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皇帝又收拾起強勢,轉換著輕柔地語調,「來,朕,給你說一個故事。」
十年前,朕還只是一個皇子的時候。朕去納府,為納國公祝壽。在納府的後花園之中,朕見到了一個小女孩,她好像同朕一般大的歲數,十分可愛,朕一見到她,便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但朕那個時候是皇子,是先帝選定的接班人。朕若告訴她朕喜歡她,那麼,這樣不是對她好,反而是害了她。所以,朕便給了她一塊素白的手帕,作為信物,作為我們日後相見的信物。
但是,她可能已經去了。死在了五年前的那場瘟疫之中。
皇帝怎會認為自己死在了瘟疫之中,這是怎麼回事?福休非常想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與皇帝說自己死在了瘟疫之中,造謠的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福休想問清楚,可沒等福休開口,皇帝便站起身來,走向`.``書案,在架間取出一卷畫軸遞給福休,「你,打開來瞧瞧。」
福休小心地攤開卷軸,畫中的女子盈盈身姿隨著卷軸的慢慢舒展而映入眼簾,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略帶稚氣和俏皮的小鼻子掛在櫻桃小嘴之上。雖然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卻也稱得上是動人可愛。畫旁還用蠅頭小楷備注了一下,「福休,寓于幸福吉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呦呦鹿鳴,食野之隻但為君故,沉吟至今。」福休低吟了一下曹操的短歌行,用手輕輕地撫模著畫上中人,忽然心頭一緊。仔細看下,原來畫上中人很像十年前的福休,不是好像,畫上中人分明便是十年前的福休。只不過,畫上中人略顯稚女敕,現在的福休,略顯成熟。還有便是,畫上中人,左臉之上有一顆不怎麼起眼的小痣,而現在的福休,這顆痣已經不在了。這顆痣原是在的,只是,三年前,福休臉受傷了,已經被為福休診治的大夫遮蓋掉了。
「福休,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問你那些問題了吧!」听著福休低吟著曹操的短歌行,他的心里已經泛起了陣陣波瀾了,隨著她身體的微微傾動,他知道這其他的端倪已經被眼前這個女子所洞悉了。
福休仔細卷好畫卷之後遞會到了皇帝的手中,之後,便一直低著頭,默默地站在一旁。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福休只覺得有一只手托住了福休的下顎,福休慢慢地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她看見皇帝正在用灼熱的目光看著自己,眼中的熱烈的光芒似火焰一般撲面而來,心驚的瞬間,只覺得自己如同被他的眼光融化得失去了知覺,只感受著輕柔的呼吸緩緩吹拂著她白皙的臉龐。
忽然間,福休不知道怎麼地將雙手叉在胸前奮力地推開了正在慢慢向自己靠近的身體,腳下的花盆底卻極不听話的晃動了起來,眼瞧著快要摔倒的時候,卻被他粗壯的臂膀一手將她托起。看著福休惶恐的表情,皇帝卻微笑著輕輕將她放開了。
「蘇進喜!」
「奴才在,皇上。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蘇進喜匆匆忙忙地從殿外進來。
「送福貴人回去,明兒你再派人去將今年青帝國進貢的那幾匹織花彩緞給福貴人送去。命伺候福貴人的奴才好生伺候著。倘若福貴人跟朕說了一點什麼,全部都打發去慎刑司吧!」
「是,奴才遵命!」蘇進喜應了一聲。應過之後,蘇進喜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福休,伸手拉了一下呆呆站著的福休。福休這下才回過神來,適才,跟著蘇進喜一同出了御書房。
蘇進喜伺候著回甘棠宮後,蘇進喜在殿中傳了一下皇帝的口諭。傳過之後,福休便讓蘇進喜退下了。
內堂之中,福休正和簡夕說著話。
「小姐,你剛才去那了?真是擔心死奴婢。」
見福休沒有反應,簡夕便用手在福休的眼楮前面晃了一下,試圖引起福休的注意。
「簡夕,我沒有怎麼。」
「小姐,你生不生見到了皇上。被皇上的威嚴給驚到了,驚了這般痴痴呆呆的了。」簡夕略帶微笑道。
她的確是被皇帝給驚到了,不過不是皇帝的威嚴,而是皇帝就是十年前那個小男孩的事實。
福休不知道是認他好,還是不認他好。在這個皇宮之中,得盛寵是好,可是,這來之不易的盛寵你能擁有多長時間。被架在火架子的滋味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小姐,小姐,你又是再想什麼事情了嗎?怎麼從御書房回來之後,你便是這般怏怏不樂的樣子。」
「簡夕,我問你應該問題。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小姐只管問,奴婢回答便是。」
福休整理了一下衣飾,問簡夕道︰「簡夕,你覺著是得寵好嗎?」。
簡夕頓了一頓,低語道︰「小姐,在奴婢看來,等寵自然是好的。只要您得寵了,宮里的人看您便是另外一種樣子,無比敬重您,天天送最好的東西來,各宮主子也都會來巴結主子。所以得寵,在奴婢看來,當然是好的。」
「哦,真的是這樣嗎?」。
「小姐,自然是這樣。老爺讓你進宮的意思也便是如此,希望小姐得寵,讓咱們納家更上一層樓。」
「簡夕呀!你這張嘴今天怎麼這麼甜,不知道你又去哪里偷蜜吃了。」
「小姐取笑奴婢了。讓奴婢伺候小姐休息吧!」
福休今天也是忙了一天了,身體十分勞累,梳洗過後,便由著簡夕伺候著自己休息了。
福休躺在床上,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不知道她是在想什麼。也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