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大都督府想什麼,我都不替他們想,當初龐大人想要拉攏顧府的時候我就不怎麼贊同,一個襄陽府的小知府能成多大的事兒,我看這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忻然說的無意,卻在腦子里想著之後的事情。
「大都督府拉攏顧府有什麼目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們府上那麼多地方可以供他們吃住,也不差這點。他們既然沒地方去,就當我大發慈悲好了,我們又不會少一塊兒肉,是不是。」
「可是!可是你沒看到姓葉的那副德行嗎,他當我們是什麼人啊,收留乞丐的麼!看見他我就來氣!」
「好了好了,以後看見他繞著走就是了,然然不生氣啊。」忻昂捏了捏忻然的臉蛋,柔聲哄道。
忻然這才不好氣的作罷。
之後的幾天謝卓妍和葉雲詹便理所當然的在忻府里混吃混喝,謝卓妍對此渾不在意,葉雲詹對此喜不自勝。
這幾天葉雲詹便從沒斷過大魚大肉,因為吃得好,睡得好,又開始拉著謝卓妍鍛煉身體。
這樣一來,便是謝卓妍開始遭殃了,可她也不得不听葉雲詹的話,畢竟她還想活得久一點。
這一日,謝卓妍不論是吃飯還是打拳,一直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忻昂問了一次謝卓妍也只是以睡得不好搪塞了過去。
但是葉雲詹清楚謝卓妍為什麼會這樣。
「明日就是南山派斬首和候都督大婚的日子了,你想怎麼辦?」
葉雲詹難得一次正色的說道,眼楮一刻不離謝卓妍的面孔上。
謝卓妍手上的動作一頓,濃黑的睫毛微微一顫,隨即又開始自顧的打拳。
「不怎麼辦,沒計劃。」
葉雲詹繞道了謝卓妍的跟前,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沒計劃?那你專程從襄陽府來到京城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來看熱鬧的?」
謝卓妍停下了打拳的動作,粗喘了幾口氣,不理會葉雲詹自顧朝著自己的院子走過去。
葉雲詹在後面緊追不舍。
「你要是去尋死的話,你得提前跟我說好了,你還得給顧府寫個信,告訴他們你的死跟我沒有半點關系。」葉雲詹又快走幾步趕在謝卓妍的跟前說道︰「你可不能一聲不吭就死了啊,那樣我可就麻煩了。」
謝卓妍不好氣的說道︰「你能有什麼麻煩,就算有了,你自然也能夠解決。」
「那解決不需要耗費體力腦力嗎,說的可真輕松。」葉雲詹白了一眼,隨即立馬又驚詫的問道︰「你不會真是要去尋死吧,那你趕緊跟顧大公子說一聲,把你怎麼死的,因為什麼死的,說清楚點,別把我扯進去啊!」
謝卓妍走進屋內,葉雲詹也跟了進去。
「你放心吧,我哪兒那麼容易就死了,要真是尋死,我帶你出來干什麼。」
葉雲詹听謝卓妍這麼一說,的確有道理。
她拉著葉雲詹來到京城,不就是為了想晚點兒死或者不死嗎。
葉雲詹這才松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坐在凳子上的人突然站了起來,看向謝卓妍咄咄逼人的說道。
「不行,下個月的診費你得先給我,否則你突然死了我找誰要去!」
「你就巴不得我死啊,就不能想點好的嗎?」。謝卓妍受夠了葉雲詹這一副天不管地不顧的樣子,忍不住撇了一眼。
「你不死我當然樂意,但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啊,萬一你死了呢,對不對!」
葉雲詹說的跟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睜著圓鼓鼓的眼楮盯著謝卓妍。
謝卓妍臉色一暗,掏出幾張銀票扔向葉雲詹。
她至今還真從來沒見到過像葉雲詹這樣愛財如命的人,只要給他錢,我看他學狗叫都不在話下。
葉雲詹抱著那幾張銀票,咧嘴笑著滿足的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你盡管去吧,最好活著回來。」
下個月的到手了,還有下下個月,下下下個月的診費呢,好不容易有個固定的收入,他容易嗎。
這一晚,謝卓妍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想著明天就是她重生以來一直等待的日子,便是神經緊繃,腦海里不住的開始去想明天的事情。
最後,等到了天亮的時候,謝卓妍也依然沒有睡下,她便直接穿戴整齊,一身男子裝扮走出了忻府的大門。
雖然這一天對京城來說幾乎是一個大日子,但是這種天還未亮的時候,街道上行人還是少之又少的。
謝卓妍一個人自顧來到了斬首犯人的地方,周圍不見一個人影,謝卓妍卻是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
她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眼楮一直盯著眼前斬首犯人的台上,一直坐到從寥寥的幾個人到人山人海。
謝卓妍由于一晚沒有睡覺,再加上心情跌入了低谷,臉色一直不好。
面色微微發黃,嘴唇發白,兩只媚人的眼楮也沒有了色彩,眼圈下面冒出了一片烏青色。
過了幾時,謝卓妍開始听見從遠處傳來的喧鬧聲,可是她听不見眾人都在議論什麼,叫喊什麼,她只知道,押解南山派余黨的囚車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沒想到,重生一次,第一次與南山派的師兄弟們踫面,居然是以這種方式。
很快聚集在斷頭台前的人們都分散開來,讓出了一條道路,正好能走過去押解的囚車。
謝卓妍無精打采,搖搖晃晃的混入了人群,眼睜睜的看著被禁錮在囚車內的熟悉背影。
曾經熟悉的師兄弟們,此時都身穿白色的囚服,手腳被拷在一起,頭上也被罩上了黑色的布袋,若不是謝卓妍與他們共度過長時間的時光,根本無法辨認出誰是誰。
謝卓妍的眼楮掃過一個又一個囚車,囚車緩慢且寂靜的走過謝卓妍的眼前,等到了斷頭台前,官兵們才打開囚車的門,押著身穿囚服的人們一直走到了斷頭台上,紛紛雙膝跪地,面朝京城的眾人。
隨後一位身穿官服的大人也坐到了斷頭台上面的座椅上,面色高傲,對被押上來的犯人們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