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鶴雪白的衣衫被打出現一道道血痕，頭發亂糟糟的還凝有血塊，看起來十分狼狽。
不過也是，都被穿過琵琶骨廢去武功了，還能不狼狽麼。
顧婉君定了定神，款款朝前走近一步。淡淡的問道︰「你就是江別鶴？」
江別鶴垂下頭沒有吭聲，悄無聲息，好像沒有听見顧婉君的問話，又好像沒了氣息。
「呵……」莫誠冷冷一笑，往日溫暖的氣質不復存在。模了模下巴，好笑道︰「看來是還沒‘享受’夠呢。」
「……是。」他的話音剛落，江別鶴便緩緩抬頭，盯著顧婉君，用沙啞的聲音回答。
「嗯……」顧婉君點了下頭，想了想，朝李嬤嬤使了個眼色。李嬤嬤頓時領會，朝莫誠行了個禮。感激道︰「多謝莫大人的幫助，老奴這才有機會為丈夫報仇雪恨，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老奴銘記于心。日後若是大人有什麼要老奴做的，老奴一定盡心盡力。」
「無妨，無妨。」莫誠忙對她道︰「嬤嬤客氣了。要謝就謝婉兒妹妹吧，她難得找我幫忙，我怎能不應允呢。」
「不管怎樣，還是多謝大人。」李嬤嬤再次給他行了個禮。待行完之後方才態度誠懇道︰「只是……此事事關老奴的夫君，所以……老奴有些事情想要問問這個惡賊，大人是不是能夠……」
「這是應該的。」莫誠頓時明白李嬤嬤話中的意思，點了點頭，準備帶顧婉君一同出去。
「嬤嬤，我想留下。」誰知顧婉君一瞥小嘴，朝李嬤嬤撒嬌道︰「嬤嬤待我這麼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惡賊把嬤嬤害的這麼慘。」
「好。」李嬤嬤一口應了下來，「那姑娘也在這兒待著吧。」
「嗯。」顧婉君乖巧的點了點頭，朝莫誠笑了笑。「莫大哥，我就不出去啦。」
「你這丫頭。」莫誠以為她是好奇心畢竟重，倒也沒有在意。笑著打趣了她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待看到莫誠徹底離開後，顧婉君那張笑意盈盈的小臉頓時收攏，恢復成了冷靜的模樣。扭頭對李嬤嬤道了一聲。
「嬤嬤，我們開始吧。」
「好。」李嬤嬤點了點頭，對顧非使了個眼色，讓其上去逼問。
顧非看到江別鶴的時候就情緒激動，幾次忍不住想要上前逼問。只不過都被流螢死死拽住，這才沒出事故。
畢竟他爹……也是死在了那場謀害當中。
現在看到姑娘讓自己上前逼問，顧非再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揪住了江別鶴的頭發，將其腦袋揪的朝後揚起。惡狠狠問道︰「說，七年前你為何要謀害顧夫人？」
「顧夫人？」江別鶴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有些不解的問道︰「顧夫人是誰？」
「顧夫人是我娘。」顧婉君脆生生借口道︰「我是顧相之女，我娘是我爹的發妻，江南傅家嫡女，傅昭昭。」
「顧相……顧夫人……」江別鶴愣了愣，嘴中喃喃低語，好像在回想著什麼。突然間眼楮亮了下，恍然大悟，好像想起了什麼。
看向顧婉君奇怪道︰「不對，當初那個小姑娘明明已經死了，你怎麼會是她的女兒？」
顧婉君黛眉緊蹙，忍住想要上前將江別鶴掐死的沖動。當然，現在的她就是想掐死也沒那個力氣。哪怕江別鶴現在武功盡失不做反抗也不行。
她知道江別鶴口中的小姑娘正是她未見過面的姐姐，比她大了五歲。
冷冷的看著他，恨恨道︰「你不用管這些，只需要告訴我，為何要殺死我娘。」
「嘿嘿……」江別鶴突然笑了起來，很是不屑的看了幾人一眼。「老子是殺手，殺手殺人需要理由？」
「我知道你是殺手。」顧婉君臉色冰冷，道︰「我還知道你是銀樓的殺手。我想問的是，是誰雇了你殺我娘？」
「你想知道？」江別鶴斜著眼看了她一眼，噗嗤一聲笑道︰「小丫頭，別以為把爺抓住了就能為所欲為。爺就不告訴你，你能怎麼著啊？」
「我能讓你生不如死。」顧婉君冷冷的聲音傳入江別鶴的耳朵，直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讓老子生不如死？哈，那老子還真要看看，怎麼個生不如死法！」
「你不信？」顧婉君皺著好看的眉毛，對江別鶴認真的問道︰「真的不招？」
「不招。」雖然被綁著，但江別鶴還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大爺模樣，囂張得很。
「你知道麼。」顧婉君默然，突然開口道︰「拿一條棉繩綁上生肉，讓生肉放進人的口中，不咽到胃里，是什麼感覺？」
「那又如何？不過是反胃而已。」江別鶴不屑，「你不會想用這種小兒科的手段讓老子招供吧？」
「閉嘴，我還沒說完呢！」顧婉君聲音尖銳起來，打斷了江別鶴的話。
「如果再在那人的口中放入一條饑腸轆轆的小蛇呢？」她邊說邊上前踏近一步，一雙明亮的眸子看的江別鶴有些毛骨悚然。
「你說說，當那條小蛇順著那人的喉嚨爬入他的身子里，吃掉了那塊生肉還不滿足，接下來它該啃食什麼了呢？」顧婉君聲音輕緩，仿佛橡根羽毛悄悄的輕撫在人心上。可這在江別鶴耳中卻有了不同的感覺，稍微想象一下顧婉君所說的畫面就頭皮發麻。
「人那麼大，小蛇啃食一點點就夠了，那人還死不了。」顧婉君淡淡道︰「這樣下去，也不知道那人要多久才死呢。」
「你說呢，江別鶴。」顧婉君笑吟吟的看向滿臉驚恐的人，輕輕道︰「如果那人是你，你會怎樣呢？」
「你……」江別鶴被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這樣對待就恐懼不已。以為早就堅如鐵石的心腸顫抖至極，他不怕死，但如果被這樣折磨，他……怕了。
「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歹毒！」江別鶴呸了她一口，不過太遠，沒夠著。怒吼道︰「能生出你這樣的……」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人把蛇和肉送來。」顧婉君淡淡的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我還真沒試過，想要看看呢。」
「……」江別鶴忙閉上嘴巴，不再吭聲，一時之間，整個暗室安靜下來。
「好了，現在你願意告訴我……是誰雇的你嗎？」。
「我……」江別鶴還想嘴硬，但想起小蛇就泄了氣。垂頭喪氣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姓崔，出手極為闊綽。別的就不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