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意味著,成里要一直靠著暫時的解藥,定時服用才能存活下來。卿晴問道︰那可有什麼方法能逼出毒蟲?
楚雲笑道︰你以為那蟲子會听你話?要知道,那巫女可是在將它養在體內的,所花的年月可不短,要將一個普通的毒蟲養成「蠱毒」必要十年以上,如此方能成事。你覺得辛苦數十年養在體內,讓它食己肉,飲己血的東西,放任到他人身上,便會與主人斷了聯系嗎?
卿晴道︰你的意思是?
楚雲道︰成里的生死就在他體內的「蠱毒」主人的一瞬之間而已。
卿晴怒道︰他的生死不是我們能操控得了,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買了他來?
雖不知是什麼原因,卿晴平靜的內心忍不住激動起來。楚雲見她怒視過來,卻依舊平淡冷漠,似好笑著說道︰好了,你也不用生氣。雖是我說的那樣,卻並非一直如此。
听了這話,卿晴方才平復了心境,冷著聲道︰你剛不是還說,那毒蟲不會輕易出來的嗎?
楚雲道︰這解藥是由巫女的血混合了各種藥材制成的,到了時候,吃下一粒便無事,所說的無事,不過是讓剛蘇醒過來的毒蟲在危害到內髒之前,能有巫女的血可食,其中的藥材能讓其沉睡三日。所以,每過三日就要服用一粒。那毒蟲雖能呆在常人的體內,可畢竟不適合它,雖有原宿主巫女的血可食,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又不能任意跑出體外,如此時日長久下去,毒蟲便會自然死亡,「蠱毒」也就解了。
卿晴道︰那巫女會輕易讓它死掉?
楚雲道︰你剛說了,知道無法操控他的生死,為何還要買他。我告訴你,那巫女不會在沒有我的命令下,驅使蟲子殺害他的。奴隸場給他種下蠱毒,也是為了買主得到的是一個絕對忠心的奴僕,這不過是他們的一種生意手段。
卿晴道︰那你的命令很有用的話,就讓那巫女把蟲子喚回去罷。成里的身體內不需要那種東西。
此言一出,成里轉過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卿晴。柒宣阿七一直听著他們說話,小姐這話,並不出意料。楚雲倒是很喜歡這樣的她,眼楮凝視過去,正對上雙眼,是預想到的眼神,于是笑道︰這「蠱毒」也是為了更好地馴服奴隸,再說,時日也不會很久,大概一年而已,只要他听話,按時服用解藥,到時自然無事。
卿晴冷笑道︰一年?難道你就不怕,有人會因成里中了「蠱毒」而借他的手來害你。
楚雲道︰你以為他能踫得了我?
那樣一副高傲、不屑的神色,對此,卿晴只能無言以對。想來這「蠱毒」只能如此了,只要成里按時服藥便可,待一年之後,「蠱毒」解了,到時就任他去留。這番想畢,便不再理楚雲,這飯食也吃不下了,遂起身走至內房,準備洗漱歇息。
柒宣見此,便收拾起來,阿七則幫著做。楚雲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哪會那麼輕易放過卿晴,隨後便跟進了內房。柒宣見他竟進了小姐內房,想趕上前攔住,可哪是她攔得住的,再後面的阿七拉著她手,便眼睜睜地看著楚雲走進去。
柒宣一把甩開阿七的手,怒道︰你干嘛?
阿七道︰他不會對小姐怎麼樣的,倒是你,若惹惱了他,就不好了。
听了這話,柒宣更是氣憤,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那你是干什麼的?看男人進了小姐房間,都不去攔一下,害怕他會殺了你不成?
阿七知道柒宣在氣頭上,再怎麼說都無濟于事,便隨她說去,只當耳旁風,不時地點點頭就是了。柒宣心內是明白的,不敢招惹楚雲,可見他進了小姐內房,就是忍不住,心頭如尤火中燒般,急躁起來。雖推開了阿七的手,可再不敢上前去攔了,如此就更氣惱了,便只好拿阿七出氣。
卿晴坐在梳妝台前,正抬手準備拿下發上的珠釵玉環,忽見楚雲悠然地走了進來,便道︰你難道不回自個屋的嗎?
楚雲走過來,笑道︰想跟你多說些話。
卿晴道︰有什麼話,說罷。
口中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未停。楚雲見此,嬉笑著走到卿晴身後,抬手將她的發飾一一卸下。卿晴只好放下手,任他玩去。楚雲輕輕地拔下玉簪,又卸下珠釵,忽笑道︰你頭上怎麼這麼多東西?以往怎麼沒看見?
卿晴道︰我鮮少戴這些東西,不過是柒宣覺得出門在外,一個小姐不好太過樸素了,才弄了些許。
楚雲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既然不喜歡,不戴便是。若是覺得像她說的太過素淨了,明日我送你個玉簪,你戴著就是了。
卿晴道道︰怎麼我弄個頭發都要按你說的做?
楚雲道︰我是哥哥,你作妹妹的自然要听話了。
卿晴實在無言以對,只得笑道︰看來還要說聲「多謝哥哥大人」了。
楚雲只笑不語,手上的動作卻愈發輕柔了。待柒宣收拾完畢,回來伺候卿晴洗漱,楚雲才離開。
次日一早,卿晴才從柒宣口中听聞青木吐血一事,青木畢竟是她的朋友,去看看是應該的,遂攜了柒宣去客房。至了門前,輕敲了門,听里面人道︰請進。二人便推門而入。
青木已然早起,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回去。听人敲門,請了進來,才知是卿晴。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只呆站在原地,看著卿晴。
卿晴見他神色憔悴,眼眸昏暗,心有不忍,說道︰青木,昨日之事,還請你見諒。說著,面露愧色,身子不免彎了下來。
見此情景,青木趕緊上前扶住,兩人慢慢起身,青木一直盯著卿晴看,瞬時走神。忽反應過來,尷尬地松開手,笑道︰卿晴,你不必在意。昨日畢竟是我太過魯莽了。你也不用自責,日後我們還是朋友。今日我便回去,你若來西鳳,定要找我,切莫因此事而覺得有所不便才是。
卿晴笑道︰自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