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六年,現在看著手中的盒子,陸離打開看了一眼,果然是紫玉鑰匙。
他一直以為顧伯伯不會將鑰匙交出來,所以白天他才沒有勸慰顧伯伯!
陸離想,難道只因為是紅狐要,只因為紅狐跟穆顏清一樣都是毒醫聖手的徒弟,所以顧伯伯就給了嗎?又或者有什麼其他原因?
他想到了穆梓繼,穆梓繼還在顧家住著,對外的說辭是他是顧準新收的學徒。
穆梓繼是穆顏清一手帶大的,他對穆顏清也多有回護,如果穆顏清就是紅狐,那麼穆梓繼到底知不知道?陸離想起以前的所有疑惑,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記得前些日子穆梓繼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娘娘怎麼了?她很好,比你好多了,要不是因為你,我娘娘何…
剩下的話卻被穆顏清呵斥住了,如果後面的話是︰我娘娘何至于冒著.+du.身份被揭露的危險救你,那一切就明了了,穆顏清就是紅狐,而穆梓繼是知道的,至于她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進入陸家,他雖然還不清楚,但唯一能肯定的是穆顏清不會害了陸家和顧家。
甚至穆顏清很可能是為了穆家才做這些的,可她跟穆家是什麼關系?
正當陸離琢磨這些事的時候,紅狐已經到了。
看到陸離手上的盒子,紅狐頓了頓,隨即走上前一把搶過去打開看了一眼,然後收進懷中,又從袖筒里抽出一張紙扔給陸離︰「這是藥方。上面的藥材需要他自己去集齊。」
陸離捏起藥方看了一眼,頓時頭大,藥方上面的藥名他一個都沒听過!
「你確定這個能治好斷腿?可別是騙人的吧?」
紅狐渾身泛著淡淡的殺氣,「我紅狐會需要騙人?那不如我直接去顧家偷了這東西,何必要跟你做交換?陸離,你別總是小人之心…時間久了,你會變成小人的!」
陸離笑了笑︰「多謝忠告,為了回饋你的忠告,紅狐我也給你個忠告吧?面具戴久了小心摘下不下來。到時候你要是後悔了,可不要哭天搶地,更不要到我這來訴苦。」
紅狐向前邁了一步,面具下一雙歷眸射出無數道寒光,但是陸離卻不怕,他指著紅狐腰間的小劍說︰「借我看看可以嗎?」。
紅狐身上的殺氣頓散,想了想便解下小劍仍給陸離。
這是一把飾有七彩珠、九華玉,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寶劍,劍身約一尺半,靠近劍把手處清晰的鐫刻著兩個篆字︰赤霄。
「真是一把好劍,你從哪里弄來的?」
紅狐硬生生的回道︰「我師傅給的。」
陸離坐起身向後靠了靠︰「那邊有繡墩,你去搬一個來坐著,你今天不是不急著走嗎?就算你有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且我還想問你點事,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說。」
紅狐卻沒動,後來干脆走到床頭櫃旁坐了上去︰「讓我自己去搬繡墩,也真是你的待客之道!你想問什麼,說來听听,我若有意回答就會說,若沒有,就看你用什麼來交換了。」
陸離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第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紅狐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條件。」
話雖簡單,但陸離听懂了,她要交換條件。
「紅狐,也許我沒有什麼能跟你交換的條件,但我卻知道你跟威遠國公府穆家一定有關系,你現在做的事不就是要為穆家報仇嗎?如果是這件事,那算我一個,我是有私心,是為了玖兒,但對穆家我也有真心的,所以算我一份,如何?」
陸離說的很嚴肅,足以見得他是認真的。
紅狐卻久久沒有說話,外面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狗亂叫,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有些滲人。
「你的腳都被廢了,什麼時候好還不知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算你一份?更何況穆家于我而言,跟你們一樣,不過是權貴之家,我憑什麼為了他們做這麼危險的事?我是江湖人,只憑我喜好去做江湖事,如果你是因為我屠殺了張員外一家的事而這麼想,那你是誤會了。」
陸離眯起眼楮,對于她的說辭他完全不信,「那你為何讓那個女人嫁給我?你又怎知我是為了張員外家的事才這麼認為的?你不可能只殺過他們一家吧?」
紅狐鄙視的看了陸離一眼︰「我殺的人中,只有張員外一家跟朝廷扯上了關系,當年我之所以跑到他家去偷東西,是我無意中得知他跟匈奴有聯系,既然是兩面通吃的走狗,那家里的寶物定然不會少,反正都是從無辜的百姓手中壓榨來的,不拿白不拿,我就去了。」
「可我卻沒想到張家竟然能傷了我!這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受傷,還差一點出不來,你說我能放過他們嗎?」。
「再說穆姑娘的事,我選擇了你是因為她是一個伶人,你想啊,伶人要麼嫁給了普通人,可那樣的人還會擔心她會不會給他戴綠帽子,對她能好嗎?所以我想讓她嫁進高門大戶,可高門大戶能讓伶人當正妻的,除了你陸離,沒有別人了。」
雖然紅狐的解釋都很合理,但陸離卻是不信的。
他覺得紅狐就是穆顏清,以那個女人兩面三刀,表里不一的性子,謊話肯定是一套一套的,他要是輕易的相信了那他就是傻子了!
陸離知道再問下去她也不會說實話,「那第二個問題,你說你有事,你要做什麼去?」
紅狐站起身,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她在笑,但陸離卻覺得異常寒冷。
「去殺人。你問完了嗎?」。
陸離听到她的回答,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他不知道他該做什麼反應,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他問完了嗎?可問沒問完又有什麼關系?他想知道的消息一點都沒得到。
相反,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說「殺人」這兩個字,可她說了,還是笑著說的。
放佛人命在她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或許應該說人命在她眼中只是一個可以讓她開心的玩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