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包靈媒妻 第十九章

作者 ︰ 寄秋

「那些在街上游蕩的游民早就是廢人了,活著也無益處,不如讓他們提早解月兌,延長某些對人界有貢獻的生命,我做的是好事。」該清除的垃圾就不必留了。

朗尼的確不把規則放在眼里,他把死神工作當作游戲,他在有錢人面前現身,告訴他們死期將至,又說想要留命,他可以代為解決,只要付出與生命等值的金額。

他依收到的金額上街尋找游民,數目越大,他找的人生命越長,以錢的多寡來決定換取多少的生命值。

但是換命需要經過對方的同意,于是他打扮得光鮮亮麗出現在那些人眼前,以最無害的誠懇表情鼓吹他們拋棄生命,許以奢華的生活一個月,住的是豪宅,出入有名車,睡的是名牌床墊,喝的是頂級的美酒,吃鵝肝、魚子醬等名菜,連美女也左擁右抱。

更叫人心動的是還能擁有一個願望,不論游民們想要什麼他都能一一辦到,讓他們心甘情願獻出生命。

二十五條人命看起來很多,其實是滄海一粟,每個死神一年最少得收千條魂魄,二十五條魂真的微不足道,沒人會在意他收的是不是該死之人,數量對了也就交差了。

雖然走的不是正道,路有些偏,但也未曾受到懲罰,畢竟是雙方應允,訂有契約,上面的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的由他去,正當的交易是被允許的,各取所需,兩相滿意。

「你要墮落是你的事,少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賽巴斯克,你和他不同,你是我們死神界的楷模,為什麼你能容許自己犯錯?我不能理解。」安娜要求他解釋。

安娜是近兩百年才出世的死神,她對賽巴斯克有超乎尋常的崇拜,她愛慕他,甚至瘋狂地想成為他身上的一件器物跟隨他,無時無刻的陪伴他左右,與他緊緊結合。

她不能接受他的不完美,沒法忍受他也會失手,在她的心目中,他是無所不能的。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誰給了她資格質問他?

陰冷的聲音如吐信的毒蛇在頸畔爬行,她顫了一下,但背脊仍挺得很直。「賽巴斯克,我仰慕你。」以她的出身足以匹配他。

「這不是理由。」他沒必要接受她。

乍聞拒絕,她第一個反應是「賽巴斯克瘋了」,在死神界,誰的美貌能與她相比。「你最好考慮一下不當言論。」她是最優秀的,無與倫比。

賽巴斯克面冷如故。「听不得實話就從塞納河跳下去,讓河水使你的腦子清醒清醒。」

她站得太高了,以為峰頂只有她一人。

「賽巴斯克,你從不睜開眼嗎?你有正視過我嗎?」看看她一身優點,從容顏到才華以及尊貴的家世,無一不是頂尖的。

銀眸一掀,冷若晶石。「看多了。」

美女如潮水,不過是一張面孔而已,長得再美有何用,時間一到還是會化作一副寸肉不長的白骨。

一把骨頭有什麼好看的,做人骨燈塔嗎?

「賽巴斯克,你讓我整個家族不悅。」他傷了她的驕傲。

「要我替你滅了它嗎?」幾百名而已,舉手之勞。

「你!」她艷麗妝容有片刻的扭曲,皮膚表層的微血管盡現,密布面容。「總之,你不要有第三次失誤,若是再發生一次,我會用我的奪魂剪親自替你解決。」

並非每個死神的配件都是巨鐮,安娜的就是兩條毒蛇盤纏成形的巨剪,上頭花紋是繁復的血色玫瑰,每收一個死靈就開出一朵玫瑰,鮮艷的花朵在百日後會沒入剪刀中,成為剪刀的靈氣,也增加持剪者的力量。

而朗尼較反骨,生性凶殘,他喜歡用的是短薄的匕首,心情好時,一刀劃開亡者軀體與靈魂的聯結,若是心中發堵便慢條斯理的折磨對方,讓人死後還遭受巨大的痛苦。

「我的事你不要插手。」賽巴斯克驀地沉下臉。

下意識地,他想保護夏春秋,不讓心性高傲的安娜發現她的存在,她有歐洲貴族的偏執性格。

「辦不到。」她下顎一抬,神態決然。

「我不是警告,而是勸告。」惹惱他對她沒好處。

透著蒼白的白晰臉孔揚起一抹微笑。「那就別讓我有機會出手,攸關你的事我向來很看重。」

安娜從不隱藏她對賽巴斯克的感情,她勇于追愛,但不屑于主動跨出第一步,她要賽巴斯克追求她,為她痴狂,讓所有人知曉她值得被珍愛。

她,是唯一,閃亮的晶鑽。

「安娜,你讓我覺得我對你太客氣了。」他一揚手,安娜下半身的魚尾裙頓時如碎布般四散,曳地長禮服成了及膝小洋裝。

安娜的綠眸閃了閃,面上表情並無變化。「還可以再短一點,我正想涼快涼快。」

她一雙美腿勻白挺直,幾無瑕疵。

「不穿更好,我正好一手握住,帶你飛向幸福的天堂,來吧!安娜寶貝,投入我朗尼的懷抱,我會讓你高潮不斷的只想我埋在你最熱情的身體里。」她會是個好伴。

她眼一眯,隱含怒氣。「你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因為我在等你呀!」他電眼一放,魅力無窮。

