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這位爺爺他年老體弱,平日只是在此看門,可不可以留下?」
官差瞅了瞅被踢得只能大喘氣的王來義,覺得這老頭子也難以興風作浪,勉強點了點頭。
于是,除了王來義,文氏私房菜在所有廚師伙計都被「請」到了京都衙門,順天府。
闖在前面的也幾個災民一同被帶到了衙門,口吐白沫的一干中毒者被官府專門派人抬至順天府的大院。
時間越長,中毒者越來越多,等文蔓一行來到專審京城百姓各類民事、刑事案件的京都府衙時,府衙院子里已有幾十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越來越多的災民隨之涌進了官府。
這是一起極其惡性的中毒事件,這邊早有人擊鼓鳴冤,京城府尹也早已得知信息,專門在衙門內等候。
文蔓一行進入衙門大廳時,兩邊早已整齊地站了兩排手持棍棒,凶神惡煞的衙役。
隨著一聲「開堂!」,兩排衙役棍棒齊點地面,齊聲喊「威武!」一片肅殺之氣籠罩著整個大廳。
文蔓以及那幾個帶頭的災民進入大廳,一齊跪在地上。膽小的幾位開始兩股戰戰,抖索不停。
只听上面驚堂木一拍,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上面怒喝︰「下跪何人!有何冤情,盡管道來!」
「大人!大人!小民有天大的冤情,望大人為民作主!」
「抬起頭,細細說來!」
案堂上坐了一個面沉似水的官員,正是京城府尹林兆河。
一位面有菜色的中年男子連連叩頭,「小民王良,乃慶州人士,因天災痛失家園,與叔叔一起逃荒來到京城,在路上遇見布施粥飯之人,本以為遇到好人,誰料想喝了這粥之後,文蔓叔叔突然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那文氏私房菜飯館之人公然分發有毒的粥飯,實在是可惡可狠,實該天誅地滅,望大人為民除害,讓這文氏私房菜的老板伏法,為文蔓那妻子和孩子報仇!」這中年男子指著文蔓,眼楮里流露出惡毒的光芒。
「大人!我的丈夫中毒了!」
「我姐姐中毒了,請大人查明凶手!」
……
一時之間,所有的指責和謾罵都指向了文蔓,文蔓默默听著,手中一灘冷汗生出的水漬。
「啪!」林兆河一拍驚堂木︰「誰是文氏私房菜的掌櫃?」
「大人,是我,我叫文蔓。」文蔓回道。
「啪!」驚堂木又是一聲震響,「文蔓,這麼多人中毒你如何解釋?從你那飯館廚房里搜出的嬰利子又是怎麼回事?速速給本官坦白交待!」
文蔓整了整情緒,平靜地答道︰「大人,民女冤枉。民女與這些災民素不相識,無仇無害,沒有理由去毒害他們。若想害人,亦絕無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轟動得去謀殺別人。民女一顆善心,卻遭他人陷害,這讓與民女一同救濟災民的人士情何以堪?如此低端的誣陷手法著實侮辱大人的智商,還請大人明鑒!」
今日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既是陷害,說不定連府尹也一起收買了,她一定要冷靜下來,伺機而動。她讓漣漪去請救兵,但是七王爺、胡楊、秦昊天都去慶州了,漣漪大概也只能去王爺府踫踫運氣。
「啪!」上面驚堂木又是一聲震響,「你沒投毒,那這麼多人中毒你如何解釋?從你那飯館廚房里搜出的嬰利子又是怎麼回事?」
「大人,有眾位廚師作證,小女子從來沒有在飯菜中添加嬰利子,更不用說拿有毒的飯菜發放給災民。大人想想,我與這些人素不相識,無仇無害,沒有理由去毒害他們,而且我怎麼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去做這無異于自殺的事情,這于常理不合,請大人明鑒!」文蔓冷靜異常,一身紅裙映著一張不卑不亢的臉,竟顯得分外清冷高貴。
林兆河暗嘆這女子在這樣的場合下還如此鎮靜,的確是不一般,只是她今天注定逃月兌不了罪名,可惜了這樣一個女子,誰讓她被人盯上了呢,氣度再好但沒有背景又有何用?
「好,誰是文氏私房菜的廚師?抬起頭來,一個一個地說,你們平日有沒有往飯菜里放這嬰利子?」
「大人,小人對天發誓,我們絕對沒有放這嬰利子。」
「沒有放。」
「沒有放。」
……
「大人,放,他們都放了。」
一個很小的聲音在角落響起,卻是廚房里一位幫廚的小伙計,名劉仁,剛來沒幾日。
他的聲音很小,卻瞬間像擂鼓一樣打在文氏私房菜眾人的心上。
「好,那位說放嬰利子的,你叫什麼名字?將你知道的情況詳細說來!」
「大人,小人劉仁,是文氏私房菜專管洗菜切菜的,小人整日見這些廚師在菜里面放嬰利子,今天的粥就是一位廚師,一不小心放嬰利子放多了,才會造成這些人中毒。」
「好!劉仁,今日的粥是誰做的?」
「是,是……他!」劉仁眼神躲閃不定地指著胖墩。
素日溫和的胖墩眼里冒出火來,他狠狠地瞪著劉仁,恨不得馬上上前掐死他,說話的聲音已經改成了吼叫︰「劉仁!你模模自己的良心!我們什麼時候用那種東西了?」
劉仁眼楮茫然地看著虛空,沒有任何情緒地重復︰「大人,他們用了,都用了,用了……」
胖墩離劉仁不遠,憤怒地站起身來,就向劉仁撲去,嘴里喊著︰「你這混蛋!昧著良心的家伙!」
一位身材高大的官差迅速上前,一腳將胖墩揣在地上。隨即一連兩板子重重拍在胖墩的背上,嘴里喝道︰「大膽刁民,竟敢擾亂公堂!」
血從胖墩的背上滲出來,但他仍然不甘心地喊著︰「大人,冤枉!我沒放,我們誰也沒有放,他是誣告!誣告!誰放的誰被天打雷劈!」
胖墩嘶啞的聲音在大堂中回響,文蔓閉上眼,心頭一陣辛酸。
「啪!」堂上驚堂木又是一拍︰「文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