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徐家丑事,寶鏡雖不在意張鵬看熱鬧,就是擔心會污染張鵬幼小正直的心靈。
「我讓李三叔送我回去吧。」
閑置的東方大卡只能將她送到大路的盡頭,饒是有段小路需要步行,寶鏡到達徐家村時天色尚早。村子里徐姓長輩不少,她一路甜甜叫叔嬸哥嫂,淳樸的鄉民們對著有禮貌的小姑娘卻不由目光躲閃。
「小鏡回來了?你女乃女乃家正亂著,去三爺爺家玩不?」
善良的徐三太爺想叫寶鏡避開亂糟糟的髒事兒,她裝作啥也不懂的懵懂遲鈍,婉拒了徐三太爺的好意。
遠遠瞧見女乃女乃家的泥土磚圍牆外,里里外外圍了有小三層看熱鬧的村民,寶鏡也不急,反正土磚圍牆只有半人高,她也不急著進去,躲在人群後看牆內進展。
土圍牆內,爺爺徐老根好似被霜打過的茄子,無精打采坐在矮板凳上,腳下老大一堆旱煙灰燼。
小姑徐海霞跪在院子中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小姑父鄒建波趾高氣昂,小姑的婆婆正在院子里叉腰大罵,圍觀的村民證實被她的經典國罵引來。不見小叔徐海南和徐女乃女乃,只有徐海東面帶愧色,正在勸著小姑父︰
「建波,畢竟是夫妻一場,看在曉偉的面上,給阿霞留條退路吧……你要是實在不想過,離婚也成。」
他話音剛落,躲在屋里裝死人的徐女乃女乃忍不住跳了出來︰「離婚?不行,我們老徐家丟不起這個人!」
徐老根也不贊同,徐海東十分無奈,妹夫將事情鬧大了,兩口子又怎麼過得下去?離婚才是小妹唯一的出路,奈何二老都不同意。
鄒建波獰笑,「大哥,我鄒建波雖然不算個人物,但我承認,整個徐家就你最有出息,你人品作為也當得起一聲大哥。別說我不顧曉偉的情面,徐海霞不僅要和人私奔,還卷走了家里一千塊的存款,想要我媽不要再罵,您不如先叫徐海霞把一千塊拿出來!」
徐老太一陣陣發暈,被抓奸後徐海霞一言不發,她還是剛听說女兒還拿走了鄒家的存款,徐老太想起自己壓箱底的兩千元,不禁急怒攻心。
「阿霞,你把錢都弄哪里去了?你快說啊!听媽的話,咱把錢拿回來,你還和曉偉爸好好過日子行不?」
兒子戴了綠帽子固然丟人,事情都發生,曉偉女乃女乃最想把家里的存款找回來,這才和兒子鬧上了徐家村,此時不禁停下了罵聲仔細听著。
不僅是她,圍觀的村民們也看得津津有味。
徐海霞不吭聲,徐老太忍不住抽了她兩下。
後者終于緩慢抬頭,眼窩深陷,嘴唇干裂,本來就不美貌,不過幾天更像老了好幾歲,唯有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楮盡是怨毒。
「錢?我沒有錢,錢都不見了……大哥,你為啥不將古銅鏡讓我賣掉,賣掉了我就有錢了!」
她不恨慫恿她的情人黃繼生,也不恨發現奸情後毆打虐待她的丈夫,居然恨起了徐海東!
假如大哥一開始就同意賣掉古銅鏡,她和黃繼生早轉手賺了幾千塊,此時或許已在南方快活無比了,又怎會落入今天的境地……人群外,寶鏡已經給她小姑的神邏輯跪下,啥樣的厚臉皮才能說出這種話?!
徐老太一陣嚎哭,「養個兒子有出息了,卻不拉扯弟妹,活該我老徐家讓人看笑話,被人欺負……」
妹夫和小妹婆婆態度囂張在逼要被卷走的存款,老母親一開口就是偏心的哭訴,小弟則自私懦弱根本不會出現,小妹怨恨自己沒有早點將古銅鏡貢獻出來。徐海東忽然眼前的一切是那麼可笑,就算早已習慣了妹、弟犯錯都需要自己來抗,可現在的一切源于小妹出軌,這總不能是他逼著出軌的吧?
「媽,天色不早了,我還得回城,你多勸勸海霞吧。」
早就絕望過了,又何來希望?徐海東瞧見眼前的鬧劇,出乎意料竟沒覺得特別難過,他甚至帶著種冷漠提出告辭。
徐老太愣了,徐海霞怨恨,鄒建波母子也愣了,怎麼最有擔當的徐海東沒有主動認下這筆丟掉的錢?
唯有人群外的寶鏡,笑容爬上嘴角︰愚孝的爸爸忽然不愚了,極品再也不能算計他們一家三口,這總是讓人高興的事兒!她正要擠出人群,站在徐海東身邊給予支持,一直沉默抽著旱煙的徐老根忽然站了起來。
「臭丫頭,我叫你偷人,叫你騙錢!」
暴怒的徐老根掄起旱煙桿沖著徐海霞沒頭沒腦一頓抽打,徐老太尖叫,上前抱住了他的腳︰「你要打死她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嫌棄她是個閨女,嫌棄我沒養活大兒子……你撿回來的那個又如何,他連面破鏡子都舍不得,害我阿霞吃苦,害我海南娶不上媳婦……」
嗡嗡嗡,女乃女乃的哭訴又尖又響,似悶雷打在寶鏡頭頂。
什麼叫,撿回來的那個?誰,是被撿回來的?
看熱鬧的村民一下子喧嘩起來,大家都在議論忽然爆出來的真相,隔著數十步距離,寶鏡瞧見她爸爸徐海東煞白著臉,失魂落魄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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