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蔓點頭道,「我早就是他的眼中釘,是我安逸日子過慣了,忘了人性的殘酷。」
胡經天說︰「他們早已把這事廣為散播,老百姓都已听說了捐助的事。紛紛議論若是文氏錢莊拿不出十萬兩,說明它家底薄弱,高息籌銀就是想套取大家的錢,說不定哪天就跑了。若是拿出十萬兩,那還能剩多少?所以他們都準備了銀票,若文氏錢莊拿不出這筆錢,他們馬上就要來兌取。若文氏錢莊拿出這筆錢,他們觀察一下再來兌取。」
文蔓喝了一口酒,笑問︰「胖墩、漣漪、王爺爺他們知道了嗎?」。
胖墩和漣漪都被她派去發展分店了。文氏私房菜和悅來酒樓早已有了新的店長。
「知道了,他們都要把自己的銀兩拿出來給你用,都要過來看你。被我擋了,說要來明日再來。這會我陪著你就行。」
 「你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文蔓斜睨著他,「他們可都是我的家人。」
「這會家人也不管用。」舒經天毫不在乎地說,「碧遙讓我今晚不回家了,在這里陪著你。」
文蔓拿酒壺與他對撞了一下,嘟囔道︰「好,夠哥們。」
舒經天絮叨道︰「文蔓,我看好你,要不然我也不舍得,舍棄了我爹的家業,跟你跑到這里來。你放心,這次咱們就是輸了,我回頭也回去找我爹來幫助你!咱們東山再起!」
文蔓伸手握著胡經天的手說︰「好哥們!遇見你們這幫朋友我沒白來這里一次……」
她趴在了桌上,恍惚中听見舒經天問︰「沒白來這里一次這話是什麼意思?」
……
昏昏沉沉地,胃燒得難受,想睜開眼,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正自己與自己掙扎,一個清涼的東西被塞入口中,滑入喉嚨,瞬間便進入了月復中。
同時,有冰涼的東西貼上額頭,迫使文蔓終于睜開了山一般的眼楮。
屋內昏黑,厚厚的棉簾將小屋與外界隔絕,有人影立在她的身邊。
「誰?」文蔓打了一個冷顫。
「是我。」
文蔓皺了皺眉。
他來了。在如此曖昧的夜里。
舒經天這小子不是說今夜陪她嗎?把她扔回床上,他跑哪去了?
文蔓沉默了半晌,問道︰「舒經天呢?」
「和你一樣爛醉,在那間包房里。」
文蔓嘆了一口氣︰「你怎麼來了?」
「你為我做的事尚未完成?」他話語中似有幾分譏笑,「我為什麼不能來?」
文蔓心中隱隱一痛。
文蔓承諾他的事便只剩下去做七王妃了。
雖說他已承諾若文蔓不喜歡,定會在新婚之夜將文蔓救出,但這依然讓她不快。
即使她向卓嘎發了誓,不會和他有什麼瓜葛。
文蔓沉默著轉了個身,冷冷地道︰「雖然事情未做完,但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在這里相見終歸是不合適。」
說這話時,她覺得有些心虛。要說授受不親,她倆在海島中,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男女關系。
但以他驕傲的個性,她不提,他一定也不會提。
沈清墨果然沒有在這上面計較,他「哦」了一聲,隨後問道︰「那他們在哪里見合適?」
「哦」,文蔓揉揉眉頭,「等我梳洗完畢,在大堂里見吧。」說畢,我強撐著坐起身來。還未做好,便覺胃中一陣翻滾。
「哎呦,不好!」心中剛閃過這幾個字,文蔓便對著前方狂吐起來。
……
這樣的情形好像有過一次了。
每次和沈清墨在一起,她總是那麼倒霉落魄。
看著他衣袍上的一片一片,聞著屋里刺鼻的味道,文蔓真的很不好意思,讓他以這樣的形象到大堂中等自己了。
沈清墨起身點了燈,拿個臉盆放到文蔓前邊,又拿另外一個臉盆出去打了水,擰了毛巾,給文蔓擦了擦臉,看她再沒想吐的跡象,端過一碗水讓我漱口,隨後又強喂了她一顆醒酒丸。
將文蔓安頓好了,又拿抹布、痰盂清洗了現場,沈清墨指著身上的衣服問她︰「這個,你看,該怎麼辦?」
文蔓靠在床上,弱弱地道︰「我也不知。」
想了想,又道︰「要不你把舒經天的衣服扒下來穿上,給他蓋床被子好了。等白日我讓碧遙再送衣服來。」
想了想,覺得這實在有違沈清墨的本性,又誠懇地道︰「隔壁是胖墩的房間,他如今不在家,他的肥袍子你可樂意穿?」
沈清墨沒接文蔓的話茬,擰了毛巾,將衣服上的髒污一點點擦了,又打開大門,讓外面的冷空氣吹進來,凍得我不顧形象地縮進了被窩。隨後他關上門從容地坐在了文蔓的床沿上,文蔓終不好意思再開口讓他出去。
「你總是讓我費心。」沈清墨譏笑道。
文蔓一時無語。
他剛剛幫自己處理了爛攤子,現在就和他唇槍舌劍地開炮會顯得不那麼仗義。文蔓只有保持沉默。
「听說你快把我的生意搞砸了?」
「也許吧,」她老老實實地答道,「錢莊沒了,布莊自然也受牽連。」
「錢多銀的這點伎倆就讓你熊包成這樣?真是太讓我小瞧你了。」
「我本來就很熊包。」
文蔓梗著脖子回道。不知為何,面對沈清墨,她竟然涌上滿腔的委屈,暗自強忍了想哭的沖動,她暗暗警告自己這種情緒很危險。
「你雖然熊包,但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不能讓他得逞。」沈清墨淡淡地道。
這句話讓文蔓控制不住地有些哽咽。
她使勁調整了情緒,盡量平靜地吐出一句話︰「我不是你的人。」
「我說是就是。」
沈清墨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扔到她的面前,鼻腔中哼了一下;「這個明日拿去,他錢多銀想對付我的人,卻是膽大包天了。」
文蔓仔細瞧去,卻是一張銀豐錢莊的銀票,她顫抖著拿過,發現上面的金額是10萬兩。
文蔓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沈清墨冷眼瞧著她,似看一個不爭氣的熊孩子。
文蔓拿衣袖擦了擦眼楮,冷靜分析了一會,覺得天上不能無緣無故掉餡餅,尤其是沈清墨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將一個大餡餅白白奉到他的的手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