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家出來,馬車一路向東行去。
陸家的莊子要出了東城門後順著千山下的小路一路向北,過了饒河後還要繼續北走,直到再次看到一座山——名曰鴻山,莊子就在那鴻山腳下。
陸離陪著穆顏清坐在馬車里,好奇的問道︰「我听香兒說,你騎術很好?」
穆顏清卻有些無精打采的問,「怎麼了?還想跟我比比嗎?」。
「那倒不是…但你剛剛在家的時候還興致勃勃的,怎麼出來了卻沒精神了?」
「還不是香兒嘛,也不知道她鬧什麼別扭,我話都沒說完她就跑了!」
陸離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穆顏清不滿道︰「捏出鼻涕來了!」
「我瞧著香兒往馬車上不知搬了什麼東西,整整兩大壇子呢!還不止這些,我瞧見她跑到大廚房去,回來的時候竟然提著排骨!」
如果陸離知道香兒是打算給他做糖「醋」排骨的話,他絕對不會有這份閑情逸致,跟穆顏清討論香兒要干什麼!
穆顏清听罷眉頭皺的更緊了,她似乎沒讓香兒帶什麼吃的啊!
再說她平時都是喜歡吃素食的,她帶著排骨干什麼?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了,「肯定是香兒擔心我,怕我出個意外,所以帶上點排骨,萬一遇到了狼群先仍點排骨給它們墊墊肚子,說不定它們發善心不吃我了?」
這絕對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但穆顏清有一點卻是真相了,那就是排骨的來歷,香兒確實是用這個借口拿到排骨的!
終于「想通」香兒為何如此反常的她,眉頭書展開了。
陸離無奈的搖頭,她這番言論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嘛!如果是為了她,那還不如干脆帶上點肉更實在,或者干脆帶上一頭會跑的豬豈不是更安全?
「阿離,你剛剛問起我騎馬的事,是有什麼用意嗎?」。
陸離伸手將人攬進懷中,「用意倒是沒有,就是很好奇。听說你騎術很好,那為什麼出門喜歡坐馬車嗎?平時在京城中也就算了,畢竟是女子嘛!可如今都出了城了也沒見你吵著要騎馬,說實在的,我還從來見過你騎馬呢!」
穆顏清 唇微笑,饒富興趣的看著陸離︰「到了莊子比試一番?」
「好,輸了可不許哭鼻子,也不許說我欺負你!」
穆顏清不滿的努了努嘴,傲嬌的轉頭,「誰輸還不一定呢!不過你放心,就算你輸了,我也不會嘲笑你竟然輸給了一個女子的!誰讓我是你妻子呢!瞧吧,你娶了我這麼善解人意的妻子,你就燒高香去吧!」
她特意腔調了女子兩個字,說完還得意的朝他揚了揚下巴。
陸離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她很可愛,「清兒,我發現你變了。」
穆顏清一怔,很快就明白他說的變了是什麼意思,「那我以前好還是現在?」
她故意往陸離的懷中湊了湊,仰起頭貼著他的耳畔問,說完還不忘吹了口氣。
陸離再不是當初那個未經男女之事的傻小子,可也不是夜夜笙歌,應該說他從那一次的魚水之歡,明白了其中的樂趣,並食髓知味,如今被穆顏清這麼一逗,身下某處起了羞恥的反應。
看著陸離漸漸的紅了臉,然後是耳朵,那紅卻似會傳染一般,絲毫不肯停下,直接奔他的脖子處竄去,穆顏清饒富興趣的觀賞著這人的變化,哈哈的笑了起來。
馬車內的笑聲透過車簾子傳了出來,再隨風傳出去很遠…
……
一輛豪華寬敞的四駕馬車,四個人分席而坐,其中最老的也該有五旬左右,最年輕的看起來卻只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多年不曾來京郊了,偶爾出來走一走也是極好的。」
說話的是年紀最大的老者,他兩鬢微白,面目慈祥,此刻正噙著溫和的笑容飲著皇上賜下來的上等雀舌。
另外一個年歲稍大一些的,卻端坐的筆直,那脊背放佛是壓不彎的石柱一般,此人是京兆尹伊仲。
他淡淡的開口,「尚老若是想多出來走動,肯定很多人願意陪著。」
被稱為尚老的人,雖現在閑賦在家,但他是當今皇上的太傅,宣德帝對他也多有尊崇,因此哪怕他此時閑賦在家,也缺不了人巴結。
但很顯然伊仲不削巴結他,但也不至于落了他的面子。
尚老不在意的替自己再次斟了一杯雀舌,「伊大人還是那般剛正無私。」
伊仲的長相還算是不錯的,剛毅的五官,精明的雙眼,但因皮膚有些黑,硬生生的將他整個人的俊美給降低了。
正在此時眾人听到風中傳來的如銀鈴一般的笑聲,俱是一怔。
尚老不可置信的問︰「三皇子可是听到什麼聲音了嗎?」。
三皇子夏謹枝靠著軟背,原本緊閉的雙眼在听到這聲音時瞬間睜開,放佛透過厚重的車簾看到了前方的人一般,他有多久沒有听過這樣爽朗而清脆的笑聲了?
那笑聲里放佛永遠都夾雜了滿滿的喜悅和開心。
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也曾用這樣干脆的笑聲感動了他,讓他為之心動,可惜她卻背叛了他,逃離了他和她的婚宴,她害的他成為了眾人同情的對象,更是茶余飯後的笑柄。
他恨,恨她讓他丟盡臉面,所以他要徹底毀了她!
是的,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他對著外面吩咐道,「去查一下前面的人是誰,哪家的姑娘笑得如此肆意…」
他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淡然道,「五弟,咱們也好久沒一起出來過了,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玩的游戲嗎?」。
五皇子夏瑾棋薄唇輕 ,聲線微低,「記得。」
「五弟,今兒出來可是父皇專門為你想的,我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經常喜歡听到一樣東西,或者聲音就喜歡打個賭,不如現在也打個賭如何?」
夏瑾棋抬頭看了三皇子一眼,隨後又低頭,這哪像皇子該有的做派,分明就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嘛!
「不知三皇兄打算怎麼個賭法?」
夏謹枝笑了,但笑意卻不達眼底,「由尚老和伊大人作證,听著這聲音辯人、辯距離、辯原因。」
「好,皇兄為長,皇兄先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