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的財富……」
北高麗的確富裕,那也是相對富人階級而言,兩個財團繼承人都會被神龍的財物迷花眼,更別提兩家的手下。
中產家庭出身的人不至于給財團做打手,能給金、鄭兩家賣命的人也是為了錢,看見滿室價值連城的財物,不管是金小姐還是鄭公子都約束不了他們。
「這是純金的!」
一個男人忍不住捧起了箱子里的金條,放在嘴里使勁咬了下。
夜明珠的光芒被水晶折射,金子的光亮也被放大數倍,照得人臉色都黃燦燦一片。
男人不禁把金條往懷里揣去。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打手們都受到了鼓舞。
石殿里的財寶數之不盡,隨便撬幾塊金磚一輩子就夠終生享用了!更別提一箱箱珍珠,一株株極品珊瑚……金希珠被這—無—錯—小說些蠢貨給氣死了。
「通通給我放下,沒有家主的允許,殿里的所有東西都不能動!」
鄭成 聞言陰陽怪氣道︰「需要哪家家主的允許,金希珠你要把話說清楚!」
鄭家的人,不輸于金家,這里憑什麼要听金希珠做主?這個女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也太不把鄭家當回事了!
兩個年輕的財團繼承人劍拔弩張,不知是誰趁亂挑撥︰
「這是我們辛辛苦苦用生命危險換來的財寶,不管是金家,還是鄭家,都不能搶走它們……各位,我們何不把殿里的財富平分,有了這些寶貝,全世界哪里都能去,何必再回北高麗當財團的走狗!」
這話簡直是往油鍋里倒了水,整個石殿的場面都被炸起來。
「不錯,這是我們的!」
「分掉,把財寶分掉!」
「我們會變成富人……」
對財寶的貪念,燒掉了人最後的理智。兩撥打手本來還各自為營相互警惕,因為共同的利益,他們又在短時間內站成了一片——說財寶平分肯定是鬼話,但在分財寶前,他們必須要解決掉礙事的小姐和少爺!
除掉金希珠和鄭成 ,所有人都站到了金、鄭兩家的對立面,破釜沉舟,他們只有帶著財寶遠走高飛!
金希珠察覺到形勢不對,忽然踢翻一名離她最近的下屬,從他腰上搶過了手槍。
砰砰砰!
她悍然開槍,出其不意之下,一瞬間干翻了十來個男人,直到打空了彈夾才滾到一邊。被金希珠打中的,不僅有已經開始搶財寶的叛徒,有些人明明在遲疑中,這個女人不肯留下後患,卻也是無差別射殺。
這種時刻,面和心不合的未婚夫妻倒生出了默契,金希珠奪槍的瞬間,鄭成 就用完好的那只手臂反手刺死了離自己最近的兩名下屬。
鄭成 練的是自由搏擊,他還特別擅長用刀,金希珠一直嫌棄鄭公子蠢,一路同行,她連鄭成 的刀藏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知蠢的究竟是誰,
鄭成 和金希珠的默契配合下,殿內起碼有二十個人失去了行動能力。
不過兩人的暴擊效果也僅限于此,殿內還有三十幾個男人很快反應過來,開始合圍金、鄭兩人。
這種時候,金、鄭兩人站到了同一條船上,想要保命,必須毫不保留展現實力。晶瑩璀璨的水晶宮成了人間修羅場,金磚被鮮血染紅,金色蠱惑人心,紅色能刺激人的凶性!
塵埃落定時,石殿里只剩下金、鄭二人還活著。
雖然活著,大半條命也沒了,兩人都像是從血池里撈起來的惡鬼。金希珠臉上一條鮮紅色的口子從額頭斜劈到下巴,貫穿整張臉,差點連眼珠子都給戳爆了。傷口處紅的血,白的肉,看著分外恐怖。
鄭成 也沒好多少,他完好的手臂被人砍得只剩下一層皮,手腕詭異垂著,已是斷了。
兩個曾經講究的財團繼承人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忽然相識一笑︰
「我們居然還活著!咳咳咳,就算成了殘廢,好歹也活著啊。」
「呵呵,槍里的子彈早就打光了,我也沒想到能活下來。成 ,我臉上的傷口恐不恐怖?」
金希珠的臉已經痛得麻木了,可血一直在往下滴,她知道自己肯定毀容了。
不過比起鄭成 ,她又是多麼幸運啊,北高麗整容技術發達,臉毀了能修復,鄭成 的斷手等走出長白山脈時,肯定已經完全壞死了。
注定要變成一個殘廢的鄭成 用還能視物的那只眼楮仔細端詳著金希珠的面容︰「胡說八道,一點都不恐怖,希珠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希珠,那些蠢貨哪里知道真正的寶藏,等我們將神龍帶回家完成家族的任務,我們結婚吧!」
金希珠的眼楮里沁出淚光︰
「成 ,這種時候任何寶藏都比不上你重要,我先幫你包扎傷口吧?」
斷腕不包扎,流血也得流死了。
金希珠表情真摯,到真像是在全心替未婚夫考慮。
……
難道經歷生死考驗,這兩個各懷鬼胎的高麗男女反而擦出了愛情火花?
