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晴盯著楚雲看,等著回答。竟還是有期待在的。
楚雲看著她,說道︰怎麼忽然這樣說?
卿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虛弱而無力,說道︰我早該知道的,只是任由你騙而已。
楚雲忽然覺得特別有趣,說道︰你早知道了,卻願意待在一個土匪窩里,認我為兄長,不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卿晴別開頭,不再看他。
楚雲的心內卸下了一塊包袱,一種束縛,身心都舒服了。見卿晴轉開了頭,朝著自己這邊的是輕柔的青絲,便忍不住伸手抓起一縷,細細地在掌心內撫模著,嘴角不禁彎起弧度。說道︰這樣也好,也懶得我再假裝下去。好了,你好好休息,記得喝藥,我先走了。
說完,放下那縷纏繞于指間的青絲,心情甚好地離開了。
卿晴早就說過,不管楚雲是否是她的兄長,她都認了。那時的心境跟此刻的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而楚雲自然不知曉她的想法,以及前時所听所聞,他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卿晴的事。那個成婚一事已奪走了楚雲所有的注意,他現下想的只有怎麼留下卿晴而已。
接下來幾日里,楚雲時常來看卿晴,可卿晴卻依舊少言懶語,不甚理會。楚雲也不在意,卿晴的病一直未好,對他而言,許是個好事呢。
話說任府那邊,今日有貴客來訪,從西鳳遠道而來,車上的禮品甚為厚重,直至任府。
豪華的車隊讓人佇立停步張望,車隊行進中,路中的行人會自覺地退讓三步,讓它先行,只站在路邊仰頭思量著,這是去哪家的啊。
任老爺、夫人驚慌地跑出大門,果然見到一隊浩浩蕩蕩地車隊迎面而來。早有小廝跟著,報過了信。二老原是不信的,可出來一見,確是如此。
車隊領頭處停在任府大門處,有人從車內跳下,不是別人,正是陸水,想來宇軒也就派他來做這事了。陸水輕車熟路地到了任府,下車見二老站在車前,面露不解,可見著了陸水,任夫人的臉色就好了許多,想來是明白了。
陸水上前,笑道︰任夫人好!想來這位該是任老爺了。
任夫人笑道︰正是。
任老爺笑著,正要作揖。陸水趕緊一步上前扶住雙手,謙虛著道︰任老爺多禮了,小生只是晚輩,哪能受您的禮。倒是我該向您行禮才是。
隨即,扶起任老爺後,自個就躬身作揖。任老爺見此,笑意滿面,也伸手去扶陸水。心內覺得這孩子真不錯。而任夫人的想法此刻是與任老爺的不謀而合。陸水俊秀的笑臉是那樣的和藹可人,讓人喜愛。
陸水笑道︰老爺夫人,這些是我家主子讓我送來的。
任老爺道︰進去再說罷。
任夫人點點頭,三人便進了府,入了前堂,坐下,有丫頭遞上熱茶。陸水有禮地接過,放在一旁的木台上。陸水先問道︰不知小姐可在?
任老爺道︰前幾日,她去了山里。
陸水不解道︰山里?可是有親戚在那里?
任老爺不語。
任夫人接過話頭,說道︰哪是有親戚在那,不過是被脅迫了去而已。
任夫人言語不善。陸水听得一頭霧水,問道︰脅迫?夫人的意思是有人逼迫卿晴?
任夫人沉凝了片刻,眼珠轉到任老爺那,見他面無表情,才轉向陸水,說道︰幾個月前,卿晴被山中的土匪擄了去,當時為了找她,出動了許多的衙門子,可都杳無音信。過了些時日,卿晴竟回來了,原以為她是自己逃出來的,後來才知曉,她是與那個土匪頭子結成了兄妹,方才回得來。回來了也就罷了,卻又有什麼一月之期,一月過後,必須回去。我們求了許多辦法,都沒有用,就只好任她去了。
陸水從未想到卿晴會發生過這事。想了一會,才道︰卿晴做事不會魯莽的,其中定有隱情。既然那個匪首已經認她做了妹妹,想來她在那里是不會有什麼事的。只是不知是那匪首讓卿晴回去,還是卿晴自願回去的?
不等任夫人搶話,任老爺說道︰卿晴說過,她跟那人約好了,到了時間就回去的。想來這次也不過是到了時候,卿晴是信守承諾的人,才回去的。
陸水听了,點點頭,道︰若是如此,也無大礙,看來那匪首不過是想讓卿晴陪他罷了。
任老爺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任夫人道︰他想要卿晴陪,我們做父母的就不用陪了?我看一切就是那土匪頭子在使壞。
陸水道︰被擄一事,已是大罪,若真如夫人所言,我看就不能不管了。
听了這話,任夫人高興著道︰陸大人要是能幫了這次,我在此,真是感激不盡!
陸水笑道︰無妨。卿晴是我的好友,我自當要盡力的。對了,齊王在貴府上養傷了數日,受到諸多照顧,特命我送來謝禮。
任老爺笑道︰都是應該的,真是太客氣了。還請大人代我謝過齊王。
說著,拱手作揖。
陸水微微屈身,說道︰好。
任夫人笑著點點頭,看著陸水,覺得他是愈發可喜了。
陸水自是不在乎二老對他的想法,基本的禮節會做到完美,給人留下個好印象,不過這些都是習慣了的,不需要過多的思考。此時,他的心思已全部放在思考上,卿晴的去處,所處的環境,以及她周圍的那些人,特別是那個匪首。
車隊被穩妥的安頓好了。
交談過後,任夫人有讓廚房準備豐盛的晚飯,正是晚飯時了。陸水用過飯後,說了一通感謝的話,就告辭回了客棧。
想著卿晴的事,有山中匪首的,也有齊王的。煩亂不已,一夜無眠。
而任夫人自見了陸水,又得知他的來意後,心內便明了了,那個王爺確是有意卿晴的。由此想著,若是他能夠救出卿晴,又迎娶了卿晴,就真再好不過了。如此,心內美滋滋地想著,哪顧得上任老爺。任老爺見她那幅樣子,也懶得說道什麼,由著任夫人高興去,就自個月兌衣歇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