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鄭慧雅猶豫了一下,意外懷孕這事不好听,可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大大方方的說︰「我懷孕了,你也知道,我家有三個了,再要政策也不允許啊,我是來做流產的。」
華大夫的臉色徹底變了,冷哼了一聲,「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她剛要開啟長篇模式,好好訓訓她,這人怎麼好意思就這麼大咧咧的說什麼懷孕,政策不允許!
童佳佳急匆匆的過來了,也顧不上和二人打聲招呼,拉著鄭慧雅就往外走。
「哎,你等等,我還有話和華大夫說呢!」什麼意思啊,什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好像她沒做啥天怨人怒的事吧!也沒做啥對不起普通大眾的事吧!
「出事了。」一句話就把她的心勾起來,「什麼事,是天明出事了?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說被撤職就撤職?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她一听以為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忙不迭的問,焦急的了不得。
童佳佳拉著她一直出了醫院,來到一個偏僻的院里,這才說︰「不是你家老歷,你怎麼能尋思是他出事啊!」她自己身上的事夠大夠多了,她都沒點自覺,還以為是男人出事了。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她連問兩句松了口氣,「不是他就好。」接著瞪著眼楮說︰「不是他你著什麼急?我還有話問華大夫呢,你不知道她說話多氣人,什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听听,什麼話啊,害的我以為我做了什麼天怨人怒被人們所不容的惡事了呢!」
童佳佳松開她,嘆了口氣,斜了她一眼,「你之前和哪個男人去醫院了?」她當然不會懷疑她的人品,之前那麼多年兩地分居幾年才見一面,她是年輕漂亮的大學生,都沒出什麼事,如今男人升官了,她當了老師,以後可以一周見一次面了,除非她瘋了才會這時候紅杏出牆。
「啊?」鄭慧雅愣了,「我沒和……」她頓了一下,「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難受,以為是感冒了,正好踫上我們學校的鄧老師,他看我走路搖搖晃晃的,不放心,就跟在我後面進了醫院,還幫我掛的號,內科。」她說到這兒,突然覺得不對,「咋的,有人說閑話了?」
她恨恨的說︰「我當時就怕被人看到說閑話,態度很冷淡的,估計鄧老師覺得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臨走時還說了句‘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把我說的還挺慚愧的。沒想到,真被人猜著了,真特麼有人吃飽了撐了。」
童佳佳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問她︰「慧雅,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我絕對相信你的人品,不過,這事怕是說不清了,你趕緊去找你家歷哥說清楚吧,要不然,這誤會怕是大了。」
「什麼誤會?他要是因為這樣就隨便懷疑我,那他也不配當我男人了。」神情又驕傲又自信。
童佳佳很為她難過,低聲說︰「你家歷哥,當初受傷的時候,大夫或是他本人,跟沒跟你說過……」
說到這兒她沒再往下說,這事她一個女人怎麼好啟齒?
鄭慧雅卻著急了,催促她道︰「什麼事啊,你快說啊!」
童佳佳咬了咬牙,問道︰「說沒說過,他受了傷,以後不能有孩子啥的話?」
「啥?」她覺得今天她耳朵有問題,怎麼听到的話一句比一句讓她吃驚。「你說啥?」她搖了搖頭,「沒有啊,沒有人跟我說過。」
不能生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哪來兒的?不會是吹氣吹出來的吧!
她覺得自己冒出的想法挺好笑。
突然,她臉色黑下來了,她終于反應過來,這一系列的不對勁是怎麼回事了。
「你從哪听來的?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肚子里懷的是野種嗎?」。她幾乎是咬著牙在說了。
「你別著急。這事,是歷哥大隊里的一位女軍醫說出來的,她說當初她就是歷哥的主治醫生,這事,現在都傳遍了。」她有些不忍的看著對面那蒼白的,被氣的渾身發抖的女人,「就怕,歷哥也以為自己不能生了,這事,可真說不明白了。」
鄭慧雅終于站立不住,伸手拄著旁邊的楊樹,深吸了口氣問她︰「這麼說,歷天明也以為我給他戴了綠帽子?」說到後來,她的聲音哽咽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不相信她,這比什麼流言,什麼造謠都讓她傷害。
如果真的懷疑,為什麼不直接問她,任由這些話傳的滿天飛?
