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貴人阮苓歆的居所。
已然入秋,不似夏日時那般炎熱。寧貴人晚膳用罷,便想著消食出去走走。隨意挑了件素色衣裙,披了個遮風的披風,攜著婢女便走了出去。
剛過御花園,便見一亭,上書「流雲」二字盡顯剛毅,自個兒不由得瞧入了迷。半晌,听見身後聲音,柳葉眉輕輕蹙起,美眸輕眯,轉身只見一宮裝嬪妃,瞧那樣子也並非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但也算瞧得過去。思索好一會,才憶起這是安貴人安秀玉。輕輕挑眉,屈膝道︰「嬪妾給安姐姐請安,安姐姐萬安。」
秋蘭麋蕪青青羅生堂下。綠葉素枝兮,芳菲菲襲予紫睫,夫人自由兮美人,忽獨同余瞠目。
素衣荷兮蕙帶,儵而結繩青白雲衣白霓袁,蕭瑟瑤簇,仿若仙境。
晚風颯颯前雨恐冥冥,成禮兮會鼓,傳芭代舞,安貴人笑道︰「妹妹有禮,秋風寒冷妹妹怎麼出來了?若是風寒了,可怎麼好?」
寧貴人本是閑來無事出來走走,順便消食看看風景,沒想到此般時辰也能踫見宮妃。心下微躁,本想著請過安就離開此處,未曾想著安貴人大有長談之勢,只得硬著頭皮道。」妹妹只是晚膳用罷出來轉轉,看看這初秋傍晚的風景。未想擾了姐姐清淨,願姐姐諒解」
靜影霧里探花顏,安貴人言笑晏晏,柔荑掀起素指縴縴︰「也是無妨,你我位分不差多少又何來諒解呢?」
峨嵋遠山眺看,吐氣幽蘭,安貴人似乎極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終究是無用功罷了。抬手奐了一旁滕侍,耳語一番,兩瓣桃花潭潭泛起笑顏泠泠︰「妹妹可有姐妹?可有親信?」
想了又想,安貴人似乎覺得可笑,遂搖了搖頭︰「獨自一人……也是好的。」
寧貴人陪安貴人匆匆聊了幾句,便想著告辭。忽而憶起一事,眉心輕皺,鳳眸微睜,停住步伐,不動聲色的望向楊雲華。安秀玉,安秀玉這名字如此熟悉,這不是當年在我家囂張跋扈安家的小姐嗎?」。安貴人呵,姐姐近來可是安好?恐是夜夜未能入眠吧?「
說完後,寧貴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抽出絲帕拭了拭唇邊,眸中清冷一片。
莆一聞安貴人所言,寧貴人蓮步輕頓,袺衣累袖露出凝脂白臂忙抬撫了旁人白玉枕,流雲亭前兩旁夜鶯花開花落,幾近凋零。
入目,亭外狂風呼嘯花開花落幾進殘顏凋落,忽然,幾朵落花落到了安貴人的衣肩上,亭外的一棵樹上,花幾乎已經落完了,只剩幾朵殘花敗柳還堅韌地在樹上,風吹不落。
安貴人伸手出不經意間擊落花盞妍妍,驚醒夢中人,橫眉倒豎,掀唇語笑嘰嘰︰「安好?難入眠?妹妹所言為何還請妹妹告知!」
寧貴人芊芊玉手輕輕抬起,撫落安貴人身上花瓣,蔻色唇瓣輕啟妖冶美麗蠱惑人心。」貴人姐姐以前做的好事,自個兒還不清楚麼?「
風兒更盛,吹盡殘花,只余零落花瓣在空中飛舞,妖艷絕絕,不甚美麗。」只是不知,安姐姐是否還記得阮府的阮清依?‘’
安貴人驟然起身帶了幾分怒氣,一步鄰近眼前人伸手便緊握其玉妗︰「清依?我竟是不知,妹妹竟與那種賤婢交好?」
耳鬢金簪瑯而是丁丁作響泄氣無門,將來的風雨輕薄只有自己知道,心中怒氣漸消意識往回,驟然松手,凝膚皓白間有血紅淡淡欲噴薄而出,轉而嘆氣笑得滲人︰「事不關己,奉勸妹妹還是莫要淌這趟渾水了!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夠解決的。」出口見,安貴人眉目下挑似真有無限悲愁。
寧貴人重重嗤笑一聲,眉眼間滿是不耐煩,只是一句「事不關己」就將我打發了?只道是安貴人是多麼厲害的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寧貴人蓮步輕抬,緩緩的行至安貴人身邊,美目輕眯。」清依死的事情,我定會查清楚,你我走著瞧!安姐姐!「
寧貴人發髻之上的珠玉撞擊叮咚亂響,花落一地,更顯迷亂,起步走開,不再回頭。
安貴人莆一聞言只覺唇間呼吸困難,乍一松手音不成音調不成調,說話都覺困頓難以發音,後退一步倒吸三口涼氣,廣袖之下柔胰緊握成拳,心中越發憤恨,沒想到,人都入了黃土,竟還這麼不干淨!心中思緒萬千,望著前人步履堅韌暗自好笑。」阮苓歆,本宮倒是要看看,你能在這宮中掀起什麼大風大浪。「
安貴人說完後,又繼續在流雲亭待了一會,便吩咐身旁伺候的宮女伺候著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