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急間,耳邊有個聲音突然輕輕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文蔓看母親在前面隱隱點頭,似是回答了問題便能見到她。于是趕緊回答道︰「文……蔓。」
此時一老一少正站在文蔓之前,那老者正晃悠著那水滴小墜,一臉肅然。文蔓痴呆呆地看著小墜,眼神發直,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你從哪里來?」
我從哪里來?我又在哪里?文蔓?*??叵肓艘幌攏?皇閉也壞餃非械拇鳶福?醇?胺交郵值哪蓋祝?幌倫穎閬氤雋俗約撼齟Α br />
「娘胎。」
年輕公子溫溫地笑了出來。
老者停了一會,繼續和藹地問︰「你家在哪里?」
「錦繡山莊。」
「錦繡山莊屬于哪個州?」
文蔓一愣,錦繡山莊屬于自己出生的城市市,未听說屬于哪個州啊,屬于哪個州呢?
文蔓突然想到所有的城市都屬于神州大地,于是趕緊答道︰「神州。」
神州?一老一少瞬間腦袋擰成了一個大疙瘩,難道眼前這位少女來自傳說中的神仙殿堂?
「你父母是誰?」
文蔓看著母親的身影,喃喃答道︰「父親Tom,母親Alice。」卻原來是文蔓生在一個非常民主的家庭,在家喜歡開玩笑,這是文蔓特意給父母起的英文名字。文蔓在家經常直呼他們的英文名字,習慣性地便說出來。
老者與年輕人互相看了一眼,眉頭有些緊蹙,這神州的語言他們一點也听不懂呢。
「你從事什麼營生?」
什麼營生?文蔓只覺腦子里?*???頁梢煌擰K?郵率裁從??吭儐趕肜矗?詈笤諛災懈∠值氖敲咳粘?鶩砉椋?焯於宰諾哪翹?撲慊? br />
「計算機。」她喃喃道。
「系蒜雞?」一老一少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她的工作是在雞脖子上系上一串蒜?
年輕人插嘴道︰「這系蒜雞屬于哪個行業?」
「IT。」
阿嚏?這又是哪個行業?
「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回家。」文蔓眼看著前方的母親有些飄遠了,心中著急,只盼這問題趕緊結束。
兩人還打算再問下去,年輕人突然擰了眉道︰「林外來人了。」
老者低聲道︰「我出去一下先別讓他進來。」
年輕人點點頭,站到老者的位置搖晃水滴,溫言道︰「神州有你喜歡的人嗎?有你遺落的東西嗎?」。
文蔓搖搖頭,心中似隱隱有些痛,一臉茫然地回答︰「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愣怔著,母親的身影突然消失,腦海之中突然似卷起了狂風暴雨,里面似有數千人影在互相搏殺,其中有個人影被上百人困住,拼死搏擊。一股心痛突然涌上心頭,讓她的喉頭有些哽咽,一時竟不能語。
「再想想。有沒有?」
年輕人繼續追問。
文蔓腦中突然大亂,所有的一切在眼前瞬間旋轉起來,心中正大急,那老者返回屋內︰「這些就夠了。時間到了!再問她就醒了!趕緊把她弄睡,弄到另外一間屋去。林外一下來了兩個,一男一女,我讓一個先進來了,一個個的來!」
年輕人點點頭,文蔓正覺得腦大腦開始清明,突然一陣暈眩,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過了一會,人慢慢醒轉,石屋依舊,卻發現人在石屋外的一張長凳上躺著。
想了一會,除了覺得似乎听見過熟悉的聲音說話,便再也想不起其它。
在林中又走了一會,便到了林外。出了樹林,前面不多遠,便是一道大門。
走過去,卻正是西門。
三日後,考試成績出來,經過二次測試,共選出了三位國家賢良之才,一是文蔓,一是青花綢緞莊莊主梁青花,另一位是名滿天下的錦華銀豐錢莊莊主錢多銀。
前三名選出之後,他們的第三道考題,便是赴空響谷尋畫。
淮南州地處錦華王朝東南部,歷來為商賈雲集、百姓富庶之地。錦華王朝最好的綢緞莊-青花綢緞莊、最有勢力的錢莊-銀豐錢莊均發端于此。淮南州城內各色青樓、珠寶店鋪、豪華飯莊、書畫花鳥店鋪雲集,繁華綺麗,富貴風流。
在淮南城的東郊,有群山連綿,被稱為綿垣山脈。群山深處,有一處非常神秘的山谷,名曰空響谷,也正是此次考試要進入的山谷。
空響谷之所以神秘,是因為數百年來,從未听說哪一個人順利得進去了,又安全地出來了。
文蔓覺得沈清墨的確太看得起她,派一介弱不禁風的女子出入如此絕境,她雖說時有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但既然答應了人家,如今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也要上陣了。
所幸沈清墨派了文蔓最崇敬的完顏長風與她一路同行,並請清芷老師和藍藍護送至谷口,這讓文蔓怨恨他的心思稍微減輕了一些。
她在紙醉金迷的淮南城好吃好喝了才一日,便被這三位脅迫著踏上了征程。
一路上,清芷琉璃穿了一身黑色長袍來送她,這讓文蔓不滿又有些疑惑。清芷老師的錦繡華服如此之多,為什麼偏要穿一身不吉利的黑袍來送她?
文蔓盯著這黑袍的時間長了,清芷琉璃終于覺察到了異常,揚眉問道︰「可是覺得我這身一副特別美?」
文蔓滯了一滯後便點頭道︰「是的,美得讓人有些心傷,這大約是美的極致了。」
藍藍在一邊長嘆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一塊大鐵板被稱作美的極致,那烏鴉也可稱鳳凰了。」
清芷琉璃毫不動容地向前走著。
完顏長風微微一笑︰「這你們就不懂了。」
文蔓正想虛心地向他請教為什麼不懂,卻見藍藍撒丫子向前跑去。
前面是一處山腳,茵茵的綠草之上,一頭高高的瘦牛身上躺著一胖嘟嘟的放牛娃,那娃兒手中揮舞著長鞭,嘴里胡亂哼著不成調的小調︰
「咿啦啦……呀……呀……呀……」
藍藍愛管閑事的因子蠢蠢欲動,他甩了一甩書生帽,拽著長腔訓斥這孩子道︰「你這娃兒這麼胖,騎這瘦牛身上,卻不怕硌了骨頭?」
那娃兒眼楮一斜︰「你如此矮的個子,偏要戴如此高的帽子,卻不怕顯得更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