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休,朕知道你去看了顧氏。你要如何想朕,便如何想吧!不過,你只需記住一點,朕的心中,只容得下你一人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朕願意為了你,做許許多多的事。」皇帝說著,慢慢地將福休環抱在自己的懷中,也是緊緊握住了福休的手,皇帝正感覺到,福休試圖用自己雙手的溫暖,來焐熱自己的雙手。
「福休也要皇上記住兩點。一︰福休的心中,一直都是有皇上的,皇上在福休心中,始終佔據著無可替代的位置。二︰皇上應記住,福休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皇上好,便是皇上因此誤會了福休,福休也會一如既往地愛著皇上,因為皇上是福休的天,是福休的地。若天榻了,地裂了,福休還能苟活世上嗎?」。
皇帝見福休的態度如此決絕,剛才的試探心漸漸消失了,露出了最近不曾見到的笑容。皇帝笑著,福休也笑著,皇帝在感受著+.++福休的手的溫度,福休也感受皇帝的手溫。
忽然間,皇帝緊緊地將福休的整個身子都抱住了,皇帝將自己的臉一點一點地湊近福休的臉,湊近福休臉時,皇帝輕輕吻了一下福休的臉,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唇印。
「福休,若是朕以後不在了。你不要隨朕而去,不要為朕感到悲傷,你只需知道,朕只是累了,想先’休息’了。朕’休息’了,你不能’休息’,你還要照顧咱們的臨兒,將他撫養成人,做賀蒙帝國真正的一代明君,朕算不上是什麼明君,所以朕希望,朕和你的孩子能做明君,真真正正地為老百姓謀福祉。」皇帝說著,眼角之間,不經意便悄悄滑下了一滴晶瑩輕小的淚珠。
皇帝努力的將自己的頭輕輕向上抬起,努力將自己的淚珠止住了,可是發現沒有用,反而更大了,淚如雨下。皇帝慢慢地將自己的身子靠在在福休的懷中,福休也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坐了下來,也倚靠著皇帝獨自開始惆悵了。
忽然,福休想起了自己前不久找江玉檀算的皇帝出征的命運,雖江玉檀未說清楚,福休也大致知道了許多,皇帝此行必定是凶多吉少,福休輕輕環抱住皇帝的兩肩,低聲嗚咽道︰「阿正,這次和青帝國的交戰十分凶險,你不要去了!不要御駕親征了,讓其他人代替你去吧!福休舍不得你,臨兒也舍不得你,若是你出了什麼事,讓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下去?」
皇帝似乎是听到了福休所說的話,不做任何動作,依舊躺在福休的懷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朕是賀蒙帝國的皇帝,更是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必定不會反悔。福休,你不要擔心了,等著看朕凱旋歸來吧!」
「凱旋歸來」福休在心中默念了這幾個字數次,希望自己能听到皇帝的凱旋之音,可江玉檀說過,賀蒙帝國要想听到凱旋之音,在自己這一朝是听不到了。即便是听不到了,江玉檀也說過人定勝天,可江玉檀還說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是強行逆天改命,只會落得適得其反的下場?就連江玉檀本人也不知這下場究竟是什麼?
便是天注定又如何?只要是皇帝所要做的事,福休必定竭盡全力去配合他,彌補自己對皇帝的過錯,福休害怕失去皇帝,失去自己的天,失去自己孩子的父親,所以福休是不想讓皇帝去御駕親征的,可自己又勸不動皇帝,便只能竭盡全力幫皇帝鋪平他的道路。
漸漸入夜了,福休終于在失眠的狀態中漸漸睡了下去。
晨起時分,福休漸漸從睡夢中慢慢地醒來了,福休睜開眼楮,發現皇帝已經走了,只見簡夕正站在自己的床頭前,臉上露出緊張,焦急之色。見福休醒來了,簡夕伺候著福休開始洗漱,福休抬頭看了一眼床頭之上的自銘鐘,已經是卯時了,福休這一覺足足睡了六七個時辰。
見簡夕一臉焦急的樣子,福休問道︰「簡夕,出了什麼事了嗎?」。
這時,福休一說話,便驚醒了還在自己房內伺候的其他宮女,看著簡夕和福休說話的時候,便只覺地悄悄退出了房內,一時之間,三四個伺候的宮女便退了出去,獨留下了簡夕一人伺候著福休。
見其他宮女都退了出去之後,簡夕這才小聲說道︰「主子,您可不要聲張,定要裝做沒事人一樣。」
福休一覺起來,便看到簡夕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地道︰「簡夕,你以為本宮還是三歲小孩嗎?進宮這麼久,該怎麼做還用得著你教?簡夕,快說!」
「那是,那是,奴婢說就是!」簡夕急忙說道,然後走到福休身旁,伏在福休耳畔低語道︰「主子,顧氏死了!」
「死了?!」福休心里咯 了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什麼時候死的?是怎麼死的?」
「就是在剛才,奴婢去慎刑司時,听說慎刑司來了一位皇上的近臣,是皇上親自指派去的,奴婢听她聲音耳熟,似乎是蘇公公,看其面容,卻不像,猜想他定是皇上身邊的某位大臣。那人進了關押顧氏的黑屋子之後,沒多久便走了出來。等奴婢進去看時,顧氏已經是七竅流血而死了。」
福休听到毛骨悚然,固然毛骨悚然,心中還是萌神了一絲憐憫之心,只有過數次之面,卻感覺好像認識了好幾輩子一樣,福休一股冰冷之氣直透心底,呆呆了半晌才說話,「簡夕,帶我去看看。她活著的時候我與她只有數面之緣,死後也總該有人替她收尸吧!」
簡夕慌得一把拉住了福休的袖袍阻止道︰「主子•,你可千萬不能去。你昨天晚上去恐怕早已經被皇上派去的耳目知道了。這青天白日的豈非更容易被皇上的耳目發現,若是讓皇上發現了,主子必定會受到牽連。主子,顧氏已經死了,您還要去看什麼呢?同顧氏交好的幾個妃嬪都未去,主子也不要去趟這趟渾水了。」
听了簡夕說後,福休再也沒有動半步。是啊!人都死了,自己還去做什麼呢?這世界之上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昔日和交好的妃嬪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情同姐妹,如今死後,竟連一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即便是自己昔日的愛人,親姐妹,親兄弟也能下得去手,置之死地,這與每日在朝堂之上滿口仁義禮智信是多麼的不協調,多麼令人難以接受。這九五之尊也不是那麼的神聖,他也有和常人一樣的七情六欲,也有卑污的一面。皇權便是如此殘酷無情。(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