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貴妃身旁的月姝幫慎貴妃輕輕揉了太陽穴,慎貴妃頓時舒緩起來,丹眸閉了養神。曾經滄海難為水,高台送了容妃落,斷情絕意,卻換得福休這般因禍得福,變本加厲。本不願再計較,現在怕是難了「妹妹,本宮若是怕了她納福休,也不會走到今天。」
一步一步的艱辛,總要付出心酸代價,穩坐署理後宮的人之一,怕是要起風波,納福休盯的緊,她和皇後交好,更讓人揪心。棋局走的亂,卻又套著環扣,不敢妄言其他。
一時之間,竟覺得不知後路任何,可謂步步驚心。
淅淅瀝瀝的雨,似玉落無情,局勢昏天黑地惹人太息。不眠幾日,尊主不利,便是為己不利,看著慎貴妃身陷重圍,彤妃不時提點「姐姐,皇後娘娘和福休交好,對娘娘是極為不利。」
捻馨香爾爾,亂的心緒,亂的人,亂成線的一團散絨,障眼卻律其中。彤妃斂黛微微,輕音驟然「姐姐,依彤兒看,萬事趁早不宜晚。」
彤妃小心看了上位人兒面色,甚是難堪,心底打鼓,雜念皆化為烏有,屏息靜待著。
冰冷皮囊更加變得雪上加霜般的難看,月姝不再提手幫慎貴妃揉著穴,斟茶漢陽雲霧,遞過屈身。接過玉盞,雲霧繚繞間,朦朦朧朧的一層薄霧,窗外籠罩,不時幾縷風,肆意闖入閣內。
冷的緊,慎貴妃將熱盞無情的敲在案上,依舊合眸不啟,壓低了音量,輕聲道︰「皇後時常臥病在床,如何動得?她那閉門不見,臥病在床的功夫,到真是無所畏懼的。如今又禁足張氏,呵,她可真是下了大手筆呀!」
慎貴妃終是抬了眸子,見彤妃雙眼瞧著自己,便轉對著門楣外的細雨如絲,冷言道︰「福休背後的人,現下本宮無從下手,只能等。慢慢得等,終是有一天,咱們是有機會的。」
這時,慎貴妃命身旁的月姝遞了一盞熱茶給彤妃,彤妃楞了一下,竟忘了去接過,直到月姝放盞桌案輕輕一響,彤妃才慢慢回過神來,皇後縱容不好動彈,自己也是只得對慎貴妃規勸些許「姐姐,來日怕的是皇後和福休的崛起,危機您的地位,真有那一天,只怕是為時已晚,彤兒實在是不放心娘娘的安危呀!」
彤妃猶豫許久的話,流露心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宮里哪里會有善茬兒的人,各個變臉比翻書還快,忽而口渴,飲茗盡。利用完便丟了的,不在少數。
此時,慎貴妃心想︰自個兒擔憂的便早已心中有數,闔宮上下皆無善茬,今日我風光無限,他日,呵,後怕卻也無用。慎貴妃太息一般夾雜沙啞之音,「胡來定無善果,納玉容高台墜落一事,注定了今日福休的成就,都說是命,本宮,偏就不信那命數之說。」
慎貴妃看著窗外的一樹楓紅,夾雜雨滴滾滾傾瀉,涼的更加徹骨,冰冷指肚一觸那冰若寒霜的玉盞,慎貴妃頓時一縮,乍作驚了自個兒,身子一顫,倒也沒再理會。
見慎貴妃強硬,她自己終究還是高高在上,不願意低頭罷了。「慎貴妃娘娘,難道您要坐以待斃,怎能認了命?」彤妃看著慘敗花雨蹂躪的面目全非,心里倒也不是個滋味。
其實自己也還不是想借用慎貴妃之手,幫助自己上位。可最後,自己的如意算盤真真是落得極空。
彤妃想起張氏還在禁足,皇後臥病在床期間不見人,不知為何卻又禁足小小答應張氏。彤妃好生思慮許久,想起寧貴人蘇氏正是張答應的好姐妹,忽而獻計,「娘娘,若娘娘合了寧貴人,借用協理六宮之權去救那張氏,皇後娘娘臉上必定不好看,何樂而不為?」
腥風血雨,人命如草芥般一個個消釋,彤妃後怕早已無用,現下又只得幫著想了對策,難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算計的人究竟是誰?只能是自己主動出擊了。
慎貴妃將身前的白玉玉如意捏起來,放在手中把玩著,「張氏,這恐怕是不妥吧!畢竟皇後手中也是有協理六宮之權,若是讓他人知道,定會說本宮有越權的心里。到時候,定是一大股冷言冷語向著本宮來。」
慎貴妃收了眸子殘留的陰柔,狠毒攀上玉面,毒的冷艷,毒的滲人,毒的令人聞風喪膽,斃命無疑,捏緊了那盞,咬字越發用力,「即便這是命,本宮只做那命的主宰!現在,本宮就想好好休息,靜觀其變,看看她們還能鬧出什麼事情出來!」緊接著,慎貴妃對一旁的彤妃道︰「彤妃,本宮累了,你便先退下吧!」
雖然彤妃心里是有不甘的,卻也不敢顯露出來,只得低聲道了一句「是」,便悄悄跪了安退出了楓丹宮。
彤妃走後不久,慎貴妃看了遠方烏雲翻滾,雨聲夾雜雷聲轟鳴,皉裂般的剪瞳,堅定萬分,一盞茶重重磕在青木圓桌上,「砰」的一聲,只听冷酷的沙啞之音,「本宮不相信命,本宮,只相信自己。任何人都不要想左右本宮的思想。」
這時,一直在寢殿里面听著慎貴妃喃喃的小桃走了出來,含著淚光對著慎貴妃輕聲道︰「主子,你已經太累了,需要休息了。」
慎貴妃轉過身去,握著小桃的雙手道︰「小桃,本宮不會累。只是本宮怕,雖然本宮不相信命,但是本宮懼怕命,懼怕一切威脅到本宮的所有人,本宮現在已經感覺到心力交瘁了。本宮是怕以後,本宮不在了,你們應該怎麼辦?你們應該怎麼活下去?」
「娘娘多心了。娘娘是小桃的再生父母,一直十分照顧小桃,娘娘就算是去死,小桃也會陪你下去作伴的。」
听到這里,慎貴妃的心頭忽然疼了一下子,緊緊的握住小桃的手,「傻姑娘!你怎麼能陪我一起呢?你還要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一輩子都困在這皇宮了。本宮會幫你的」說到這里的時候,慎貴妃便沒有再說了,牽著小桃的手慢慢地朝冰冷的宮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