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皎醒來得很早，天剛亮就渴醒，她揉揉迷蒙的眼楮，隨意攏好浴巾，迷迷糊糊地走出去喝水，回來又打算繼續睡，因為困得要命，她甚至沒怎麼睜開眼楮就直接撲到床上。
好軟、好舒服，被子上熟悉的香味讓她很安心，睡意立時更濃，她翻滾一下，想把被子卷在身上，誰知還沒翻完就遇到障礙……好暖，會是什麼呢？
不死心的她閉著眼模了兩把，在手指觸踫到某個柔軟的東西的時候猛地睜開眼，叫起來，「啊！」
雖然昨晚三點多才睡著，鄭思行卻在她出去喝水的時候醒來，只是看著她迷糊的樣子覺得有趣，想看她什麼時候清醒，干脆就沒有出聲，直到她手指在自己臉上模了幾下，刺耳的尖叫聲落下去，才緩緩開口，「喊夠了沒有？」
林皎怎麼可能不喊，一大早她的床上無緣無故出現一個男人，是誰都要被嚇到好不好，何況她床上這個還是她的前夫。林皎翻滾的時候浴巾已經扯開，她幾乎赤|luo，下意識就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可被子的一角被鄭思行壓著，看起來岌岌可危。
臉上的表情是不安夾雜著驚嚇，她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你、你怎麼在我房間？」
鄭思行的目光在她沒遮住的小腿上看了一眼，不急不慢地解釋道︰「昨晚你喝醉了，猜猜是誰半夜照顧你。」
這世上也就他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她又沒讓他照顧，明明之前趕走了他，再說了，就算照顧，他難道不能回去自己家里睡覺，就隔了一道門，總不會太遠吧。
這些疑問閃燦在腦袋里，林皎卻沒問出口，因為明白就算她問了，對面男人也能說出一萬個理由，到時候還是她落下風，干脆就直截了當地要求，「我醒了，你、你回去吧。」坐起身，鄭思行毫不介意展露赤luo的上身，「難道不說聲謝謝？」
鄭思行的身體很結實，平常看著文質彬彬，完全就是職場精英的模樣，月兌了衣服倒是有料。林皎意識到她竟然對著這個男人的身體胡思亂想，臉紅得要命，只能挪開目光，「謝謝，你走吧。」
比起她的慌亂，鄭思行始終很平靜，目光深邃得讓人看不清楚，定定地瞧著一臂之外躲避他的女人，「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留下照顧你？」
「不好奇。」
她的反應並不出乎意料，鄭思行微微一笑，「可是我想告訴你。」
他是要怎樣，為什麼執著這種意外？林皎掙著不能完全遮住自己的半邊被子欲哭無淚，她現在渾身赤|luo，沒辦法跑出去，被子又搶不過來，只能和鄭思行僵在這里，選擇屈服，「那你說吧。」
「哦，也沒什麼，舉手之勞。」深深地看她一眼，鄭思行的聲音低沉，「畢竟就連季凱帆都知道我們是熟人，雖然只是鄰居。」
林皎咬著唇，無話可說，總覺得這話是在暗示什麼，她確實沒對好友說實話，可那又怎麼樣，是誰規定離婚後要把前夫的身分滿世界宣揚。
看她沉默，鄭思行慢悠悠地開口，「昨晚我們睡在一張床上，你就不好奇我有沒有做了
什麼？」
林皎漲紅了臉，「我、我相信你。」
在這方面她確實沒有懷疑過鄭思行，當初在一起他踫都不踫她一下，總不至于都分開了才佔便宜，雖然鄭思行的性格很冷漠，品格並不需要懷疑。
這樣一想，林皎的身體放松一點，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過激，恐怕她跳luo舞，這男人都不一定有別的念頭，根本沒必要擔心，真是讓她不知道高興還是難過。
「這麼信任我？」
「嗯。」
這回答並沒有讓鄭思行太滿意，執著地看著她。
林皎真是搞不懂，到底是誰被佔便宜，為什麼她不計較什麼讓他走，這男人還不依不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輕薄了他。被他注視得心慌意亂，林皎撇開臉，有些懊惱，「你快走。」
看她含嗔帶怒的表情，鄭思行猜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女人總是把想說的話表露在臉上，想不知道都難。
「其實……」鄭思行話說到一半停頓。
他很少這樣遲疑，林皎好奇，忍不住搭話，「其實什麼？」
抬下巴示意她靠近，他一本正經地開口，「我有個秘密告訴你，你過來一點。」
「秘密……」
「如果不想听就算了。」
「我不听，你會走嗎？」
他既沒點頭也沒搖頭，淡淡一笑，「這個秘密和你有關，只此一次，你確定不想知道？」
秘密，鄭思行居然肯說出關于她的秘密，林皎知道自己不該動搖，可對這個男人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做出退讓，一點點挪動身體，看男人依舊沒什麼表情，再挪一點，再挪。
看她挪了幾次，不肯再動，鄭思行傾身貼近林皎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我的秘密就是，你不該這麼相信我。」