別說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就是她真的出軌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不能這樣沒有度量的把她往死路上逼。
畢竟,她跟了他,像他說的,幾次差點沒命,付出的不是一丁半點。
她的心像針扎一樣疼。
疼的她額頭直冒冷汗,心里一陣陣發冷,難道,她的命就這麼苦,不是當寡婦就是被男人冤枉的命?
童佳佳看到她這樣,忙扶住她勸道︰「歷哥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去軍區開會去了,這事,也許他壓根不知道,慧雅,你要冷靜,千萬別激動啊!」
鄭慧雅握住她的手,「你是說,歷天明他,他不在?他去軍區了?」
「嗯,我家那口子給他打電話,說是他前天就去開會了,今天上午能回來。你還是去找找他,跟他解釋清楚的好。如果他沒有誤會,那麼他出面澄清這事最好了。慧雅,今天這孩子先不能流掉,你得先去辦這事,要不然,三人成虎,萬一傳到你學校里,你都沒法做人了,說不定工作都保不住了。」她頓了頓,「更何況,你得和歷哥好好解釋解釋這事……」
如果男人認為醫生的話是真的,不相信她那是極有可能的。
「我知道了,我會去問問他是啥意思。」她苦笑著模著肚子,「現在,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這不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是為了幾個孩子考慮。
如果她被人冠上出軌的名聲,那勢必會影響到三個孩子,特別是寧寧,將來打對象,要是好人家肯定會打听家庭情況,要是知道對方有個不正經的娘,那正經人家都不會願意這婚姻。
她很清楚,如果不能證明她的清白,她和歷天明的婚姻就走到頭了。沒有哪個男人會容忍心自己頭上綠油油的,關鍵是這事還被捅開了,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為了面子,這婚到時候也不得不離。
童佳佳很不放心她,「我陪你一起去。」
「佳佳,謝謝你。」能在這時候相信她,陪著她,這樣的人才值得她交心。
一路無話,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軍營,她的心里竟然異常的平靜。
為了公道,她會把孩子生下來。國內現然做不了DIA檢測,不代表國外也做不了。她相信,自己總會能找到公道的。
那麼,歷天明呢?
如果,他也對自己持懷疑的態度,那就離婚吧!
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當初,從歷家出來,不就是這麼想的嗎?她已經過了八年這種美好的日子,足夠了。
不過,即便離婚,她也不會輕饒過盛瑤。她也不會讓人把這麼一個大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二人剛下公交車,旁邊一輛軍用吉普車從身邊駛過,在前方幾米處停下了。
歷天明打開車門,看著二人道︰「慧雅,上車!」
態度和以往沒什麼區別,她心想,難道他是相信自己的?
而童佳佳則想︰「看這態度應該是沒事了,唉,真是嚇死人了,她就說嘛,那個女軍醫純屬胡說八道。」她家男人說了,不管這事是真是假,就沖這軍醫這人品,這部隊她肯定呆不下去了,指定得轉業到地方。
二人上了車,歷天明才溫和的說︰「那天你剛走沒一會,我就接到了軍區的命令去開會,所以也沒倒出時間回家去。」
這是解釋這幾天他沒露頭的原因。
歷天明昨天半夜開完會,躺在床上仔細想了想這些年,他和妻子從相識到結婚到現在的點點滴滴,越想越覺得,以妻子的人品,不可能做出這事來。
妻子確定她懷孕了,那就說明,他要麼沒有盛瑤說的那毛病;要麼,他的這病治好了。
至于盛瑤所說,這病無治,而且他也沒治的話,他覺得,他的命都是慧雅那神秘的藥水治好的,這點毛病肯定也不在話下。
總之,他想了又想,如果妻子真的一時糊涂出軌,只要她還肯和自己好好過日子,他就原諒她。為了孩子們,也是為了報答她這些年對自己的付出。
二是孩子根本就是自己的,他這些糾結難過全都是白費。
想通了這些,他剛才看到妻子的那一刻,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混帳,這還用想嗎?慧雅那樣的人品,那樣的性格,怎麼可能做出那些事來。
他為之前自己的疑神疑鬼而感到自責。
「一會,我回隊里安排點事,然後陪你回去,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吧!」這個孩子不能留,他有三個孩子了,如果留下肯定會對他有影響。
鄭慧雅有些怔愣,她設想了很多二人見面時的場景,唯獨沒想到這個男人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