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醫院曾數次到警局報過案,統一都是些沒有家屬的急癥病人失蹤的案件,那個年代,對失蹤案,還真是不怎麼上心,錄個口供留個檔了事,絕大部分人心里都覺得這是病人能動了,逃醫藥費呢,意思意思走個章程了事。
趙父是領略過八一醫院里的那東西的威力的,雖然他沒有直面過,但三狗頭會給他交代啊,一看到失蹤人口,立馬就聯想起來了,十幾份失蹤檔案一調出來,沒有失蹤人的照片,連姓名年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林白白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面色略有些不自然,趙父問她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沒說,把檔案塞回去還給他了。
當初報警的八一醫院的那醫生叫冷長書,十幾份案全是他報的。那個冷長書和這個冷長書有沒有什麼聯系呢,或者干脆就是同一個人?
除非是奪舍,不然正常的投胎轉世哪有人能熬得過胎獄,一出娘胎,必須得煥然一新,重新做人。
但奪舍也不是毫無限制的,首先奪舍也是有次數的,畢竟奪舍也是消耗魂力的,任你魂力再強,也強不過天道規則。
不是奪舍那是什麼呢?
搞不懂就不管他了,總之見招拆招麼。
到小年了,林白白架了梯子在大門口糊對聯,嘎吱一聲剎車聲,一輛小車停在她家門口,扭頭一看,金正元火燒火燎從駕駛室出來,「林同學,大福出事了!」
這不省心的倒霉孩子,林白白柳眉一挑,「怎麼了?」
「噯,一言難盡,你趕緊和我走一趟吧!」
听到外面有聲音,林大川走出來一看,一見一中年男人跟自家女兒拉拉扯扯登時就不高興了,小宇宙爆發,沖過去,一把推開金大福,「和我姑娘拉拉扯扯做什麼呢!?」
「林兄弟你誤會了,我是林同學她同學的爸爸,找林同學幫個忙,人命關天的事情,咱們路上說!」金正元都要急死了,眼見三兩下說不清楚,林大川又不休不止的,索性給一並拉上了車。
車是往市醫院開的,金正元把個油門踩到地,和她囫圇的交了個底,原來金大福這幾天一直有點仄仄的,他們也沒太當回事,只當是不能出去放風給他憋萎了。
昨個晚上,金女乃女乃煮了一鍋湯圓,當夜宵,可勁敲孫子的門,想叫他出來吃點湯圓,也不見應聲,就拿備用鑰匙開了門,準備拎他起來吃了再睡,這一開門了不得了,差點沒給老人家嚇出心髒病來。
寶貝孫子橫在床頭,臉色發紫,雙手緊緊掐住自個的脖子,把個眼珠子都要擠出來了,這是發臆癥啊,老人家也是個見多識廣的,顛著小腳跑到廚房拿了雙紅筷子,一把夾住他的中指,然後用針放血。
他本來一身腱子肉都鼓鼓脹脹的,被個小腳老太太這麼輕輕一扎,就跟那泄氣的氣球似的,扁了、軟了、癱了。
一家子人圍著這麼個寶貝蛋,又是掐人又是扎指頭,他們家有個親戚的崽據說是讀醫科大學,搞了洋人那套,兩個大小伙子,捧著臉人工呼吸,大概是這幾口陽氣起了效果,他總算緩過來,有氣了,喉嚨里開始咕嚕咕嚕吐白泡泡。
有氣就好辦,擰了塊毛巾塞他嘴里,然後送醫院。
家里其他人知當是普通發臆癥,但金正元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偷偷把自個皮夾里林白白給他畫的那張符塞在了金大福的口袋里。
大概是那張符起效果了,他昨個一夜還算安穩,可今個一早,情況就不對了,開始把腦袋往旁邊偏,從喉嚨里發出咯、咯、咯的聲音,這越偏就越是不對,似乎要把自個的腦袋扭到後頭去,待腦袋真到了後頭,那人還有活路?金正元看了一下那張符,那叫個不了的,整個朱砂繪的紋路都黑了。
這不叫幾個人掰住他的腦袋,自個火速找林白白救命來了。
林白白兩手一攤,無奈道「那你不早說清楚,我這兩手空空,什麼準備都沒有,怎麼搞?」
金正元也是急了慌了,怎麼能不急,他可就這一個寶貝兒子啊,眼見都到醫院了,怎麼辦?
林白白拍了拍他的肩,「你別急,告訴我在哪個病房,我上去看一看,你和我爸回去一趟幫我取點東西。」
林大川雲里霧里呢,整個人還懵著,這叫什麼事?生病了去醫院,見鬼了去廟里,怎麼就跟他家白白扯上關系了?
「爸,我床底下有個紫紅皮箱子,你陪金叔走一趟,幫我取過來。」
得,雖然不知道什麼是什麼,但他看金正元滿臉的急色,也知道事分緩急,點點頭應下了。
林白白一到病房,好家伙,七大姑八大姨的,擠滿了整個病房,幾個醫生和壯實小伙子擼起袖子,掰著金大福的頭,那倒霉蛋,臉上又是黑又紫又是青的,還有好幾個泛白的指印,好不淒慘。
她看到的自然和旁人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一個三頭六臂面色猙獰的邪物正摟著金大福的脖子,使勁的往左邊掰,偏偏金大福是有知覺的,但他的命魂被壓制,控制不了自己,急的要哭出來,好在他也是有隊員的,旁邊三四個壯實小伙子也不比那邪物差,也摟著他的脖子,把他往右邊掰,兩相互抵,情況還算樂觀,就是被當成戰場的他的臉有點慘不忍睹。
嘿別說,這玩意雖然腦袋多,但智商明顯不夠,要是個普通鬼怪害人,順著他們幾個大小伙的力道一推,金大福就要撲街,哪里會像這樣仗著蠻力互相拔河。
雙方都有好幾只手,也算旗鼓相當,在她的角度看起來,那相當的好笑,于是她就忍不住的笑了一聲。
這一笑,大家都轉過臉來,橫眉怒目的瞪她,你說人家這生死攸關的地步,各個都屏息靜氣,你還有臉笑,這不是拉嘲諷麼。
畢竟金正元認識她,這些個三姑六婆又不認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