長你這樣兒?
在賭場里大家只會在意自己輸了多少贏了多少,並不會在意來人長的如何。
只知道乍一看眼前的小公子的確是眉清目秀吐氣如蘭,只是沒了男人味兒。
听謝卓妍這麼一說,當下所有人才都開始細細打量起她的面容。
但謝卓妍也並不怕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雖然謝卓妍在襄陽鬧了兩次擂台的確名滿整個襄陽,但是真能認出來謝卓妍的人肯定不包括賭坊里的這些賭徒們。
他們或多或少肯定都听說過鬧擂台的顧少女乃女乃,可對于這些賭徒們來說就算外面發生了多熱鬧的事情在他們眼里都沒有賭坊熱鬧。
所以這里很少有真的去擂台湊過熱鬧,見過謝卓妍的人。
果然,並沒有人大叫是顧少女乃女乃或者是謝十三小姐。
大家<只是伸著脖子,仔細端詳著謝卓妍。
柳眉細眼,螓首蛾眉,眸光粼粼,絳唇皓齒,尤其左眼下那顆不濃不淡的淚痣更添了幾分嫵媚。
此刻謝卓妍依然咧開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笑著,看上去整個人容光煥發了許多。
打量了許久才有人怔怔的出神說道︰「美,美……真美!」
其他人這才陸續回過神,也同樣點點頭喃喃同意。
質疑的那個人更是同謝卓妍一起笑了起來,拍案叫到︰「好,成交!」
隨後又看向莊荷說道︰「這次就破個例,讓這位小公子押十文錢。」
那人又看向謝卓妍道︰「若是贏了,我們的錢自然是小公子的,但若是小公子輸了,那可得把你家妹子舍給贏家了。」
說著已經讓莊荷立下了字據。
謝卓妍這才擠到人群前在桌子旁坐了下來,點頭稱好。
終于大家談攏後,莊荷開始發牌,新一輪的賭局也就開始了。
可是在座的人並沒有之前那樣輕松,在這里輸贏也是常見,大家自然不放在心上,但如今賭的可是國色天香的美人,這就難得一遇了。
整個桌子的人都似乎屏住了呼吸,一心想要拿下那位大美人。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外面也漸漸暗了下來,整個桌子一直都是鴉雀無聲,只有一道清亮的聲音不時的劃過靜謐的閣樓上空。
「胡。」
「胡了。」
「又胡了。」
「……」
幾輪下來連連勝出,臨座的幾個人的神色已經從之前的胸有成竹躍躍欲試變成了現在的咬牙切齒和冷汗涔涔。
自然見過賭博賭的厲害的人,可這百戰百勝可是少見。
一直輸下去自然會有人不高興,一人站起身就要過去拎起謝卓妍,還好圍觀的人過于擁擠而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出老千!」
那男人因為惱怒而聲音低沉沙啞,似乎醞釀很久才喊出來了話。
這一句話後在座的人們都如醍醐灌頂。
是啊,連連勝出,可不是出老千嗎!
而且小公子年紀輕輕怎麼可能百戰百勝。
肯定是出老千了!
「對,你肯定是出老千了!」
「莊荷你趕緊搜搜他的身。」
「居然敢在這兒出老千,看我不活活剝了你丫的!」
在座的人都發出了質疑,莊荷也恭敬的點頭走向了謝卓妍。
可謝卓妍依然似笑非笑臉上毫無波瀾。
莊荷還沒走近,圍觀的群眾里已經有人說道︰「她只有一只手,怎麼出老千?」
一只手?
怎麼會是一只手呢?
臨座賭博的人自然沒有在意對手是用的左手還是右手,也沒有在意她的另一只手有沒有用過。
而那人的質疑也讓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謝卓妍的雙臂。
左手是伸出來放在桌子上的。
右手……垂在身側,毫無生機得耷拉著。
眾人自然看出來了面前的小公子的確只有一只手可以用。
那麼一只手能出老千嗎?
「一只手怎麼了?!照樣能出老千!莊荷,搜!仔細搜!」
莊荷領了意走近了謝卓妍,謝卓妍極其配合的站起了身抬起了左手,右手在一邊耷拉著。
莊荷仔細搜著她的身,謝卓妍也在一旁說道︰「原來二樓的貴賓也是輸不起啊,那我肯定來錯地方了。」
「輸了就說別人出老千,這不是冤枉我嗎。」
「別看我年紀輕,我可是從娘胎里打出來的。」
「別那麼凶神惡煞的看著我啊,你們贏不了那是你們的事兒,舍妹還等著被我賣出去呢。」
其中有人不滿的反駁謝卓妍,同她在一邊吵吵。
「去你的!你哄誰呢!」
直到莊荷站直了身子鄭重的說道︰「什麼都沒有。」
又是一陣沉默。
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
眾人半信半疑,並不是說沒有賭技高超的人,只是覺得不應該是這個小公子。
可若不信呢,身上搜不出東西不說,人家可是只有一只手啊。
「莊荷,你看看她的右手。」有人說道。
對,有可能右手才是出老千的工具。
然後騙了人說右手不好使,想要蒙混過關。
莊荷再次點頭,伸手要去掀起謝卓妍的袖子,謝卓妍卻突然噯了一聲便往後退。
「干嘛,干嘛呀,怎麼亂模亂蹭個沒完了。」
像極了地痞在耍無賴。
眾人見狀更加肯定了右手有貓膩,都吼道︰「就是右手!」
「肯定是假的,里面藏著東西呢!」
「快搜啊!」
莊荷再次靠近謝卓妍,謝卓妍這次也不再反抗只是皺著眉翻著白眼兒。
一群白痴。
你們自己技術那麼爛,我不想贏能行嗎。
要說這輩子能跟謝卓妍在賭桌上不分勝負的,那也只有掌門一人了。
想到這兒眼底有些晦暗,只不過轉瞬即逝。
莊荷掀開了謝卓妍的袖子,那里的確是一只手,貨真價實的手臂。
只是這只手毫無血色,發青發紫,就像快要腐爛了一般,在謝卓妍瑩白面容的襯托下顯得更加令人作嘔。
「放下吧,放下吧!」有人已經往後退了幾步說道。
可是……
難道就要這麼相信她真的是賭技高超?
