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府的街道上少了好些人,而昨天晚上還在睡夢中的一些人一大早看見府衙被燒的烏黑的樣子不禁驚訝的拍著同性人指向府衙內。
府衙內僅剩的幾個人都各自忙碌,顧長青在顧老爺旁邊打下手,而顧承澤在另一邊一直或彎腰或蹲子觀察著尸首,時不時還會伸出手在尸體身上來回模索。
他柔和的眼眉隨著一次又一次的觀察一個又一個的尸體,眉間的褶皺越發加深,似乎被某種困惑困擾一般。
顧長青在另一邊忙活著各種雜事,時不時的望向顧承澤,也搞不清楚他蹲在那里在做著些什麼,只知道他已經蹲坐在那里許久。
顧長青最終終于忍不住走向顧承澤,隨著他的目光也盯著尸體許久,卻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可以這樣全神貫注。
「有什麼問題嗎?」。顧長青忍不住問道。
卻見顧承澤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顧長青的問話充耳未聞,依舊自顧盯著尸首不言不語。
良久過後,顧承澤終于站起身,卻依舊是一言不發的直接轉身離開。
顧長青見了瞪著眼楮看著顧承澤,竟覺得顧承澤像是被鬼魂附身一般詭異。
顧承澤不顧身後的顧長青,或者根本沒有察覺到顧長青正站在他的身後盯著他。
顧承澤只是直直的朝著顧老爺走過去。
「父親,能否現在立刻統計一下府衙的人數?」顧承澤站在顧老爺身邊說道。
顧老爺轉過身,微微擰眉隨機點頭,轉身招呼張經歷過來。
顧老爺還沒開口說話,顧承澤再次低聲道。
「暫且保密。」
顧老爺微微一怔,隨即走近張經歷身側,俯身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張經歷听罷點點頭,顧老爺擺了擺手張經歷便退了下去。
顧長青此刻也跑了過來,識趣的不說話在一旁站著。
顧承澤待張經歷走遠後再次傾身上前低聲說道︰「這些尸首我們務必要保管完好,千萬不能讓他們落入胥知府的手里。」
顧老爺點點頭,側過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顧承澤神色慎重,過了一刻才回道︰「等張經歷帶回消息我才能下定論。」
顧老爺便也不再多問,而顧長青則是再次回到尸首旁邊開始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好幾遍最後只得垂頭喪氣的回去忙活別的事情。
待府衙的事情好了一段落,顧老爺先行叫來人吩咐他們將尸首全部埋葬。
胥知府看過來嘴角一勾,對著馬通判得逞的點了點頭。
過了正午時分,府衙內終于暫且整理出了一些頭緒,府衙內忙活的人都各自回家休息,顧老爺和胥知府等人也早已讓人備好了轎子趕往各自府中。
過了幾個時辰,張經歷來到了顧府中,顧老爺和顧家兩位公子趕忙上前迎了過去。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顧老爺趕忙問道。
張經歷打開了手中的冊子,邊翻了幾張遍有條不紊的說道︰「經過下官一天的統計,得知被救援人數一百八十四人,受傷人數五十七人,死亡三十五人,總共二百七十六人。」
顧老爺隨後又問道︰「襄陽府衙內總共多少人?」
「回大人,總共二百七十六人。」張經歷畢恭畢敬的回道。
「就是說人數正好不多不少是嗎。」顧老爺再次確認。
「是的。」張經歷蓋上冊子點點頭。
「那麼今日那些官兵的身份有查清嗎?」。顧承澤在一旁問道。
張經歷搖搖頭︰「人數過多,並且由于名簿被燒毀想要確定死者身份最少需要四天時間。」
隨後顧承澤與顧老爺交換了一下眼神,顧老爺又轉頭看向張經歷。
「還望張經歷能夠將此事保密到底。」
張經歷望了望顧老爺的眼楮隨後鄭重的點頭應聲是。
張經歷混跡襄陽府衙多年,當在顧老爺附耳低聲向他吩咐查清府衙人數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次事情需要保密進行。
顧家三人隨後送走了張經歷,顧老爺側身坐在正座上看向顧承澤緩聲說道。
「我大概已經猜到了。」顧老爺頓了一刻後說道︰「襄陽府衙的人數顯然被動了手腳。」
顧長青也終于明白了始末,在一旁說道︰「文渠鎮那邊還躺著十來個襄陽府官兵呢,怎麼可能人數,正好二百七十六人呢。」
顧長青停頓一刻,隨即面色驚恐的說道︰「襄陽府昨晚的大火實則是胥所為?」
「文渠鎮的案件需要證明那十來個尸首的身份,如果證明不了,恐怕要謝十三小姐翻案幾乎是不可能的。」顧承澤說道︰「如今名簿被燒毀,更是無從下手,而胥知府通過一場大火將襄陽府缺少的那十來個官兵的空缺全部補上。最可恨的事,所有失手面目全非,即便找到親屬也恐怕無法認出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顧長青無奈的皺眉問道︰「現如今只能帶著那些死者親屬前去文渠鎮作證,而所有死者身份能夠查清還需要將近四天的時間,再者有些親屬居住地較遠,若要將所有親屬帶到文渠鎮雖少也要花費兩天的時間,但是不知道謝十三小姐還能否再堅持最起碼六天的時間。」
顧承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離開文渠鎮已經四天了……」
即便謝卓妍能夠再堅持六天,縣衙那邊恐怕也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但是……」顧老爺突然開口說道︰「你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
單憑襄陽府衙內躺著的那三十多個人的尸首是沒有辦法推斷出整個府衙的人數吧,除非顧承澤有通天的本領。
「其實我也只是無意間察覺出不對勁的,」顧承澤邊回憶邊說道︰「我為了確認那些人的身份在他們身上模索了很久,但是並沒有找到確切證據,可也正因為這樣,我在模到其他一些人的身上時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
顧承澤說道這兒抬起頭︰「其中部分人身上的肌肉明顯萎縮,根本不像是官兵,模他們身上軟軟呼呼的,不似其他幾個人身上那樣硬邦邦,由此可見,那些人並非是官兵。」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