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是從掌事們的嘴里才听說的。
她瘋子一樣的跑到曹老爺的房里,大聲的質問他︰「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陽兒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他竟然將唯一的兒子給趕出了家門。
往後,這諾大的家業,何人來繼承?
難不成,他在外頭養了外室不成?
曹夫人想到這里,心里頭更是氣急。
「老爺,陽兒只是一時糊涂,你可千萬不要這樣做啊。」她哭著道。
曹老爺冷哼一聲,「他可不是一時糊涂!我看啊,是整個腦子都壞了!行了,你也別在這多說什麼,曹家的家業,不能葬送在他的手里。」
「老爺…………」
「出去!」
曹老爺聲音漠然。
曹夫人拽了拽帕子,跺了跺腳,不甘心的轉身離開。
「少爺呢?」
她問身邊的丫頭春蘭道。
「回夫人,奴婢也不知道。跟在少爺身邊的小廝是阿壽,也許他知道。」
曹夫人柳眉倒豎,冷冷的道︰「還等什麼?趕緊把他帶過來。」
…………
「見過夫人。」
阿壽跪在地上,怯懦而小聲的道。
「我問你,少爺在哪里?」
阿壽一愣。
「小的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少爺了。」
曹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保養得宜的手揭開茶蓋,長長的指甲套掃過茶杯,發出「吱吱」的聲音。
「這麼說,你是不知道少爺的下落了?」
阿壽腦袋低到了地上。
「砰!」
一只滾燙的茶杯砸在了阿壽的腦袋上,阿壽卻躲也不敢躲一下。
「來人!」
曹夫人一聲喝令,兩個剽悍魁梧的小廝扛著一人手臂粗的棒子站了出來。
「夫人。」
兩人齊聲道。
曹夫人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阿壽,面無表情的道︰「撬開他的嘴!」
兩小廝立刻將阿壽給弄趴在地上,「咚」一聲打了上去。
「啊!」
阿壽疼的叫嚷起來。
身為曹少爺的貼身小廝,雖然是個下人,但是因為曹少爺體恤他,他卻過得比大多數人都要好,挨板子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卻是難以承受的重罰。
十幾板子下去,阿壽已經疼的臉色發白。
曹夫人抬了抬手,居高臨下的冷冷睥睨他,「說,少爺在哪兒?」
「小的…………小的…………不知道…………」
「給我繼續打!」
曹夫人氣急敗壞的道。
阿壽咬牙閉上眼楮,耳朵里忽然的傳來男人憤怒的厲喝。
「娘,你這是干什麼?」
曹夫人站起身,看向曹少爺所在的方向,同時揮手讓兩個小廝退下。
「你總算是知道回來了?」
曹夫人氣呼呼的看他道。
曹少爺黑著一張臉越過她,幾步走到阿壽面前。
「阿壽。」
「少爺…………」阿壽虛弱的喊道。
「放心,我現在就是來帶你走的。」
曹少爺道,說著就將他給扶了起來。
「你剛說什麼?」
曹夫人震驚的瞧著他,出口的聲音有些顫抖。
曹少爺抬頭瞧著她,道︰「娘,我已經被爹掃地出門了,往後,你要好好的保重身子。」
曹夫人大步上前,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糊涂!」
她憤怒的尖叫道。
曹少爺被她打偏了臉,嘴角也冒出了血跡。
「娘,我走了,你多保重。」
他緩緩的道,扶著阿壽越過曹夫人,慢慢的往外面走去。
「站住!」
曹夫人大吼。
轉頭,見曹少爺沒有停下腳步,她快步的跑過去,伸手將他給攔住。
「娘?」
曹少爺無奈而愧疚的望著她。
「你是我兒子,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出這個家門!」
「娘,你不要胡鬧。」
曹夫人冷笑,「到底是我胡鬧,還是你胡鬧?陽兒」,她轉了語氣,哀求的對曹少爺說,「你就去你爹面前認個錯吧。」
曹少爺搖了搖頭。
「你!」
曹夫人氣惱的瞪他,哭著道︰「那好,你走,可是娘,娘怎麼辦?以後你要讓娘一個人孤苦無依,無人送終嗎?」。
曹少爺臉色動容。
「娘,我會風風光光的來接你的。」他鄭重地道。
曹夫人卻滿是懷疑的搖了搖頭,「那個趙阿絮到底是給你吃了什麼迷藥啊?」
「娘,我走了。」
曹少爺低聲道,扶著阿壽慢慢離開。
這一次,曹夫人沒有再阻攔她。
…………
「少爺…………」
阿壽被曹少爺抬上了馬車里,氣喘吁吁地開口說道。
曹少爺笑著打趣他,「挨了這麼多板子,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多話,阿壽,你是不是也要說我傻?」
阿壽重重的甩了甩頭。
「不,少爺不傻!」
沒看過少爺為了那些驚人的想法而徹夜不眠的人,絕不會知道少爺的抱負是什麼?
老爺只想著守成,讓百年曹家不衰落便好。
但是少爺卻不同。
少爺想要開創!
開創更加輝煌的曹家盛世。
「少爺,我是想說,往後少爺在哪里,阿壽就在哪里。」阿壽吃力的說道。
曹少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
他擲地有聲的道。
阿壽有傷在身,跟著出遠門卻是不行。
于是乎,出發的那天,他被曹少爺留在了三里鎮上。
「少爺這個大騙子。」
阿壽站在城門口,一手扶著牆,眼淚汪汪的小聲道,瞧著曹少爺等人離開的方向,心頭卻是濃濃的不舍。
不舍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另一邊,王大娘和柳氏等人也在悄悄的抹眼淚。
「娘,別擔心了,有二妹夫在呢。」
大姐安慰她道。
柳氏搖了搖頭,「阿桃,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唉,咱們也回去吧。」
柳舅媽開口說。
回去的路上,經過三里鎮,幾人卻听到了一個驚駭的傳聞。
「曹家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曹少爺被曹老爺趕出去了!往後再也不是曹家的大少爺!」
「啊?還有這事?為什麼啊?」
「不知道,不過听說,曹少爺是看上了一個姑娘,曹老爺不同意,但是曹少爺堅持,最後呢,曹老爺就拿淨身出戶來威脅曹少爺。」
「曹少爺堅持了真愛對嗎?」。
有姑娘興奮地問道。
「是啊!要不然又怎麼會被曹老爺給趕出家門呢…………」
柳氏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
對于離開後的事情,阿絮是全然不知。
這會兒,她正走在去中州省的路上。
幾人走的是陸路,一路上風餐露宿。
阿絮帶了鹽和一些調料,朱老五會打漁,這一路上倒也吃的還算好。
因為朱老五還要趕得上中州省的打漁節,一路上大家的行程還有些緊。
第十天的時候,他們才走到了廬州。
「再過個五六天就能到中州省了!」
晚上扎營的時候,曹少爺興奮地道。
阿絮點了點頭,默默地吃餅子。
為了早些到中州省,這幾天阿絮等人吃的都是帶在身上的干糧。
干糧又冷又硬,味道並不好。
這個時候,阿絮就會無比懷念現代的泡面和真空包裝的食物。
唉,如果她能把泡面也做出來,那該多好啊?
哈,對了!?為什麼不做泡面呢?
這趕路的人,必定也會十分的需要吧!
阿絮眼楮亮閃閃的。
「又想到什麼美食了?」
她這個模樣,曹少爺自然也是見慣了的,當即便是好奇的問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