看他們的樣子,不僅是點燃了愛火,甚至達到了至死不渝的程度。
從殿里殺紅了眼楮,寶鏡和雲崢兩人就肆無忌憚離開了白鷹的巢穴,他們就站在殿外,卻沒人注意到。親眼看見一出血腥大戲,寶鏡有些反胃。金希珠和鄭成 的命也真是大,兩人能解決掉這麼多人,居然不是看上去那般草包。
愛情戲雖然感人,寶鏡也不至于放虎歸山。
金希珠和鄭成 不僅不能把龍墓的財寶帶出去,他們本人也不能離開禁地。
太陰鏡可以催眠人,真正有效的是普通人,金、鄭兩人執念太深,寶鏡沒辦法讓他們徹底忘記龍墓的事。龍墓看不上她歸看不上,接了玲瓏珍寶閣的傳承,寶鏡可是龍墓傳承有序的守墓人,自然要保障龍墓的安全性。
她以為自己少不得要出手親自解決金、鄭兩人,秦雲崢拉住她︰
「再等等,還有好戲看。」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合伙做生意的難免會拆伙,把感情當生意經營,兩個高麗人肯定要翻臉!
就在秦雲崢拉住寶鏡之時,殿里異變陡生——金希珠借著替鄭成 包扎的時機,忽然伸手擒住了鄭成 的斷腕,面目猙獰的女人忽然舉起手槍對準鄭成 。
「鄭成 ,你真是太天真了,一個合格的槍手,永遠不會打光彈匣里的子彈!」
砰——
濺起一篷血花,金希珠所謂沒有子彈的手槍里,射出最後一顆子彈,擊中了鄭成 的心髒。子彈射中鄭成 的瞬間,案板上的死魚忽然最後掙扎起來,鄭成 似乎不能承受子彈穿胸的痛,弓起身體像只大蝦子。
大蝦子的頭往金希珠胸前重重一撞,終于無力往後倒去。
金希珠喉嚨呵呵作響,鮮血狂飆,她丟掉手槍用兩只手都堵不住脖頸處噴出的血液。
「龍座……」
龍座,她距離龍座,只是幾步路的距離啊!
金希珠不甘心,倒在地上後還奮力往前爬行了幾米,沾滿鮮血的手抬起來,只差兩寸就要挨著神龍王座,最終無力垂下。
金希珠死時,心中怨憤難當,睜著大大的眼楮死不瞑目!
在她幾米遠外,躺著鄭成 的尸體。
和金希珠的不甘相比,鄭成 的嘴角居然掛著詭異的笑容,牙齒僅僅咬合刀片不放松,好像在嘲笑金希珠︰一個合格的刀客,永遠也不會丟掉自己的刀。
……
「就像看電影一樣。」
石殿還是那個石殿,空蕩蕩陰沉沉毫無生活氣息,在寶鏡眼里,看不見什麼金磚,什麼水晶牆,什麼夜明珠和神龍王座。她只知道這些高麗人進入龍墓後就開始發瘋,對著虛無的空氣如癲似狂,大喊大叫,最後更自相殘殺。
秦雲崢倒是如高麗人一般看見了龍墓的變化。
那當然是幻化的表象。
長白山的龍墓僅僅是安葬龍首的位置,一切都是為了復生神龍服務,華而不實的水晶宮,神龍要來何用?
何況,神龍當時已經身隕,龍墓不是神龍督建,哪里會安放許多水族珍寶——黃金、珍珠、珊瑚、夜明珠等物,只是凡人眼里的包財寶,對黃金神龍而言,和海里的沙粒也沒啥差別,怎麼配當龍墓的陪葬品!
害死高麗人的不是龍墓制造的幻境,而是人心的貪念。
秦雲崢早就看慣了人在權利財富面前的丑陋面目,倒沒有寶鏡唏噓感慨。不過高麗人把龍墓給弄髒了,神龍想來不會高興……他們已經達到了此行的目的,秦雲崢不欲在龍墓久留。
「你預備怎麼帶它出去?」
總不能像一開始計劃的那樣,用麻醉槍把白鷹放到,然後他和寶鏡帶著白鷹走過沒有信號的深山,等到了能聯系支援的地帶,再交由直升飛機將白鷹載走,他和寶鏡也搭乘順風機直返京城。
寶鏡只知道白鷹有了靈智,是對付蠱蟲的利器。
但她沒有料到,白鷹不僅有了靈智,短時間相處,她就模出了這貨的智力水平大約相當于人類七八歲的小孩。
七八歲的熊孩子們已經記事,又最是記仇,把白鷹運到京城,它若是不配合,寶鏡只有干瞪眼。
「我看它挺喜歡你的,這該不會是只母鷹吧?」
寶鏡暗示男人用美男計。
秦雲崢抿唇,什麼喜歡,它明明是怕他。
就像古林的紅狼怕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