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本欲睡覺的,被兩位王爺這麼吵起來,臣女自然是不高興地。」
霍芸萱垂下眼簾,免得被人看穿了心事,低著頭,不去看顧紹遠,語氣也是平淡無常。
顧紹遠瞧著霍芸萱這副模樣,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再與霍芸萱繼續這個話題,淡淡說道︰「不是要給本王包扎麼?」
「呃嗯是。」霍芸萱一愣,見顧紹遠肯放過自己,心里一松,忙點頭,手忙腳亂的從醫藥箱里翻出紗布等醫用工具,臉色通紅的看著顧紹遠說道︰「五爺您您將外套月兌了罷。」
顧紹遠眼楮帶笑的看著霍芸萱,笑著點了點頭,話不多說,便要抬手去解衣服,可是一抬胳膊似是牽扯到了傷口一般,顧紹遠輕聲哎喲一聲。
霍芸萱一驚,忙放下手中工具,上前扶上顧紹遠,皺眉急道︰「王爺怎麼樣了?是不是牽扯到傷口了?」
顧紹遠皺著眉,面色痛苦的看著霍芸萱,點了點頭,衰落的說道︰「興許是罷。」
見顧紹遠面色慘白,又見傷的地方時胸口處,那里離心髒有那麼近霍芸萱不由面色著急無助的看著顧紹遠問道︰「很嚴重麼?」
顧紹遠點頭,給了霍芸萱一個肯定的答案︰「很嚴重,很疼,本王現在胳膊都不敢動了。」
說罷,便看著霍芸萱,剩下沒有說出的話便不言而喻了。
霍芸萱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又見顧紹遠面色蒼白痛苦,只好嘆氣,伸手幫顧紹遠寬衣。
霍芸萱低著頭認真的幫顧紹遠寬衣,自然沒有發現顧紹遠眼中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戲謔。不過聰明如霍芸萱,又怎麼是那麼容易就能給蒙混過去的?只解到一半,霍芸萱便想起不對來——顧紹遠不是左撇子,剛剛明顯抬的是右手,可他受傷的明明就是左胸口,抬右手怎麼就能牽扯到左胸口處的傷口?
一直低著頭的霍芸萱眯了眯眼,嘴角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直起身子抱著肩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的顧紹遠,眯著眼問道︰「王爺,男女授受不清,還是您自己來吧。」
顧紹遠對于霍芸萱的話嗤之以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抬了抬胳膊,接著又是「哎喲」一聲,可憐的看著霍芸萱,語氣無奈︰「罷了罷了,男女授受不清,本王不能給霍姑娘添亂,就讓本王一直在疼痛中去」
「死」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霍芸萱翻著白眼打斷︰「敢問王爺傷在了哪里?」
顧紹遠眨眼,看了霍芸萱一眼,見其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嘴角帶著一絲早就洞察一切的笑意,嘴角也不由翹了翹,馬上又被自己壓了下去︰「霍姑娘有所不知,本王的胳膊也受了傷。」
「真的?」霍芸萱質疑的朝顧紹遠右胳膊上看了一眼,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顧紹遠卻是坦坦蕩蕩的點頭說道︰「真的。」
霍芸萱嘆氣,到底是擔心顧紹遠胳膊上真的有傷,瞪了顧紹遠一眼,繼續幫著顧紹遠寬衣。待將上衣月兌下後,見顧紹遠右胳膊上並無傷處,霍芸萱又氣又笑,瞪了顧紹遠一眼,笑道︰「王爺這一局倒是讓臣女有些不知所措了,這氣吧,就好像臣女巴不得您受傷一般,這不氣吧,您這又確實在騙臣女,王爺您說,臣女該怎麼辦?」
語氣上表情上都是一副天然無公害的模樣,當然,如果沒有胸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顧紹遠興許就真被這麼一副無公害的模樣給騙了。
