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宇軒便說明了心意。誰想到這時,為了反駁他的意願,竟呈上那一疊奏折,而這些大臣們若不是心瞎了,又怎不明白天子之威,這個道理。想來是被那杜丞相的幾樣好菜,幾缸好酒給灌傻了。
三人匍匐在地,不敢起身,等著宇軒說辭。
過了好一會兒,宇軒才道︰愛卿這是何苦?平身罷!
三人慢慢起身,那陳大人小心著問道︰那皇上覺得如何?
宇軒道︰任氏封為皇後,朕已決定,愛卿們不必多言,都回去罷。
那陳大人不甘,又道︰此次秀女被選中的有三位,除去那位任氏,另二位分別是陸侍郎的千金和杜丞相家的小姐。僅在身份上,那任氏就遠遠不及兩位官家小姐,皇上何不在兩位小姐間選一位,如此,朝堂之上,也無人再敢多言半句了!
听了此話,宇軒微笑著,雖是如此,卻寒若冰霜。只听他道︰陳大人能為朕想得如此周到,朕應該好好謝謝才是。可在朝堂之上,朕要讓你們越俎代庖之時,怎麼那時不多言語半分?
話畢。三位大臣彼此對視而後,垂首不語。宇軒見此,道︰沒事就下去罷!
三人面面相噓,踟躕不前,著實不知再說什麼的好,只好躬身作揖走了。
待出了宮門,三位大人皆上了轎攆,相互告辭而去後,只見那舍大人留在原地,見那二位走了。方才下了轎,徑直往宮門走去。看守宮門的侍衛見此,讓他進去後。心內直犯嘀咕呢。
而這舍大人正是往御書房而去。太監通報過後,便又站在了宇軒面前。宇軒方才平息了怒氣,卻見人去而復返,不禁冷下臉來看去,道︰愛卿是否太過執著了?說完後,卻听那舍大人說道︰皇上,不是微臣執著。此事確實尚要仔細斟酌一番。
宇軒冷笑一聲,揮手將手邊的那疊奏折掃落在桌前,怒道︰這些就是你們讓朕斟酌的意思?
舍大人躬身作揖。道︰那些都是杜丞相讓人上的奏折,雖是受人之托,倒也有幾本是真心誠意。
宇軒平息了心境下來,道︰好了!朕不願再听多說。
此言已然是最後的退路了。舍大人心知皇上有怒氣。可有些話不能不說。只見舍大人直起身子。正色道︰皇上,微臣有些話必須說。
說完,只見宇軒看過來,便接著道︰此次選秀,上百人里卻只有幾位入選,這本就不尋常。皇上心性淡泊,不喜聲色,百官都明白。可皇上在那三人之中卻選那個家中無官職。且來自丘陵的女子,不听百官意見。執意封她為後。不知是否太過一意孤行?
此話一出,確是冒了殺頭的危險。再看宇軒,只見他面色比前時倒平和了許多。
宇軒面色低沉,道︰不知是從哪听聞那些的?不過是道听途說罷了。
舍大人道︰何須听他人而言,不過是眾人皆知。
宇軒道︰原來舍大人在乎的是這個。
如此說著,臉色便好了些,笑道︰任氏已被選為秀女,成了小主,那她的父親自然就是國丈了,到時朕自然會賜個封號,而她的母親也會被封為一品夫人。如此便不是你們說的什麼無官之人了!
言盡于此,那舍大人卻有著一腔熱血,定要爭辯到底。只听他又道︰即便如此,皇上可有在乎江山社稷?
宇軒正色道︰此話怎講?
舍大人道︰兩位位高權重大人的女兒皆被一個市井女子給比了下去,屈居人下,大人們難免為此心寒。聖人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卻要靠皇上來治理,而代為左右手的便是我們這些臣子,倘若臣子們寒了心,難道社稷不會顛覆嗎?
宇軒听了話,看著他道︰舍大人,朕還從未知曉你的嘴上功夫也這麼厲害?
舍大人笑道︰微臣不過是口說直言罷了。
宇軒笑了笑,揮揮手,道︰好罷!這事朕會仔細想想。
听此,舍大人鄭重著叩首行禮,道︰微臣告退!
且看卿晴被擄至那個院子,歇了一夜,次日一早便起了身,看著院內蕭條的景象,想著定是到了荒郊野外,離鎮上很遠。再往外走去,出了大門,來往之人皆是平民農夫,扛著下地的用具,或是粗麻農婦們,腰間挎著竹籃子,里面塞滿了布衣布褲,想來是要往河邊去漿洗衣物。
正發愣之跡,身後響起話語聲。
楚雲問道︰起來了?
卿晴走開一步,回過身看著他,說道︰把我帶來這里干什麼?
楚雲道︰你不覺得這里很安靜祥和,很像山里嗎?
卿晴道︰確實很像,不過相比起山內那些下流齷蹉之事而言,這里畢竟要好上太多了。
楚雲笑道︰他們是土匪,不過是做了土匪理應做的事罷了,就算是罪惡,也已受到懲罰了。
卿晴道︰倘若他們早知下場,也許就不會當山匪。
楚雲道︰過怎樣的日子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當了山匪,就該想到會有那麼一日。就算如此,終究還會是山匪,不是嗎?
楚雲說的雲淡風輕,釋然飄渺恍惚,好似,事情原本就該如此,如真理一般。就算是殘酷的,又何需辯解之詞。
卿晴忍不住定楮看著他,那一眉一眼,如墨暈染,不點而翠,猶如這山水間的泉水般清澈動人。一時,卿晴竟看入神了。
楚雲垂首見卿晴看著自己出神,不禁露出笑意,將身子往那邊傾斜過去,彼此的臉面湊近了,低聲笑道︰你怎麼了?卿晴!
卿晴瞬時恍回神來,忍不住後退一步,低下頭,臉上顯出尷尬神色。繼而,轉頭看向別處,恢復平靜後,問道︰那你怎麼會當山匪?
楚雲笑道︰不外乎兩種,自身願意,或身不由己。
卿晴看向他,道︰那你是其中哪種?
楚雲看著卿晴,露出一絲邪笑,道︰兩種都是!
卿晴見他又是一副不關緊要的神情,便轉身走開了,朝遠處走去。
楚雲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卿晴邊走著,腦海中卻不停地在回想楚雲那時的樣子,眼前的景色全然模糊,無法入眼。一個瞬間,想及自身的處境,想到家中的情形,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就算現處這個偏僻的鄉村,也一定要回去。畢竟卿晴再不願被楚雲戲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