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珠從梁青花的手中自動滾到文蔓的腳下。文蔓彎腰拾起,擦了擦,攏在了隨身攜帶的一個皮囊中。這珠子在這洞里,似回到了家,不論滾到哪里都似乎懶得再飛起來了。
涼涼地瞧了會梁青花與那大蛇搏斗,慢慢走近一些,嘆道︰「你既讓人家選擇了,又一點耐心也無,出爾反爾連旁邊的生靈亦看不下去了。」
梁青花一時停止了掙扎與搏斗,恨恨地看著我道︰「你這妖女,果真走到哪里都帶著妖氣。」
文蔓稍稍一楞,對妖女這一詞置于她身上覺得極為新鮮與欣賞。既凡成妖,總有過人之處,若連梁青花都認為她有過人之處,她離取到流光翡翠回家也就不遠了。
于是,文蔓嫣然一笑,以使得自己更符合妖女的特質,略略又帶了些不好意思地問她道︰「這妖女的稱呼是只你這麼以為,還是亦有別人?你那韓郎為何一定要你務必滅了我?他這是讓你第一次滅了我,還是一直以來讓你滅了我?」
梁青花在大蛇的捆綁之中,竟能伸出手來,指著她罵道︰「早在你這妖女勾引南宮靖之前,韓郎便開始擔心你,找人算了一下,發現你果真是紅顏禍水,一次次竟滅不了你,害得韓郎屢屢更改計劃。若不是你這妖孽,他大事早成,我倆早就成親了!你這死不了的禍害!妖女!」
文蔓于是明白為什麼梁青花總與她過不去,原來是她無意中阻擋了梁青花的幸福。這雖不能太怨她,但文蔓到底也不願她日後依然天天伺機殺自己。眼下就是文蔓大仁大義原諒她也沒有用,因為那大蛇雖然幫助了文蔓,文蔓卻絕不敢去向它求情。一不小心,它再纏上文蔓,那豈不枉費了梁青花送她的「妖女」的稱號。
秦昊天微笑的臉突然在文蔓的腦海中浮現。文蔓在心中暗暗對他說︰「昊天,今日,我雖無能,也算眼看著害你的人馬上要銷聲匿跡,希望這能讓你的在天之靈有一點安慰。」
為了好好地送梁青花一程,文蔓笑著對梁青花道︰「你如今為了你那韓郎的事業喪身于這神物之口,也算是忠守了自己的感情,你開心地去就好,也別想著要囑托我為你捎話或做什麼事,這一向不是我的愛好。」
梁青花此刻已經被那大蛇勒得青紫了皮膚,鮮血慢慢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涌出來,她眼珠瞪地大大的,剛剛指文蔓的手已被大蛇牢牢地捆住,她已無力再與文蔓斗嘴,只嘴唇囁嚅道:「韓郎,韓郎……」
文蔓不忍再看,過去解了卓嘎身上的絲綢,她也剛好悠悠醒轉了。
文蔓讓她活動了一體,便拽著她向洞外走去。
卓嘎看見大蛇並不害怕,看見大蛇里面恍恍惚惚、碎碎念的梁青花卻顯得有些驚恐。她指著梁青花向文蔓道︰「姐姐,這位阿姨怎麼回事?」
文蔓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吱聲,快走幾步就出了洞口,卻猛然听見里面傳出一聲慘叫︰「不甘心!我不甘心!!!」
文蔓頓住,心中有什麼東西悲鳴了一下,停了片刻,听里面再無動靜,便扶著卓嘎迅速地出了洞。
等出得洞來,方想起忘記問梁青花她那韓郎到底要綢繆什麼大事,想來以韓天成的位置,不過是那掌控朝政、謀權篡位的事情,真沒什麼好問的,且即使問,以梁青花對韓天成的忠誠,亦不會向她細說。
不過梁青花還是不甘心了,說明她潛意識不喜歡自己總是處于被動的位置,尤其應該表現在對待感情上。
二人出了洞,坐在山崖中凸起的那塊平台上,稍事休息。
文蔓尚沉浸在對洞內梁青花的緬懷之中,木木地瞧著卓嘎揉著自己的腳腕。卓嘎卻突然抬起頭,眼神亮亮地望向她︰「姐姐,謝謝你幫我搶回神珠。你是我們烏禾族的恩人。」
文蔓方恍然我懷里還揣著人家烏禾族的聖物——神珠,同時也是南宮嘉熙讓她尋找的礦髓。
看見卓嘎滿臉的感激涕零,文蔓一時有些心塞。面對如此單純善良的少女,她要告訴她姐姐此行,就是為了要搶你們的神珠?
文蔓內心千回百轉地斗爭了一番,終還是艱難地開口道︰「卓嘎,姐姐,想……借用一下你們的神珠,可以嗎?」。
卓嘎睫毛忽閃忽閃地望向她︰「姐姐借了做什麼用?借幾天?」
「這……借幾天,並不知道。什麼時候還亦不曉得。」文蔓為難地答道。
卓嘎驚訝地看向她,堅持問道︰「姐姐,要神珠做什麼?」
「對不起,卓嘎,是當今皇帝派我來尋找此物。如今神珠已經暴露,被很多人知道,即便我不帶走,皇帝早晚會派人來取走。也可能皇帝尚未取走,便會有不同的人來搶。所以,卓嘎,神珠放在你們這里,烏禾族人都會很危險。不如讓我帶走保管,我亦不會真交給皇帝,等合適的時機,我一定會還給你們。」我對卓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她能同意將神珠借給我,雖然我給她的承諾,听上去沒有一點保障。
「姐姐,你可以帶走神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卓嘎睫毛閃了閃,炯炯地看著她。
「什麼?」文蔓還在搜腸刮肚想著如何勸解卓嘎,沒想到卓嘎竟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著實讓她猝不及防,生出天上掉餡餅的不真實的感覺。
「答應我兩個條件,你就可以帶走神珠。」卓嘎的眼神很堅定。
文蔓瞧著卓嘎並不像拿自己開心,趕緊問道︰「什麼條件?」
這會就是讓她把她的財產全部拿走,她亦會爽快地點頭同意。大不了,她再重整旗鼓另打江山。
「姐姐你把脖子上戴的那個荷包給我。」卓嘎盯著她的胸前,文蔓低下頭看去,卻見自己的胸前隱隱閃著光芒,那荷包竟然在此時發出藍瑩瑩的光芒,透過衣服便能清晰地看到輪廓。
這景象著實讓她感到驚訝。自從戴上這個荷包,它便如她的身體的一部分一樣,讓她沒有絲毫的感覺。如今突現異象,卻不知是何原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