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回到家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趕緊去馮嬤嬤那里接了江書奐。
才進馮家的門,就看到小團站在院子里正在給花澆水,看她進來,趕緊笑道︰「可算回來了,奐兒都問了好幾回了。」
江采薇笑著打了招呼,進屋就看到馮嬤嬤正點了燈,看著江書奐寫字。
見她進來,江書奐十分高興,可還是先寫完字才跳下炕撲向她。
江采薇一把抱起江書奐,對馮嬤嬤道︰「勞煩嬤嬤了。」
「什麼煩不煩的,我長天拔日的在家左右無事,有奐兒還能和我作個伴。」馮嬤嬤笑著下炕穿了鞋︰「對了,下午的時候壽春公主府的人送了好些謝禮過來,我叫小圓帶他們過去,把東西放到你家里了,你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吧。」
江采薇立馬答應一聲,又和馮嬤嬤道了謝,帶著江書奐回家。
回到家中,她問明江書奐已經吃過晚飯,倒也省卻了做晚飯的麻煩,就打發江書奐看書,她自己去儲藏間看了看,見除去她下午托幫閑帶回來的布,還有好多東西,有藥材、茶葉、吃食等等,多都是一些如今正需要的。
看完,江采薇倒是覺得壽春公主真正是個貼心人。
她把壽春公主送她的那些首飾以及珍珠也拿出來放好,鎖好門,出來燒水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舒適的衣服,這才躺到床上擁被拿了一本書去讀。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江采薇就被孫嬤嬤給拽起來,硬是叫她換了出行的衣服,又帶了彎刀,兩人一起上山。
這一回,孫婆婆直接把江采薇扔進狼窩里。
等到江采薇逃出命來,渾身上下都是傷,血流了一身,有她自己的,還有狼身上的。
江采薇幾乎是奄奄一息從狼窩里爬出來的,她爬在地上,抬頭看著孫婆婆,臉上帶著笑,映著太陽,使的她的笑更加如蜜一般的甜︰「婆婆,幸不侮命,我活著出來了。」
說完這句話,江采薇就昏死過去。
孫婆婆冷著一張臉,慢慢蹲,緩緩伸手抱起江采薇,看到她除去一張臉之外,身上添了無數傷口,不由又是痛心又是擔憂。
「這孩子,如何就這樣倔。」
說起來,孫婆婆也沒指望江采薇一個人能夠殺了那麼些狼,她站在外頭,就是打算等江采薇求助,只是她卻沒想到江采薇這樣倔強,寧可自己幾乎死了,也要一個人戰勝狼群爬出來。
把江采薇抱下山,孫婆婆有些犯難。
江采薇這個樣子,怎麼能送回家?不說她如今滿身的傷,自己爬起來都難,更不要說照顧江書奐了,再者,江書奐年紀小,又最看重江采薇,見到她這滿身血的樣子,還不得給嚇壞了。
沒辦法,孫婆婆只好把人帶到歐神醫那里,一來治傷,二來嘛,歐神醫心細如發,照顧人正合適。
同時,孫婆婆還請了羅娘去照顧江采薇,說到底,歐神醫也是男子,有的事情不如羅娘方便。
安排好這一切,孫婆婆這才回家,她回家也沒閑著,而是拿出珍藏多年的秘籍來,準備將來傳給江采薇。
原來,孫婆婆才教導江采薇的時候,只是打算教她一些保命之術,沒想教她多深的武藝,誰知道,兩人漸漸相處中,她喜歡江采薇樂觀的性子,也喜歡她的倔強忍耐,還有刻苦的精神,再想到她那一身的本事還沒正經傳人,數來數去,江采薇卻是最合適不過的。
江采薇這邊,羅娘一過來歐神醫家中,看到江采薇就給嚇壞了,險些哭出來。
「你這是何苦呢。」羅娘一邊給江采薇把身上的衣裳拿剪子剪掉,又拿藥膏給她抹傷口︰「本就是閨閣女兒家,作何這樣想不開,這般作賤自己,這,這滿身是傷,若是好不了留下疤來,將來如何能嫁得出去?」
江采薇此時已醒了過來,雖然疼的幾近麻木,可還在笑,听羅娘數落她,也不氣,笑道︰「不嫁也罷,你也沒嫁,過的不是挺好,再者,我為什麼就要為了將來嫁的還不定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時候就委屈自己,我如今的日子得來不易,有你們這麼些人細致教導我,我若不好生學著,也太對不住這番際遇了。」
看羅娘掉下淚來,江采薇急了︰「你可別哭,你一哭我身上更疼了。」
羅娘只好止了淚︰「你這樣實在太苦了些,我還沒見過誰家的姑娘如你這般不要命呢。」
「我要是不這麼著,要不豁出命來,將來我和奐兒都得沒命。」江采薇很清醒,更加知道自己的危機。
她看了羅娘一眼,艱難的伸手幫羅娘把淚擦了︰「甭管怎麼如,如今這條道是我選擇的,就是再難,我也得走下去。」
羅娘轉頭抹了抹眼淚︰「我去給你熬藥。」
一邊說,她一邊給江采薇蓋上被子,轉身出去,沒過一會兒功夫,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子。
江采薇接過來一口喝干,苦的心里都發疼,還是忍了。
羅娘給她擦了擦臉,端了碗出去,過了一會兒,馮嬤嬤帶著小團小圓過來,看到江采薇的樣子,又是一番傷心,坐了一會兒,馮嬤嬤就要走,臨走的時候告訴江采薇別擔心,江書奐在她那里很好。
江采薇雖然擔心江書奐,但是也知道她如今這個樣子不能回去,只好應下。
到了晚間,江采薇疼的怎麼都睡不著覺,想要翻身,又怕踫到別處傷口,只能干挺著忍耐。
這一夜,她過的無比煎熬。
同樣過的無比煎熬的還有攝政王。
如同往常一樣,天黑之後,攝政王睜眼,看到的就是江采薇的房間,往日這個時候,江采薇已經點了蠟燭,或坐著讀書,或做些針線,有時候和江書奐說說話。
可今日,攝政王打量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有看到江采薇的身影,不只江采薇,就連江書奐都沒有看到人影。
沒見著人也就罷了,連聲音都不聞,屋中一片寂靜,攝政王皺眉,同時,心下焦急。
只說江采薇怎麼了?是不是踫到了什麼事情?
難道說,江家那些人又來尋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