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間,任夫人張羅好了一桌豐盛的晚宴。任老爺命小廝丫頭分別去請李青木和小姐來。不一會,青木先到,卿晴隨即便到了。任老爺、任夫人叫喚大家做好。等入坐定後,任老爺今日心情很好,本想接著午時那會的興頭繼續來兩盅,剛想舉杯,旁邊的任夫人按了按他的手,使了個顏色,任老爺明白過來,這頓飯可不能胡鬧。任夫人再不管他了,一面招呼青木吃飯,一面喚卿晴多吃點之類的。
卿晴自進了來見到一個男子,心內大概想到他該是那個被潑了飯食湯水的客人,看了一眼便不再往那邊瞧了。青木是第一次見任卿晴,一眼見了她,只覺得世間女子皆不如,音容相貌非一般人可比,心內頓時生出些愛慕之情。但青木不是那般庸俗之人,他心內清楚,美麗的身形樣貌不過是具好皮囊,要是金玉其外,卻敗絮其中的話,實在算不上傾國傾城。
~任老爺笑道︰青木,這是我的女兒,任卿晴。說畢,再看著卿晴說道︰卿晴,這是你李伯父的兒子,李青木。以前帶你去過李伯父家,當時青木還在外游歷學習,今年才回來。你倆年齡相當,許多事情看法跟我們不同,平時就多多言語,相互了解些得好。話畢,嘻嘻哈哈地又要飲杯了。任夫人見他又要飲,卻不礙眼了,心內歡喜老爺說的話,待他說完,便笑道︰青木,卿晴,你倆不要管他,只管吃你們的,吃得盡興了才好!
語畢,青木溫文爾雅地笑著應了,卿晴一同微笑著,卻不言語。她听得出來,任老爺是有締結姻緣之意,任夫人對此很歡喜。而青木從中也多少听出了些許。便是大家都心里明亮,卻硬是蒙上一層紗,讓人雲里霧里去抓撓。飯畢,卿晴告退,丫頭陪著下去了。青木便也不好再坐,起身告退。
已然燻醉了的任老爺迷糊著放走了卿晴,此刻見青木也要拱手退去,硬是把他拉到跟前,不許離開,胡亂說著還有話要說之類的。任夫人在一旁扶著任老爺,一個高大壯碩,一個縴細嬌小,吃勁得很。青木便順勢讓任老爺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撐扶著,再兩人合力一同攙扶著任老爺躺到了榻上。任夫人喚來丫頭好好叮囑一番,仔細著看著老爺。丫頭承應著,便忙了起來,一會月兌衣蓋被,一會燒水擦臉,幾個丫頭分工明確,不消片刻,任老爺已經舒服地睡著了。
任夫人吩咐完後,也不盯著,只笑著請了青木去前面的會客小廳坐坐。丫頭見了,趕忙沏了茶,多點了幾掌夜燈,方才退下。任夫人招呼青木坐下,笑著道︰讓你見笑了!
青木笑著回道︰夫人說笑了。
听了這話,任夫人只覺得青木這般俊俏灑月兌、溫潤大方的男子能成自己的女婿,真是再好不過的,任誰也是比不上他的。心內愈發甜蜜,看向青木時,倒真當他是自己的女婿,真真一副慈母的樣子了。
任夫人說道︰香糯那件事我听說了,那個丫頭被她父母給驕縱壞的,被領到這里來當差。平日里就一副懶散慣了的,才做出今日的事來。世佷不要見怪,就任那丫頭渾去才是!
听畢,青木笑道︰夫人說得是。今日之事也並不怪她,當時我也急了些。再是這丫頭還小,懶散些尚可以教訓過來,不礙事。
任夫人笑道︰世佷這樣說,我就安心了。要是不急著回去,就先住下,玩上幾日,讓卿晴領你到處看看,你覺得怎樣?
青木思量了會,並未別開視線,看著任夫人,笑著回道︰夫人這樣說,就這樣做吧。
听到這樣說,任夫人便覺得青木定對卿晴有意。隨即笑著說了一些丘陵國內發生的奇聞逸事,也不耽誤許多時間,不多時便借口走開,命丫頭好生伺候好青木後,想來心內有事,遂往後院去了。青木則回了房,洗漱過後便打發走了丫頭,月兌衣睡下。
丫頭走在前頭高抬著夜燈籠,任夫人隨步走在後頭,心頭想著要說的話,再是說了後,卿晴的想法。女兒的心思,她是清楚的,那股冷淡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沒變過,不喜歡的任你怎樣說都沒用,要是這個親事令她反感的話,就難辦了。瞬時,一團亂麻縈繞心頭,不知何處。任老爺、任夫人的臥房離後院卿晴處並不遠,僅隔了一堵牆,一些花花草草,一條曲長的石子路。不時,任夫人到了女兒的閨房外,丫頭敲了門,喚了聲「小姐,夫人來了」,便提著燈退到門旁。
屋內服侍任卿晴的一個名喚柒宣的丫頭趕至門前打開來,笑著道︰夫人好!任夫人點點頭,無暇顧及,四處張望著,不見卿晴,遂問︰小姐呢?
柒宣回道︰夫人,小姐在後面寫字呢!
任夫人心內糾結煩亂,柒宣說話不限聲量,刺得她耳目鳴響。頓時皺起雙眉,怒斥道︰你個丫頭,明知小姐喜靜,正在寫字,怎這麼大聲,到時惱了,看你怎麼辦!
柒宣听了話,便不敢再大聲言語了。手輕腳輕地關了門,擋了晚風在外,再唯唯諾諾地跟著任夫人去了後面的書房。卿夫人不與卿晴住一塊,後院處這個院落只有卿晴一人居住。卿夫人住的更遠些。
房內僅有卿晴一人,自回來後便至書房,不曾走開。又一名丫頭走來,手上端著茶杯,該是剛沏的,正疾步往書房來。也怪毛毛躁躁慣了,性子又急,一個不慎,竟被自個的裙裾給絆了,手中的茶水杯碟一齊摔了出去。任夫人走在前頭,柒宣在後頭,倒是一句不敢言,一步不敢重,就怕任夫人惱。哪知天災人禍真是避無可避,一套茶水杯碟不偏不倚地撞到柒宣的小腿上。正是夏日,細紗薄衫,哪禁得住剛起的燙水。柒宣一個蹦跳,嘴里叫喚開來︰啊!!!我勒個娘!再說柒宣大手大腳,單只腳蹦踏著,一手抬扶著被燙的腿,另一手卻張牙舞爪地四處擺動。也是一個不慎,任夫人正被那只大手給擺了一處,倒在地上。那時,兩個丫頭都呆了,真不知道怎麼處了。而任夫人一時也不明所以,怎麼自個就一**坐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