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猜誰來了?」霍芸萱正與知畫說著話,知語便笑盈盈的打簾進來,先是對著霍芸萱福了禮,又笑道︰「小侯爺帶著姑娘最愛的城西一家的荷葉雞來了。」
「哥哥來了?」一听是傳說中的霍塵易來了,霍芸萱的兩只眼楮都晶晶亮的放著光︰「還不快給哥哥打簾讓哥哥進來,愣在這兒作甚!」
說罷,又對知畫說道︰「快將我扶起來。」
「起來做甚!」還不等知畫將霍芸萱扶起來,就有一陣低沉的呵斥聲撞進了霍芸萱的耳朵︰「就知道你這潑猴是躺不住,還不老實實的躺好了!」
「侯爺。」知畫一听聲音,連忙轉身福禮︰「奴婢見過侯爺。」
霍塵易淡淡的「嗯」了一聲之後,霍芸萱才甜甜的喊了一聲︰「哥哥。」
听了妹妹軟軟糯糯的聲音,似乎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就連一向嚴肅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暖色。知畫也是極會看人臉色的,這會子見霍塵易高興,逐笑道︰「將將姑娘還與奴婢說自己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這會子瞧見姑娘對侯爺的熱情便知姑娘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侯爺的。」
霍塵易先是笑著打趣了妹妹一句︰「她是忘不了爺手中的荷葉雞罷。」
說罷,才神色嚴肅的看著妹妹,皺眉問道︰「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哪些事情想不起來了?」
霍芸萱眼里快速閃過一絲算計,剛剛的較量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霍塵易是個妹控,看來是個只要妹妹一撒嬌就什麼事都沒有的人呢。
這般一想,霍芸萱便心里暗暗有了主意,看著霍塵易的眼楮也換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樣︰「全都想不起來……有些事情隱約有印象,可是若是細想就頭疼……」
說著,便做出一副頭疼極了的模樣,霍塵易看著心疼,急忙上前做到霍芸萱的床邊拿下霍芸萱敲打腦袋的手,說道︰「頭疼就不要想了,日後想知道什麼盡管來問哥哥就是了,你的事哥哥都知道。」
霍芸萱乖乖點頭,心里卻是暗暗驚訝這兄妹倆的感情著實太好了些,不過很快又覺得正常,畢竟兩人親娘死了,爹又娶了後娘,還又有那麼幾個不怎麼讓人省心的小老婆,這兄妹倆自小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是要比尋常兄妹要好些的。
霍塵易見一向頑劣的妹妹這次這般乖巧,很是欣慰,直說妹妹睡了一覺竟然懂事了許多,還趁機勸了妹妹幾句要與祖母不過搞好關系,霍芸萱也都笑著一一應了,還說道︰「祖母是咱們的老祖宗,萱兒自然是要孝敬祖母的。」
左右現在霍芸萱已經挑明了自己已經忘記了一些事情,那麼她完全可以以失憶為借口去討好那個已經被原主傷透了心的老太太。左右自己是老太太嫡親的孫女,又是有血緣關系的,假以時日她撒嬌賣乖的哄的老太太開心了,想必之前的不快老太太應該就不會再與她計較了吧。
听了妹妹的話霍塵易很是欣慰,不過欣慰歸欣慰,霍芸萱畢竟是傷到了頭,這會子又說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還說一想就頭疼,霍塵易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忙派了人讓人拿著自己的牌子進宮去將太醫請了來。
听說淺雲居又請了太醫,就像霍芸萱說的一般,畢竟是嫡親的孫女,即便之前有再多的隔閡,這會子听說淺雲居又進了太醫霍老太太也不免心疼起來,,拉著田媽媽的手一再確認︰「將將你去看四丫頭的時候,確定四丫頭已經能說話了?」
田媽媽便笑道︰「若是不能說話,將將老奴與您說的難不成是老奴的夢話不成?」
霍老太太這才扶著田媽媽的手起身嘆道︰「罷了罷了,去淺雲居看看四丫頭罷。」
田媽媽則是驚訝道︰「老祖宗要親自去?」
霍老太太點頭,笑道︰「你便在這兒罷,讓紫菱與紫苑陪我過去就是。」
田媽媽逐點頭應是,又笑道︰「老奴在這兒給老祖宗備下飯,一會兒讓老祖宗回來就能吃上熱噴噴的飯。」
霍老太太笑著點頭,便扶著紫菱的手去了淺雲居。
霍老太太去淺雲居時恰巧太醫剛給徐子歸問了診,霍老太太也不等著霍芸萱與自己問安,便急急的問道︰「四丫頭如何了?怎麼好好地又請了太醫。」
霍塵易忙安慰霍老太太道︰「祖母莫要擔心,萱姐兒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做甚還要請太醫!」霍老太太顯然不信霍小侯爺的話,只嗔瞪了霍塵易一眼,便到霍芸萱跟前,問道︰「四丫頭,可是覺得哪里不舒服了?」
雖然問話語氣淡淡,卻也能從中听出關心之意。霍芸萱心里暗暗點頭,想到這樣的祖孫關系還是有救的。故而,表面上便做出一副委屈又迷茫的樣子,看著霍老太太的眼里也是充滿了依賴︰「祖母……」
被霍芸萱充滿霧氣的眼楮看的心都融化了的霍老太太哪還顧得上以前與霍芸萱的嫌隙,這會子瞧見孫女對自己的依賴,心都已經軟了半截,忙坐在霍芸萱床邊,問道︰「哪里不舒服與祖母說。」
霍芸萱剛要說什麼,霍塵易便笑道︰「萱姐兒哪有什麼不舒服,不過是剛剛知畫說這丫頭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萱姐兒又說自己對所有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印象,卻是仔細用力想就頭疼,孫子放心不過,才請了秦太醫過來瞧瞧的。」
霍老太太一听說無大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可是對于霍芸萱的失憶還是很是擔憂,故而問道︰「秦太醫,您如實與老身說,四丫頭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對于失憶這樣的事情秦太醫也是頭一次見到,故而也不好說什麼,所幸霍芸萱從昏倒到醒來都是自己著手處理的,對于霍芸萱的病因還是很清楚的,這會子老太太一問,即便是不知道具體原因,也能猜出了個大概
「想來四姑娘上了頭部,又是剛醒來,頭部還有淤血尚且存在壓迫著四姑娘,這才讓四姑娘對于一些事情都似有若無的印象,待過一段時間四姑娘恢復的差不多了淤血散了,想來四姑娘也就不會再頭疼了。」
只說日後不會頭疼,卻沒保證什麼時候恢復記憶。霍芸萱心里不由感慨起了古人說話的技巧,只拿有把握的說,那些沒把握的一筆帶過,還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不仔細一些就察覺不到,果然,古人的智慧才是無窮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