听到這話，林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解，什麼嘛，不該相信他，這是什麼意思，又是什麼秘密，這樣引誘人的行為根本就是欺騙，可她沒來得及表示不滿就呆住了，因為鄭思行突然做出她完全想不到的舉動。
靠得這麼近，林皎整個人還縮成一團，鄭思行幾乎不費力氣就把林皎拉到懷里，唇貼在她的臉頰上，游移到因為受驚，沒有合攏的唇瓣，不客氣地含住她的唇，鄭思行細細吻了一遍又一遍，感覺果然如同想象中的美好。
林皎幾乎忘了掙扎，愣愣地承受，直到男人的舌探入，繼續掠奪的時候才醒過神，慌忙地推搡著包圍自己的懷抱，「唔……放開……」
早就知道她會反抗，鄭思行並沒有執著得到更多，只是眼神里包含著看不懂的情緒，定定看著她。
總算得到自由，林皎的臉紅得像是要滴血，聲音都結巴起來，「你、你什麼意思？」
唇角微揚，鄭思行的目光侵略性十足，他沒有遮掩自己的目的，「我說過了，不該這麼相信我，昨晚確實什麼都沒做，因為你醉了。可你現在醒了，我不保證會不會發生什麼。」眼楮瞪得大大的，林皎的心跳驟然加快，她一直以為鄭思行是個奉行禁欲的男人，哪
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最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半點害怕，被他攝住魂魄一般忘記了反抗。很滿意她的乖巧，鄭思行又捏著她下巴得逞。
又是一個淺吻，林皎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臉色一變，口不擇言地說道︰「鄭思行，別……你不能這麼做，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季凱帆在一起……」
原本吻著她耳垂的男人還很溫柔，听到這話，忍不住在她下巴上咬了一下，「我對你做了什麼？」
「你不能強迫我。」
「剛才是你主動靠過來，可不是我強迫。至于季凱帆，他好像住在另一個房間。」鄭思行暫時停手看著她，表情悠哉，「我再給你一分鐘，你可以找個更好的理由拒絕我。」
「我……」
「如果沒有，那就繼續。」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林皎又羞又不安，可她的掙扎對于鄭思行只能算是撓癢癢，「你清醒點，我們離婚了。」
翻身把女人壓在床上，離婚兩個字讓鄭思行的表情沉了一下，他看著身下不停掙扎的林皎，聲音變得低沉，「如果我說，和你離婚我後悔了呢？」
後悔？林皎愣住，看著貼得很近的男人，他的表情很鄭重，不像是假話。
「我們……」
「噓。」指端在她唇上點了一下，鄭思行毫不猶豫地吻下去。
林皎沒辦法拒絕鄭思行，從始至終，只要他想要得到的，總會得逞，這一次也是。
……
房間里有一種瘋狂後的靜謐，林皎什麼都不想問也不想說，手臂緊緊抱住鄭思行的脖頸，兩個人緊貼著平復呼吸。
兩個人忘情地投入這場歡愛，忘記了一切，可結束之後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季凱帆的來電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林皎癱軟在床上，沒精力去想別的，直到看見床頭的鬧鐘才醒過神來，八點半了。
因為申吟得太厲害，林皎的聲音略有些啞，她沒什麼力氣地開口，「你、你不去上班嗎？」鄭思行是個工作狂，總恨不得把全部的時間投注到工作上，最不喜歡遲到，這一次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到底是他變了，還是她始終都沒有了解這個男人？
原諒她沒出息地想要逃避，希望鄭思行先離開，給她一點時間想清楚。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一時半會真的想不明白要怎麼做，似乎之前的決定都被打破。
林皎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欠了鄭思行什麼，不然為什麼總是被他擺弄在手掌心。她愛這個男人的時候，他不肯多看自己一眼，讓她忍不住選擇放手，在心里發誓絕不回頭，可等到再看到這人，那些誓言又都化作虛妄，他不過逗弄一下，她就已經臣服。
想到這些，林皎忍不住輕嘆一口氣。
鄭思行對她的小心思了若指掌，對她的沒心沒肺卻哭笑不得，她總會做一些笨得可愛的事情，明明前一刻還抵死纏綿，現在就提到工作，看來他還不夠努力。
換個姿勢看她，鄭思行凝視很久，不急不緩地開口，「偶爾不去，也沒什麼關系。」
明明他很平靜，林皎就是覺得在男人眼里看出打趣和捉弄，她漲紅了臉，「你別看……」
不給她說完的機會，鄭思行突然壓上來，看著一臉驚惶的林皎微微一笑，「既然不讓看，那就做吧。」
「喂……」
林皎的驚呼被掠奪去，再也沒有機會開口，房間里很快又響起旖旎的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