安娜被他的無恥激到了,左手一揮,巨剪現身, 擦 嚓剪向他一頭紅發。「不勞你惦記。」

幾根失去光澤的紅發如落花飄落,一接觸到地面驟然如火花燃盡,變成灰白色灰燼。

「賽巴斯克,我受池魚之殃。」女人真是無理取鬧的生物。

「沒人阻止你離開。」他不是好客的主人。

「然後讓你在煉獄中受苦,遭受這頭母獅子的攻擊?」沒道義的事他做不出來,安娜的難纏眾所皆知。

賽巴斯克唇角一勾,似笑似譏。

「朗尼?隆許,你這只壞蛆。」安娜再次驅使巨剪攻擊,將尖端對著朗尼的咽喉飛快旋轉。

卡噠!剪子出現裂痕。

「不要在我的地方展現你的愚蠢。」賽巴斯克一手端酒杯,一手反手輕揮,盛氣凌人的安娜和她的巨剪霍地消失。

城堡外,跌坐在地的安娜滿臉錯愕,與人同高的巨型大剪只剩下五公分,好似一般剪指甲的修甲剪。

「你就這麼把她拓出去不打緊嗎?」輕吹了聲口哨的朗尼一臉笑意,眼眯嘴彎的品嘗佳釀。

「你想去陪她?」他不介意代送一程。

「兄弟,我可不是來找麻煩的。」他喝了口酒,入喉甘醇。「不過你不該犯我會犯的失誤,若是發生在我身上,沒人會覺得意外,可是換成是你……」那就太詭異了。

誠如安娜所言,賽巴斯克是死神界的模範生,從接下第一件工作起便是零失誤的保持人,他不允許有人逃過死神的巨鐮。

可是近日來卻發生兩次失誤,沒有一聲交代,只用一句「搞砸了」帶過。

「我不能去晚了一步嗎?」一成不變太無趣,偶爾他也想有個變化,嘗試失控的感受。

「時鐘還沒你的整點報時準。」他只會早到,不會讓其他不重要的事誤了他的工作。

「你想知道什麼?」他挑眉。

朗尼笑得像大男孩,搭上他的肩。「嘿!換區收魂好不好玩,哪天我也去試試,你要略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我。」

「沒什麼有趣的。」他目露防備。

「可你卻流連忘返,我多次找你喝杯酒都撲空。」一定有什麼吸引他,讓戀巢的他走出去。

賽巴斯克唇抿成一直線。「不適合你。」

「不適合我?」說話帶著鼻音的夏春秋感受了一下額上的溫度,三十七度半,降了一度。

人家說傻子不容易生病,她是太聰明了才會感冒,大熱天跑去冰雕世界玩,自作聰明的想要「避暑」,結果室內和外面的溫度相差七十度,凍得要死的她一出冰雕世界馬上又熱出一身汗,一冷一熱之間就感冒了。

外婆家的舅舅、舅媽們很熱情,用二十公斤裝的大紙箱裝了好幾箱自家種的農產品,她剛下車,配送的小黑貓也同時抵達,這些天她光吃這些最新鮮的蔬果都吃得有點反胃。

感冒讓她明顯瘦了一圈,原本貼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松垮垮的,臉色也有些沒精神。

但是病了也要工作,若是燒得不高還是得出門,過了農歷七月,她的工作量會加大。

「小姐,你二十七歲了,不是十七歲少女,穿這麼萌的粉紅系能見人嗎?你為什麼不干脆穿蓬蓬裙出去算了,再在臉頰旁比個‘V’的手勢,讓人喊你一聲粉紅姊姊。」吉卜賽毒舌的批評她穿著不妥。

「今天接的個案是十五歲的小女生,平日就愛上網、滑手機、戴放大片、穿最萌的潮服和同學相約打怪,我要是打扮太老氣,她不會有彼此是同類的感覺。」嗯,裙子有點短,一蹲下來有可能會曝光。

怕鬼卻當通靈師,夏春秋也覺得很矛盾,卻強迫自己一定要去做,克服先天上的障礙,把害怕改為接受,不浪費上天賜予的天賦。

其實做了幾年,她的狀況已經改善了許多,以前是看到三個以上的鬼立即拔腿就跑,現在一次面對十幾個好兄弟,臉色雖然發白還能冷靜溝通,只是雙腿有些小抖。

「可你再萌也不是十五歲,請接受事實。」逝去的青春回不來了,要認命,快進入熟女期了。

「打擊我讓你得到什麼樂趣?」夏春秋左看看右瞧瞧,還好呀!很粉女敕,草莓色的果凍口紅讓唇色很少女。

吉卜賽懶得再多說什麼,抱著水晶球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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