「嘶」顧紹遠笑著皺眉閉了閉眼,笑看向霍芸萱,手也是立馬伸手握住霍芸萱的手腕笑道︰「好了好了,本王知錯了。」
霍芸萱這才瞪了顧紹遠一眼,放輕了動作,仔細替顧紹遠在傷口處擦藥。
所幸雖說傷口很深,卻沒中要害,血流的也不算很多,霍芸萱翻了個白眼,一面替顧紹遠包扎,一面說道︰「王爺回去時讓沐姐姐替您做些補血的湯藥喝點就是了。」
顧紹遠點頭,低頭看著認真給自己包扎的霍芸萱,淡淡道︰「在府上人多眼雜,日後你每日下午在府上準備好一碗湯藥,本王過來喝如何?」
霍芸萱給顧紹遠包扎的手一頓,一直垂著的腦袋眼里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捏著紗布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便恢復了神色,繼續神色無常的給顧紹遠包扎著,淡淡點頭啞著嗓子說道
「好。」
顧紹遠的嘴角也勾了勾。
霍芸萱將最後一圈紗布捆綁好便直起身子,一面收拾醫藥箱一面喚道︰「知棋。」
顧紹遠在里面,又受了傷,知棋自然是不敢走遠的,生怕若是霍芸萱要吩咐自己什麼事再找不到自己。如今听霍芸萱一喚自己,便立馬從外面打簾進來,福禮道︰「姑娘。」
「你去用當歸人參一起煮一鍋湯水來,切記,莫要被人發現了。」
知棋應是,看了霍芸萱一眼,面帶為難,猶豫著不知道接下來的話到底該不該講。
霍芸萱看了知棋一眼,說道︰「有話但說無妨。」
知棋點頭,面上還是帶著猶豫︰「姑娘,剛剛知書來過,奴婢想著姑娘吩咐過王爺在房中之事不許驚動任何人,奴婢這才沒讓知書進來」
「原來是為了這事,」霍芸萱笑著搖了搖頭,笑道︰「無妨的,就說我睡下了就是了。」
「不是這個」剛剛那一串廢話不過是知棋還在猶豫著該怎麼開口,知棋看著霍芸萱猶猶豫豫的,最後還是一跺腳嘆道︰「是清寧,剛剛知書過來說清寧不見了」
清寧不見了
霍芸萱猛然抬頭看向知棋,眯著眼皺眉,一字一句的問道︰「什麼叫清寧不見了?」
知棋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剛剛清寧還一直都在,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霍芸萱皺眉︰「是誰先發現清寧不見的?」
「知書。」
霍芸萱胡亂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去把知書喚來罷。」
「可是」知棋有些猶豫地看著顧紹遠,說道︰「五爺他」
霍芸萱看了一眼顧紹遠,嘆氣道︰「去將知書喚來罷你去將湯藥熬好。」
「是。」
知棋應是,看了顧紹遠一眼,心里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半晌,知書從外面打簾進來,見顧紹遠在這明顯一愣,卻也知禮的什麼也沒問,只給霍芸萱顧紹遠福了禮,說道︰「姑娘。」
霍芸萱點頭,眯著眼問道︰「清寧離開時可有什麼異常?」
「不曾發現有異常。」知書細細回想了一番,肯定的答道︰「從給姑娘沐浴退下後,清寧除了有焦躁不安的跡象外,便再無其他異常。」
「焦躁不安?」霍芸萱皺眉,不解問道︰「焦躁不安不算異常?」
「清寧焦躁不安是因為姑娘一直沒有吃飯知畫偷偷拿飯去給後院的小狗吃過,小狗用過後便昏睡了過去,想來飯里是有迷藥的。」
今兒個飯里會有問題這些霍芸萱早就猜到了的,只是清寧不見了她會跑到哪里去?跟著顧紹齊走了?
應該不會
霍芸萱眯著眼琢磨了半晌,著實搞不懂清寧去了哪里。
「姑娘。」正在霍芸萱胡思亂想之際,知棋的聲音從外面想起,霍芸萱斂了心思,說道︰「進來罷。」
知棋在外面應是,打簾進來,手上端著湯藥,先是給霍芸萱顧紹遠福了禮,將湯藥擱到桌子上後,便皺眉說道︰「姑娘,清寧回來了。」
「回來了?」
霍芸萱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清寧到底在搞什麼?