不管如何也不想這麼輕易的相信他。
臨座里有一人先站出來說道︰「公子何不跟我來一場二人賭局,其他人就作見證,這麼多人盯著總不會還能出老千了吧。」
謝卓妍撇著嘴聳聳肩︰「隨你咯,你們又不信我。」
說了不過多時,所有該布置的東西已經一切安排妥當,謝卓妍與那人面對面坐下。
只見那人神色凝重似乎到了生死關頭。
莊荷發牌,二人開始了新的賭局。
落牌無聲,眾人凝神。
每到一個人發牌,周圍的人便掃視著在座的兩人一眼,都擰緊了眉頭似乎在思索。
贏了一局,眾人不服,只道是巧合。
贏了兩局,眾人依舊不服,只道是運氣好。
可是三局,四局,五局……
「我胡了。」
謝卓妍將骨牌攤開在桌子上,所有人都擰緊了眉頭若有所思。
胡了,而且胡的干淨漂亮。
連勝十局!
這一桌怪異的氣氛和兩人的對局早已經引來了其他桌子旁邊的圍觀者,甚至也有人下了座專門跑過來看著兩人的賭博。
圍觀的人里三圈外三圈幾乎圍了個水泄不通,眼楮更是一人一雙從未離開過謝卓妍。
有人出聲了。
「這位小兄弟是貨真價實的厲害啊。」
眾人有些興奮也有些頹廢。
興奮的是見到了賭技高超的賭神,頹廢的是竟然要承認眼前乳臭未干的臭小弟比他們這些幾十年如一日的賭徒還要厲害得多了。
而且事到如今,還真看不出來這位小公子出了老千。
與謝卓妍賭博的那個人也已經放下了牌,嘆了口氣,已經承認自己贏不了,對面坐著的人是名副其實的賭神。
「我甘拜下風,對小兄弟真的是心服口服!」
那人抱拳神色莊重道。
謝卓妍笑了,環顧四周一眼︰「客官們可還有什麼疑惑嗎?」。
笑容燦爛無暇,就如同小孩子們之間分出了勝負得到了一塊兒糖。
賭坊的人都已經心服口服。
厲害,真是厲害!
整場下來小公子氣定神閑絲毫不亂,這才是真正的胸有成竹!
賭神一名得來毫無不妥當之處!
這才是真正的賭神!
也有人豎起了大拇指直接說道︰「小公子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本領,佩服佩服!」
甚至後知後覺趕來的人發出質疑都會有人向他解釋。
「小公子是真厲害。」
「沒有出老千,什麼都沒有,人家還是一只手。」
「不可能出老千,厲害,太厲害了。」
「我們都盯著呢,她自始至終一直沒做過多余的動作。」
來人見狀再是狐疑也不得不信,一人說了他可以不信,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說他就信了七八分。
一整日下來二樓內已經無人不知有位小公子堪為賭神,而且花樣百出,不論是骨牌到樗蒲,還是從六博到馬吊無一不勝。
本來還寥寥無幾的一些不服氣的人全都敗下了陣來,甚至有些人出了老千也沒法賭得過他。
謝卓妍一日下來滿載而歸,第二日天剛亮又如期來到了金暉賭坊的二樓。
這下之前那位叫來男丁的何掌櫃坐不住了,他看向潘掌櫃說道︰「這人怎麼又來了,這樣下去賭坊可就沒錢賺了。」
經過昨天一天的大展身手,賭坊二樓里敢臨座賭博的人越來越少。
甚至以前日日光顧金暉賭坊的老賭徒們在輸得一塌糊涂之後也離開了金暉賭坊,有些的回了家緩緩氣,有些的則是去了別家的賭坊。
才一天的時間那位公子已經把大部分人都嚇跑了,沒想到今天還來,而且現在二樓可能已經沒有跟他賭博的人了吧。
金暉賭坊來了個賭神的消息一天之內就傳遍了各個好賭的人耳朵里,今天金暉剛剛開門就涌進來好些個人全都沖著二樓奔過去,但這些都不是來賭錢的,而是來看人家賭錢的。
潘掌櫃抬起頭瞧著上面喃喃道︰「人已經很少了。」
二樓已經幾乎沒有賭博的人了。
「要不就……」何掌櫃看向潘掌櫃,眼神凌然,潘掌櫃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但潘掌櫃卻是搖搖頭︰「這個人的底細還沒查清楚呢,不像是好對付的人,不好盲目下手。」
話音剛落,便听見樓上吵吵嚷嚷幾乎快蓋過了一樓的叫喊聲。
「怎麼回事?」何掌櫃抬起頭擰眉說道。
潘掌櫃也是皺起了眉頭趕忙上樓︰「我去看看。」
上了樓之後一看情形更是奇怪,所有人都圍著小公子七嘴八舌根本听不清都在嚷嚷什麼。
潘掌櫃趕忙堆起笑臉兒從中平息︰「大人們,這就不太好看了,有什麼事兒您們跟我說,我來解決。」
潘掌櫃再三的調和下才終于讓眾人停止了吵嚷,此時有一人先抬手指著謝卓妍說道。
「這位小公子她是個女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