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謝雨霖的院落里除了清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便只剩下寂靜一片。
丫鬟們都站在屋門口,百無聊賴的或坐或站著。
靜謐的院落里只能依稀的听得見樹上鳥兒的啼鳴聲和丫鬟們低聲竊語的聲音。
「二小姐再這樣不進米水的話可不行啊。」一個丫鬟皺著眉說道。
「可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連老爺勸了也沒用,我們當丫鬟的更哪兒敢不听二小姐的話。」另一個丫鬟說道。
隨即二人嘆了口氣,正這時謝老爺走了過來。
坐在石凳上的丫鬟趕忙起身,斜著身子靠在牆上的丫鬟們也趕忙正了正身子齊齊施禮。
「老爺。」
謝老爺點點頭,透過窗欞望過去,隨後低頭向丫鬟問道︰「雨霖怎麼樣了,肯吃飯了嗎?」。
之前說話的那個丫鬟<搖搖頭︰「二小姐還是什麼都不吃,飯菜放在那里一口都沒動。」
另一個丫鬟也趕忙上前說道︰「二小姐還把我們都趕了出來,說是要自己一個人待著,我們不敢不听。」
謝老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那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丫鬟回頭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不清楚,屋子里一點聲響都沒有,想必二小姐是睡著了。」
「哦,」謝老爺點點頭,正猶豫要不要進去便听見屋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啊!——」
隨即便是一陣陣瓷器碎裂桌椅倒地的聲音,伴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一道傳出門外。
丫鬟們听了都心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雨霖,」謝老爺听罷邊喚著邊趕忙沖進了屋子。
一進門便看見謝雨霖一身里衣披散著頭發倒在床邊,床頭上的托盤掉在地上,瓷碗碎裂,飯菜也同碎裂的瓷碗混在地上。
謝老爺趕忙上前扶起謝雨霖,謝雨霖卻是甩開手趴在地上哭成了淚人。
「為什麼!為什麼!」
謝雨霖的面容慘白,嘴唇因為許久不進水而干涸的裂開,兩行熱淚順著慘白的面頰不停的滾落下來。
「雨霖,這是怎麼了,我先扶你起來。」謝老爺看著心中不忍,抱著謝雨霖放在床上。
謝雨霖卻是自顧的哭著,不停的喊著︰「為什麼,為什麼!」
「雨霖,有什麼事跟爹說。」
謝老爺晃了晃謝雨霖,謝雨霖卻是充耳不聞,邊哭邊喊,嗓子都喊得沙啞了起來。
「你們到底是怎麼照顧雨霖的!」謝老爺見罷悲慟與怒火噴薄而出,大喊一聲。
進來的丫鬟听了趕忙跪在地上,邊磕頭邊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謝老爺轉過身,不忍再看向謝雨霖,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沉聲道︰「雨霖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怎麼回事!」
剛才的丫鬟抬起頭,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奴婢不知道,二小姐之前還好好的,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不知道,」謝老爺听罷煩躁的喊道︰「不知道要你們何用!」
這時旁邊的丫鬟趕忙接著說道︰「二小姐之前就因為拿不住勺子有些煩躁,想必是因為那事。」
謝老爺听罷擰眉。
他轉身看向謝雨霖,此刻謝雨霖已經不再喊叫,只是側著身子不停的抽泣,一雙眼楮都哭的紅腫起來。
謝老爺坐到謝雨霖的身旁,拍了拍謝雨霖的背,輕聲說道︰「雨霖你不要擔心,大夫說了只要安心養病便會好轉的。」
「不會了,不會了。」謝雨霖邊哭邊喊。
謝雨霖醒來發覺四肢無力後謝家便派人請來大夫瞧過,但是自那日起已經足有三日之久情況依然沒有好轉,謝雨霖更是已經絕望。
「我再派人請大夫過來,」謝老爺看著于心不忍,若不是下人再旁早已經抱著謝雨霖一同痛苦了起來。
「你先睡一覺,等大夫過來再起。」謝老爺又說道。
謝雨霖卻是沒有听見一般,側著身子抽泣不斷。
謝老爺擰眉嘆了口氣,轉身對丫鬟吩咐道︰「好好安撫你們家小姐,否則拿你們試問。」
丫鬟們齊齊磕頭應聲是。
而謝老爺走出了屋子之後,臉上更是難掩擔憂。
之前大夫說的話還猶然清晰,說是只要靜心養病便會好轉,可是如今已經時隔三日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老爺想著,叫來家丁吩咐道︰「請大夫,把襄陽內所有好的大夫全都給我請過來。」
「是,」家丁領命退了下去。
可是大夫接二連三的進了又出,謝雨霖靠著引枕看著大夫們紛紛皺眉搖頭,心下更是荒涼萬分。
「恕在下愚鈍,實在看不出來是何病狀,還望另請高明。」
大夫們說著便搖著頭離開了屋子。
靠著引枕坐在床榻上的謝雨霖更像是被扯斷了線的木偶,整個人像是丟了魂魄,有氣無力的半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的看向地面。
此刻她的雙眼依然紅腫,因為之前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音也變得沙啞干澀。
「我果然是個廢人了。」
謝雨霖說著,想要哭卻發現已經哭不出來了,似乎所有淚水早已流盡。
此時屋內謝家的三個人都站在一旁,謝清瑤听了忍不住說道。
「說什麼傻話,大夫還沒說什麼呢!」
「為父再去請大夫,」謝老爺說道︰「我就不信整個襄陽府就沒一個有用的大夫。」
「二姐你不要擔心,」謝雲彬也趕忙安慰道︰「大夫既然只說不會治,就說明這病還是有得治,待我們找來醫術了得的大夫之後肯定能治好二姐的病。」
謝雨霖卻是沉默不語,眼楮半睜半閉毫無活力。
謝家的三個人見狀都紛紛悄悄的走了出去。
「我就不信整個襄陽府沒人能治,」謝老爺走在院外沉聲說道︰「貼榜重聘大夫,能夠醫治之人賞黃金萬兩!」
家丁領命退了下去。
「啪啪……」
隨後卻听見一道拍掌的聲音,一個穿著華貴的男子走了過來道︰「謝家永興果然是出手大方。」
三人擰眉聞聲望過去,才知道來人竟是百草藥堂當家人韓氏。
隨即三人便頓覺得一股惡寒襲來。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