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卓妍此時也不過十三歲，淡淡的嫵媚中依然有一股稚氣未月兌的氣質，怎麼看也不過是個小姑娘。
馬通判斜眼瞟了她一眼，不再理會。
「光興也算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若不是這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對光興的前景甚有把握。」馬通判朝向顧老爺說道︰「只可惜劉鐵拳頭腦簡單，本來這次斗武我是非攔著他不可，可是他這個人就是勝負欲強又是個愛沖動的性子，才鬧出那般事情……」
馬通判還未說罷，顧老爺抬頭道︰「那般事情是指劉鐵拳當眾襲擊我大兒子還是……？」
顧老爺就像真的不明白一樣認真的問道。
馬通判听罷尷尬的微微低頭︰「顧大公子的事，我是誠心來替劉鐵拳致歉的。」
原來只是替劉鐵拳。
顧老爺心中冷笑。
「原來這不是馬通判您的意思啊！」謝卓妍恍然說道。
那模樣像極了單純的小姑娘。
馬通判听著皺皺眉︰「怎麼會是我的意思呢。」
隨即又微微笑著關切的問道︰「顧大少女乃女乃臉色不大好的樣子，想必是沒休息好吧？」
意思是要讓謝卓妍退下。
馬通判只覺得謝卓妍不過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也並沒有多想。
「謝馬通判關心，」謝卓妍起身施禮後略有不悅的道︰「劉鐵拳當眾舞弊，我無端吃了他一拳，這會子還沒見好呢。」
謝卓妍不但沒有順著馬通判的意思退下去，反而是順著馬通判的話猛然澆了盆冷水過去。
馬通判怒急無語。
「噯，罷了罷了。」顧老爺卻是擺擺手︰「兒媳這脾性也是一時半會兒改不了的，馬通判多擔待些。」
「是啊，馬通判也勿要怪我多疑。」謝卓妍笑著道︰「我只是以為像劉鐵拳這麼沒主意的人，敢在當眾對顧大公子不敬，必定是篤定了他與顧府是對立的。看來是我想多了，劉鐵拳可能是氣急了才想拿旁人撒氣。」
這句話明里暗里哪一句不是在指責馬通判指使的劉鐵拳。
馬通判雖然的確沒有真的指使劉鐵拳對顧大公子出手，但是顧府與光興對立的關系可是清清楚楚的交代給了他。
他被謝卓妍羞辱，一怒之下自然會拿謝卓妍的夫君，顧府的大公子出氣了。
馬通判啞然，囁嚅一刻無話可說。
他看著謝卓妍心生厭惡，沒想到年紀不小說話竟是這般咄咄逼人，也難怪劉鐵拳會盛怒而打向顧大公子。
一般人也還真受不了她這樣冷嘲暗諷。
「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馬通判只好對顧老爺解釋道︰「我听聞顧大少女乃女乃在過門前就與劉鐵拳多有過節，他定是拿顧大少女乃女乃的夫君出手，而並非是對顧大公子。」
正堂內若是有丫鬟服侍在旁，听了這句話肯定是以為馬通判暈頭轉向，分不清顧大公子和顧大少女乃女乃的夫君是同一個人了。
但是在座的謝卓妍和顧老爺再清楚不過馬通判的意思。
劉鐵拳是對謝卓妍的夫君出手，還是對顧府的大公子出手，這意味可就完全不同了。
「量他也不敢，」顧老爺朝著馬通判說道。
顧老爺左手用力握緊手中的麒麟紋獅子頭，指甲泛白。
「還好顧大公子安然無恙，否則我真是無顏再面對顧大人您了。」馬通判見狀羞愧的低下頭。
「馬通判不必自責，這件事情也是始料未及。」顧老爺微微笑著道︰「劉鐵拳他不知輕重，他自然也不清楚不該與誰為敵。」
謝卓妍抬眉望向顧老爺，隨即又看向馬通判。
「是，是。」馬通判訕訕點頭︰「我這次來特地帶來了千年人參和百年燕窩，也好讓顧大少女乃女乃早日康復。」
馬通判說罷拍了拍手，隨即便有幾個小廝捧著幾個藥匣子上前來，一一打開呈現在顧老爺和謝卓妍眼前。
「物品不夠貴重，還望顧老爺和顧大少女乃女乃能給我這個亡羊補牢的機會。」馬通判謙遜的低下頭。
顧老爺與謝卓妍對視一眼後抬手讓小廝退下後轉頭說道︰「馬通判真是言重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得怪兒媳無端惹起這些事端，光興閉門之事顧府也應當向馬通判致歉。」
「謝過馬通判的關切，」謝卓妍也起身施禮︰「對我莽撞行事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也望馬通判能夠原諒。」
相比上次更多了幾分誠懇。
馬通判也忙起身回禮︰「不敢，不敢。」
馬通判見顧老爺和顧大少女乃女乃似乎都放下了之前的芥蒂，心中著實松了一口氣。
隨即三人又是幾句奉承寒暄後，馬通判才正色道︰「其實說實話顧府要選謝家也並非不可以，而且如今顧謝兩家聯姻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顧老爺看向謝卓妍，見她很是認真的望向馬通判。
「只是可惜了我這幾年的心血，光興正蒸蒸日上之時突然一落千丈。」馬通判痛心疾首的說著，隨即抬頭皺眉道︰「而且，我感覺光興似乎並不受我命。」
謝卓妍瞳孔收縮。
顧老爺也是面色一變。
馬通判的來意原來是這個……
「此話怎講？」顧老爺疑惑的問道。
「說來顧老爺可能不信，」馬通判搖搖頭訕訕道︰「其實我自己也不太確定，只是覺得光興受其命的另有他人。」
馬通判抬頭又道︰「顧老爺必定知道在金暉賭坊時，劉鐵拳說的那一句話吧？」
顧老爺擰眉。
「是指顧謝兩家串通好，引他上鉤那一句嗎？」。謝卓妍問道。
馬通判點點頭︰「我與顧府的這幾年關系自然不用人說，光興受顧府照顧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劉鐵拳似乎很抵觸顧府，這一點豈不是太奇怪了？」
謝卓妍不自覺的冷笑一聲。
也難怪馬通判這幾年縮身在顧老爺身邊竟沒有被察覺，這般老奸巨猾真是不敢輕敵。
顧老爺也自然明白了馬通判的意思，心中只覺得怒火中燒，好不容易壓抑著火氣安坐在正座上。
「光興鏢局到底受誰人指使？」顧老爺問道。
馬通判正色看向顧老爺，煞有介事的輕聲說道︰「我懷疑是胥大人。」
（未完待續）
——————
感覺大事要發生，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