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哼了哼,「你應該慶幸,咱們沒把冬娘嫁給這般背信棄義之人,不然,成了親,後悔都沒辦法了。」
「說是這麼說……」宋夫人其實也有些後怕,畢竟,女兒家最重要的是嫁個好人家,要是為了面子功夫嫁錯了人,那一輩子就毀了,「老爺,那咱們冬娘可咋辦?難道等著嫁給米特?」
「咱們也別著急。皇上那邊也沒有動靜,說不定就是莫大人會錯意了。」
「但願吧,就冬娘那個性子,要真嫁外邦,還不知怎麼過日子呢!」宋夫人憂心忡忡。
「所以說,你別太慣著她了!不管以後嫁到什麼人家,可都由不得她這麼任性的!慣她只能害了她!」
「知道了!」宋夫人不免沮喪,最心疼的女兒卻老出ど蛾子,真是鬧心。
這廂宋夫人心煩,那廂宋冬娘心驚。
原來,自家爹娘著急說親,是因為自己有可能被嫁給米特?
這是多麼奇怪的想法啊!雖然自己對米特印象還不錯,兩人也算是共患難了一個晚上,但也就僅限于做朋友啊!怎麼會想到把自己嫁給他?
光想想兩人在一起,穿著大紅衣裳拜堂,她就有種不和諧的感覺。
可是,要為了逃避不跟米特成親而倉促找個人嫁了,她也不願意。
前是狼,後是虎,她可該怎麼辦啊……
宋冬娘長這麼大,第一次為了親事苦惱。而這苦惱,卻是沒人能傾訴,真真是憋死了。
還好,接下來這段時間,既沒有賜婚的消息,也沒有新的相看對象,宋冬娘本來忐忑煩惱的心慢慢又回歸到了地平線,以她跳月兌大大咧咧的性子,就把這事漸漸忘到腦後了。
就在宋家歸于平靜的時候,一個驚人的消息炸了進來。
康郡王府的大管家帶著一大箱聘禮上門了。
大管家帶著倔傲,對宋老爺傳達康郡王的意圖,「……鑒于宋二小姐在府內表現特別溫婉,玉雪聰明,甚合本王之心,故聘為側妃,一個月後正式入府。」
康郡王府的側王妃?這可是有誥命的身份啊!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餡餅砸到宋家頭上,有人歡樂有人憤懣。
歡樂的自然是張姨娘,樂得都要找不到北,跑到宋老爺跟前邀功,「老爺,您瞧咱們二小姐,都受了傷,毀了容,還能把郡王爺心給抓住了,要是還原來的容顏,豈不就是做正妃?」
宋老爺想得要多一些,康郡王什麼人物?皇上面前的大紅人,長得又是俊逸非凡,要什麼樣的女人不行?偏偏看上毀了容,身子又不好的宋夏娘?憑什麼啊?
要說起性子好,那更不可能了。自己女兒還能不知道麼?就算容貌毀了之後,有所收斂,但總的來說,她的脾氣仍是不小的。這般性子,能討了康郡王的歡心?那只能說郡王爺的喜好真是太奇特了。
宋老爺越想越覺得這事有蹊蹺,凡事反常即是妖,還是要慎重。所以,張姨娘這種得瑟的態度立即引起了他的不滿。
「夏娘這事,來得太突然太蹊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也別把事當好事到處亂說!回頭去一趟康郡王府,好好問問夏娘到底怎麼回事。」宋老爺肅容叮囑。
張姨娘一腔熱情被潑了冷水,自是不高興了,「老爺!這能有什麼蹊蹺?王府管家不都說了嗎?郡王爺就是看上咱們二小姐,與二小姐投緣,看對了眼,所以要娶了她,這還不夠明白的麼?」
宋老爺無語,妾就是妾,沒有眼界和見識,一點點好處就以為能上了天了。算了,這件事還是少讓她沾手才是。
「行了,外面的事,跟你說了也不懂。我去跟莫大人商量商量,想辦法先把夏娘接回來再說。」
被宋老爺呵斥,張姨娘也就是心里憤懣了一會,出了院門,叨叨了兩句也就算了,畢竟,這可是康郡王欽點的,就算宋老爺不願意,也得把宋夏娘嫁過去。
康郡王側妃啊!那可是比宋春娘位分還高,就一個月時間,哪里備得齊嫁妝?
要跟宋夫人好好合計合計,可不能給自家女兒丟面子。
所以,轉了身,她又癲癲去了宋夫人的院子。
宋夫人本就不爽,宋冬娘親事黃了,還面臨著嫁去外邦的風險,宋春娘雖然有門好親事,但跟宋夏娘比起來,那又差了些。
誰能想到,一個毀了容,又中過劇毒的庶女,居然還能入了堂堂郡王爺的青眼,麻雀變鳳凰,攀了高枝當妃子!
宋夫人原以為能徹底壓過張姨娘母女,一吐被壓迫十來年的痛苦,誰知冒出這麼一茬,簡直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從得了這消息那一刻起,她就心窩兒疼,躺在床上歇息。
下人來通報,說張姨娘要過來,她下意識就不想見,可轉念一想,庶女一得志,她就病了,傳出去還不知怎麼編排自己不待見庶女呢!再說了,宋夏娘要真做了側妃,以後指不定自己的子女還得有求著她的時候,想想還是要做足面子,便咬了咬牙,讓張姨娘進來了。
張姨娘是有意要來顯擺的,扭著腰肢,笑容比任何一次都要濃重,「夫人,咱們家真是喜事連連,先是大小姐得了莫大人的青睞,現在又是二小姐入了康郡王爺的法眼,以後您就是王爺的丈母娘了,身份地位不一樣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宋夫人雖然做好了準備,張姨娘必定會吹噓一番,也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跟她斤斤計較,可真听了她陰陽怪氣的話,她還是忍不住了。
「張姨娘,這說話可得注意,夏娘只是側妃,算起來就是妾室,這妾室的父母親哪里能算得上是王爺的岳父母啊!那可是正妃家屬才能配得上。你這話,要是被人傳出去,還不知怎麼編排呢!」
宋夫人的意思,便是提醒張姨娘,宋夏娘也就是個妾室,自己都算不上是郡王府正經親家,更不要說姨娘了。
張姨娘不以為意,只覺得宋夫人就是嫉妒自己,並不接話,反而說到嫁妝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