知棋點頭,「剛剛奴婢與知書不放心,便讓襲香暗中盯著些。」
「襲香?」霍芸萱皺眉︰「清寧武功高強,沒被發現什麼嗎?」。
知棋搖頭說道︰「剛剛襲香來說時,並未發現有異樣。」
霍芸萱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問道︰「襲香怎麼說?」
「說是清寧一身夜行衣鬼鬼祟祟的,進房門後便先將一身夜行衣月兌下藏到了床底下,神色有些慌張襲香還說」
知棋有些猶豫地看了霍芸萱一眼,猶豫道︰「清寧身上血腥味很重,似是受傷了。」
知棋話音剛落,霍芸萱便猛然轉頭看向顧紹遠,顧紹遠知道霍芸萱想問什麼,便先搖了搖頭,解釋道︰「本王是被老四刺傷的。」
被安郡王弄傷的顧紹遠武力高強,怎麼會被顧紹齊那個廢柴弄傷?顧紹遠受傷,也就是說明,當時顧紹齊身邊有個拼死相互且武力高強的人在身邊。顧紹齊雖廢柴了些,可到底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與顧紹遠自然不會差很多,一人難敵四拳,況且兩人又俱都不是省油的燈,顧紹遠單打獨斗的難免會有些吃力
霍芸萱眯了眯眼,眼中便帶了一些冷意︰「看來清寧今兒晚上是報恩去了。」
顧紹遠亦是冷笑︰「本王說老四身邊那人的功夫手法那般熟悉。」
霍芸萱聳肩,不再提這件事,而是將桌上的碗端起來遞給顧紹遠說道︰「王爺還是趁熱喝了罷。」
顧紹遠點頭,端起碗及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便一口氣干了。雖皺眉不情願的動作及不可見,可霍芸萱一直在觀察著顧紹遠,見顧紹遠這般,心里邊便似是有些什麼東西化開了一般,柔軟起來︰「知棋,蜜餞。」
知棋應是,便舉步去書桌那兒,顧紹遠卻笑道︰「本王自己去就是了。」
一面說,一面從床上起身朝書桌那邊走動︰「這麼大的人了,竟還跟玉姐兒一般,在書桌旁放些零嘴。」
說罷,顧紹遠已經在書桌旁站定,笑道︰「別是跟玉姐兒一樣,書桌上沒有零嘴便騙不到你來書桌這兒做功課罷?」
一面說著一面低頭往書桌上看,恰巧看到了霍芸萱今兒個練得字,嘴角微勾,笑道︰「原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一面說著,一面伸手拿起了霍芸萱的字。
霍芸萱聳肩,正欲笑著還嘴,突然想起顧紹遠看的是今兒個白天時自己寫的那詩句,面色一緊,立馬往書桌那邊沖,想要去阻攔顧紹遠。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霍芸萱到書桌旁時顧紹遠已經拿起了霍芸萱寫了一天的詩句嘴中念叨起來。
顧紹遠聲音低沉,看著霍芸萱的眼楮帶著淡淡的笑意,嘴角似是在努力抑制一般不讓其翹起來的弧度太大,就那麼看著霍芸萱,像是要看進她心里去一般。
霍芸萱惱羞成怒,一把將顧紹遠手中的紙奪了下來,結巴道︰「這這是我練字時寫的。」
緊張地連敬語都忘了說。
顧紹遠低笑一聲,桌上擺了那麼多張紙,寫的卻全都是這一句詩句,可見今兒個這些紙的主人的心情。
「本王什麼也未說,你緊張什麼?」
說罷,眼神帶笑的看了霍芸萱一眼,嘴角的笑意便再也抑制不住。
「怪不得你叫知棋到書桌上來拿蜜餞,萱兒,你這副字比那蜜餞還要甜。」
一句話,立馬讓到如今還沒談過戀愛的霍芸萱老臉通紅心跳加速起來。
顧紹遠說罷,又拿起書桌上的一副字仔細端詳了一番,笑道︰「你果然是藏拙了,那日在宴會上時你的字可沒這麼好看。」
一面說著,一面用修長的手指將其折起來放進胸口處的地方,笑道︰「你與本王再繡個荷包,本王將這幅字放進荷包里,日日帶著它,可好?」
將你這副情詩日日帶在身上以此來表明我的心意,可好?你可知,我心悅你。
霍芸萱將顧紹遠的話一字一句的解剖開,臉更紅了一些,眼更是不敢看顧紹遠一眼,一直低著頭,不知所措。
見霍芸萱這副模樣,顧紹遠低笑一聲,看了眼外面,笑道︰「本王還有事要繼續處理,明兒個記得給本王準備好湯藥。」
說罷,不待霍芸萱說話,顧紹遠便從窗戶處翻身出去,留下霍芸萱一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