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到信陽的距離不算近,兩地之間約有七百余里的路程,蕭楠到洛陽的時候是二月二十八,她和宋諾在洛陽只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也就是三月初二,便與宋秋熠一同動身,前往信陽,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信陽的綠陽圃園。
綠陽圃園不在信陽城區,它位于離信陽城約莫有五十里處的郊外,三月初二,蕭楠、宋諾和宋秋熠起了個大早,匆匆吃完早飯就出發了,因行程較遠,乘坐馬車太過費時費事,這一行三人雖有兩個姑娘家,但這兩姑娘都是身手利落的習武之人,三人選用的交通工具自然是馬。
古代駿馬的平均時速約莫在二十五公里左右,蕭楠幾人乘坐的都是上好的健馬,速度可達30公里每小時,但再好的馬,每走上一個時辰,就要停下來歇息半個時辰,補充水草食料,蕭楠三人第一天趕了六個時辰的路,除去中途歇息的兩個時辰,耗費在路上的時間只有四個時辰。
也主是說,這一天,他們跑了差不多五百里,眼見天黑,只能收韁找店打尖歇息,一夜無事,第二日辰時出發,正午時分,蕭楠終于看見了視線盡頭之處那一片片錯落有致的淺綠色苗田,無須宋秋熠介紹,蕭楠估模著應該是目的地到了。
果然,三人又跑了半柱香的功夫,隨著那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淺綠愈來愈近,不遠處有一棟山莊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待離山莊不過數百米距離的時候,宋秋熠拉住了韁繩,駿馬一聲長嘶,慢慢停了下來,宋秋熠指著眼前這一片望不到邊的苗田對跟著他停下來的蕭楠和宋諾介紹道︰「瞧,那就是綠陽莊的綠陽園圃,這座園圃佔地面積足有萬畝,除了茶畝之外,其它各種珍貴花木的苗這里應有盡有。」
「哇,這麼大的園圃都都歸屬綠陽莊麼?」宋諾一臉吃驚的接了一句。
「當然,綠陽莊可不只這麼一個園圃,他們除了這片育苗的園圃之外,還有萬畝茶園,綠陽莊不僅有信陽最大的育苗園圃,同時也是信陽最大的茶莊。」宋秋熠道。
「這麼厲害?二叔,信陽茶自二十年前開始,就被定為朝庭貢茶,這綠陽莊的莊主是信陽的第一大茶莊老板不說,還擁有這麼大的苗圃,這人得多有錢啊。」宋諾听得瞪大了眼楮。
「當然有錢,你家二叔三個人加起來也頂不上人家一個。」宋秋熠順著她的話打趣。
「得了,宋二爺,你就別埋汰我們莊主了,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我們莊主可能當仁不讓,但換成你宋二爺來說,他是萬萬不敢當啊!」宋秋熠的話音一落,便見一個中年漢子大步朝著他們這邊走來,便走便大聲接話。
那漢子離蕭楠幾人至少還有三百余米的距離,而宋秋熠與宋諾交談的聲音並不大,他不談清晰的將兩人的談話听了過去,還當自己的聲音如洪鐘般傳入他們三人耳中,顯然,這漢子一身功夫非凡非響,怕是已經練出了不俗的內勁。
三百余米的距離,他的聲音落下之後不過三息的時間,人就到了宋秋熠三人的身前,蕭楠自這人發聲開始就對他分外留意,待他到了眼前,才真正看清他的相貌,他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身高約莫在一米七三左右,較宋秋熠矮了小半頭,胖瘦適中,相貌十分普通,可就這麼一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人,蕭楠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渾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炸了起來,顯然,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
就在蕭楠渾身汗毛倒立的瞬間,那漢子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抬目朝蕭楠看了過來,蕭楠適時斂下眼瞼,避開了他的視線,而這時候宋秋熠已走了過來,伸手在這漢子肩上重重擂了一拳︰「重三哥,你又在取笑小弟,怎麼,今個兒是你在這里主事?」
「不是我,听說你要來,歐陽莊已經親自過來了,只不過這會莊里正好有個重要的客人,他走不開,就讓我出來接你了,對了,宋二爺,這兩位姑娘是?」那重三哥收回視線,瞪了宋秋熠一眼,復又將目光移到蕭楠和宋諾身上,問了一句。
「這個是我親佷女,名宋諾,這個是我的師佷女,名蕭楠,在家里排行老大,我們都稱她為大娘,諾娘,大娘,叫重世伯。」宋秋熠聞聲連忙為雙方介紹。
「重世伯!」宋諾和蕭楠一齊走到他面前,朝他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我是江湖人,不愛這些虛禮,不過你們既然叫了我一聲世伯,見面禮總是要給的,這會沒帶,一會入莊了再補。」重三爺抬了抬手,十分豪爽的道了一句。
「原來都是你家的晚輩,怪不得小小年紀就如此身手不凡,宋二爺,不是我說你,你身為宋總鏢頭的兒子,身手比你家後輩都不如,你會不會覺得心虛啊。」重三爺與蕭楠和宋諾打過招呼之後,忍不住又轉頭打趣了宋秋熠一句。
「有什麼好心虛的,人各有所長麼,我天生沒有練武的根骨,能有現在這樣子,已是流了無數的血汗澆灌出來的。」宋秋熠撇了撇嘴,一臉絲毫不以為恥,反頗以為榮的答道。
「對了,你剛說這小姑娘姓蕭,她莫非是蕭瀚的閨女?」重三爺深知宋秋熠的為人,對此回答絲毫不覺奇怪,他頓了一頓之後,又將目光移到蕭楠身上,問了一句。
「不錯,她便是我三師兄蕭瀚的女兒。」宋秋熠道。
「蕭瀚是個人物啊,你父親的幾個弟子中,論練武就屬他的天賦最好,他同輩的師兄弟們,也就你大哥能與其比肩,小丫頭,你父親還好吧。」重三爺聞聲不由感慨,隨後又笑著問了蕭楠一句。
「咳,咳,重三哥,我三師兄,去年,已經過世了。」蕭楠尚來不及答話,宋秋熠怕她傷心,已替她接了一句。
「啊?實在是對不住,小姑娘……」重三爺一呆,緊接著他那古銅色的面龐上竟是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紅意,顯然是十分不好意思。
「沒關系,逝者如斯夫,家父雖已不在,他的精神和意志卻一直陪伴著我,以家父的為人,他不會希望我這個做長女的軟弱到連坦然承認他已經逝世的勇氣都沒有,所以,這事真算不得什麼忌諱,重世伯無需在意。」蕭楠坦然一笑,一臉平靜的接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