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自從六皇子被發現在封地上暗中訓練軍隊,造反的意圖明確後,便被眨為庶民,蕭德妃則打入冷宮。文武百官重提太子之事,皇帝也因此面臨長考,時常召容子驥進宮,好听取他的意見。
這天,容子驥回到容府時,戌時已經過了一半。
「皇上還沒決定嗎?」程瑜一面幫他更衣,一面問道。
他輕哼一聲。「沒這麼快,有得拖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難怪皇上這麼為難。」如果是她一定也一樣。
容子驥笑了笑,皇帝可不像她這麼天真單純,而是有更復雜的問題。「國事不用你煩惱,你只要想著為夫和祺兒就夠了。」
想到才剛滿十個月大的兒子,程輸臉上散發母性光輝。「是,我已經讓廚子準備了宵夜——」
話還沒說完,房門就傳來急促的敲擊聲,一道婦人嗓音跟著響起。
「侯爺!夫人!」
「是女乃娘。」程瑜怔了下,以為是兒子出事了,連忙去開門。「祺兒出了什麼事嗎?」
女乃娘臉色有些發白。「小少爺他……他不知怎麼,突然從睡夢中醒來……然後……一個人躺在小床上咯咯笑著,還不斷地揮著小手,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跟他玩似的……」
夫妻倆很快地交換一個眼色,馬上往外走。
「如果府里有鬼,我應該早就會發現才對……」程瑜一臉納悶。
「它們不可能進得來。」容子驥十分篤定。
他們一路走向距離不遠的廂房,程瑜急切地推開門扉,想要快點趕到兒子身邊,誰知她才踏進屋內,整個人不禁傻住。
跟在後頭進門的容子驥也一樣楞在原地。
「瞧他粉粉女敕女敕的模樣,簡直跟三郎小時候一模一樣。」只見朱將軍站在小床的左側,扮著鬼臉,逗得小嬰孩手舞足蹈。
李副將伸出一指比了比。「尤其是鼻子和小嘴,真的好像……」
「俺是朱爺爺!」
「我是李爺爺!」
它們都是一臉「有金孫萬事足」的表情。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兒?」程瑜失聲叫道。
朱將軍這才注意到他們夫妻倆不知何時進了門,還用著「見鬼」的表情瞪著它們,不過它將這自動解讀為驚喜。
「俺就知道你們見到咱們一定會很開心……」
「因為地府人滿為患,咱們一直被晾在旁邊,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後來判官大人看上咱們,就賞了一個差事來做,還給了令牌,三不五時還可以上來透透氣……」李副將簡單地說明狀況。「我們這才知道你們小倆口生了個兒子,還真是有出息,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容子驥額際抽搐,就因為它們有地府撐腰,才能自由進出,連門神也只能放行。
「看來我得向地府表達一下不滿才行……」
「三郎,俺知道你很想念咱們,你就老實地承認,俺又不會笑你。」朱將軍咧開大嘴。「俺只要想起你說的話,就恨不得天天回來看你們……」
李副將馬上附和。「依未將之見,以後不管是什麼差事,咱們都搶過來做,這樣就能順道來看看他們一家三口了。」
「真是一個好主意!」朱將軍不禁喜道。
看著它們逗弄著兒子,而兒子也遺傳了他們夫妻,顯然也看得到無形眾生,程瑜很快地便接受事實。
「相公,這樣也好。」程瑜從阿舜口中得知,這個男人經常趁她睡著,一個人坐在竹林里喝酒,還會多倒兩杯,是給誰喝的,不用問也知道。
容子驥支著額頭。「它們一定是來報仇的……」
「祺兒也不怕它們,這也是種緣分。」程瑜笑道。
容子驥哼了哼。「這叫孽緣!」
「不管是什麼緣,都要好好珍惜。」她安慰著自家相公。
容子驥看著笑得好開心的兒子,但願兒子將來不要怨他這個爹。
「等你再長大一些,朱爺爺就把所學的東西通通教給你!」
「若有誰敢欺負你,李爺爺絕不會放過他!」
這些話真是耳熟。容子驥想到很多很多年前,它們也是這麼跟自己說的,心也軟了,不禁嘆了口氣。「罷了!」
既然甩不掉,也只好認了,他索性攬著程瑜往外走。
「有它們在,祺兒不會有事的,今晚娘子就把心思全放在為夫身上,咱們可是好久沒有——」
程瑜事先聲明。「只準綁一條!」
「原來娘子這麼想念被綁的滋味?早說嘛,為夫一定會奉陪到底。」容子驥壞壞地笑道。
她一臉哭笑不得。「相公真該把這種『邪惡的興趣』戒掉。」
「什麼『邪惡的興趣』?這叫夫妻之間的情趣,是情趣……」
「鬼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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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