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淡淡一笑,笑得慈眉善目,笑得風輕雲淡,笑得雲卷雲舒,「阿賢,你真當哀家不清楚嗎?你早知道了顧氏會叛亂,為何不提醒皇帝?你身為皇帝的叔父,他是你哥哥的親生兒子,你怎麼能如此對他?」
「沒錯,當今皇上的確是我哥哥的親生兒子。可那又如何?皇嫂不要忘記了,你最後是如何對我哥的?我哥是如何死的?想必皇嫂的心中是一清二楚!便不再想要我多番提點了吧?」賢親王說著,跪了安,獨自一個人退了出去。
太後望著賢親王退下的身影,喃喃地道了一句,「阿賢,你如今這般做!你以後定是會後悔的!那時,你便不要再來求我了我定是不會再幫你了」
說話間,太後江素雲忽然憶起,那年那月,他不過皇宮已經落鑰,抱著氣息奄奄的江舒影,直闖長樂宮,跑過來求她。
他懷中的江舒影安靜地躺在他懷里,不鬧騰,靜靜地躺著,「皇嫂,求求你,救救舒影吧!舒影為了我,受到了皇兄的責罰。皇兄說舒影身為賢親王王妃,卻做不到勸解我的職責,可這千錯萬錯都是我高賢一個人的錯,皇兄又怎麼能去怪罪舒影呢?舒影他是無辜的」
賢親王的嘴抽動著,嘴角隱隱約約瞧見泛起了一絲的不解和憤懣。江素雲那時還只是皇後,只得先安慰賢親王道︰「阿賢,皇上這麼做是有皇上的意思的,阿賢就不要怪罪皇上了。舒影的身體要緊,咱們還是去請太醫吧!」太後說著,吩咐當時還伺候著自己的翠玲道︰「翠玲,你去太醫院叫幾名太醫來,最好把太醫院的院判也給請來。如今賢親王王妃奄奄一息,一定要快!」
翠玲听著江素雲的話,臉龐顯露出了一絲不解,隨即便消失了,但最後還是道︰「主子,如今宮里已經落鑰了,太醫院也只有當班的太醫了,奴婢該如何去請太醫院院判?」
是呀!已經宮里已經落鑰了,太醫院也只剩下了伺候錢太後的幾名當班太醫,自己此時該如何去請太醫呢?江素雲望向一臉憂愁看著懷中人的賢親王,心中還是不忍,于是便厲聲對翠玲吩咐道︰「去請此時太醫院的當班太醫,若是賢親王王妃出了什麼差池,本宮唯你們是問!」
跟前的翠玲先是一驚,因為自己眼前的主子從未對自己下過如此嚴厲的命令,然後定了定神,道了一句「奴婢敬遵皇後娘娘諭令。」翠玲便帶了幾個宮女去太醫院請太醫了。
翠玲走了許久,遲遲未將太醫請來。忽然,賢親王懷中的江舒影忽然抽搐起來,口中不住地噴涌著白沫,一時嚇壞了賢親王,賢親王抱著懷中不住抽搐的江舒影,一臉不知所措地望向了那時還是皇後的太後。
「先讓幾個宮女將舒影抱去榻上休息著,待太醫來了之後,再進行治療也不遲!」江素雲素手一揮,當即便喚來了幾個伺候的宮女,迅速地從賢親王懷中接過了江舒影,然後迅速地抱去了長樂宮的偏殿休息著,等候著太醫的到來。
江舒影宮女抱走之後,賢親王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似是東西丟了的孩童一般,眼神是那般的哀怨,是那般的無助,是那般的令人不解。漸漸地,賢親王的眼角開始濕潤起來,但是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只是那種默默地哭泣,讓人看了,更是悲傷無極。
江素雲命伺候的太監取來了擦拭的手帕,然後命伺候的太監將手帕遞給了賢親王,「阿賢,你應當清楚自己的身份,應當注重自己的身份,你是高家的鐵血男兒,不是民間的可以輕易哭泣的平民老百姓。舒影醒來,定也不想看到你如此悲傷的樣子!」
賢親王不知何時止住了哭泣,怒目圓睜地望向了江素雲,一字一句地說道︰「皇嫂,我恨皇兄。皇兄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現在,他還要來奪走我這最後的一絲眷戀的東西嗎?他怎麼能這樣做?」
賢親王的聲音很大,幾乎在場伺候江素雲的所有宮女太監都听到了。江素羽示意身旁伺候的李嬤嬤將宮女太監全部遣走了,獨留下了李嬤嬤一人伺候著江素雲。
見伺候的宮人退下之後,江素雲才敢開始勸解賢親王,「阿賢,你不應該掛皇上,也不應該怪舒影,你應該怪你自己。你結黨營私的罪狀已經傳到了皇上那里去了。是舒影一個人幫你擔了下來,幾天之前,舒影獨自一個人去皇極殿向皇上請安,便已經說明了她的想法。那個時候,戶部查你,兵部查你,吏部查你,是舒影將全部罪名都擔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懼怕你受傷,害怕你死去。她說,她此時無緣再幫你生孩子了,但是她可以幫你擔心你所有的罪名,只因為你是她心中永遠的那個人。」
賢親王听到後,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驚訝道︰「竟然是她幫我的,我一直以來那般對她,甚至還唆使他人來破壞我倆間的感情,想不到她竟然真心這般對我,終是我自己害了她,終是我自己誤了她,終是我自己負了她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無法原諒我自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當初結黨營私其實太後娘娘和皇上已經多番暗示你,可你總是不听。如今被三部調查,便是皇上和太後娘娘也保不了你。是她去求皇上幫你的,是她喝下了那杯鶴頂紅的毒酒的。那杯毒酒原來是皇上原想賜給你的,卻不想她竟幫你喝了,幫你襠下了一切對你不利的事物,你早應該相信她的。」江素雲望著仍然在喃喃自語的賢親王道。
「是呀!我的確早應該相信她的,她一直真心對我,可我呢?總是在最後一刻才能給悔悟,我希望老天爺不要讓她死去,便是失去我所有的一切我也心甘情願,只要她活下去只要她活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