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小廝們都在花廳里等著,廳內,周老將軍正坐其中,周元德和妻子張氏在他左手邊坐下,兩個媳婦在另一邊。
將軍府外,周元德的兩個兒子率領其他的僕人們一起等在門邊,引得路過將軍府的路人頻頻注目。
「將軍府這是在等誰?」
「難道有什麼大人物要過來了?」
「你們是外地人吧!不是大人物要過來,是周老將軍的外孫女回來了。」
「周老將軍的外孫女?」
路人正要再細問,卻听得一陣激動地華呼聲。
「來了來了。」
將軍府的丫頭小廝們個個神情激動且好奇。
這位傳說中的將軍府表小姐,看來很深得周老將軍的心呢。
路人隨著丫頭小廝們的視線看過去,入目的先是將軍府的大少爺周中平。在他身後,跟了一輛尋常的馬車,幾個丫頭婆子立在兩邊。
竟然是將軍府的大少爺親自去接的人!
周中年和周中奇從台階上下來,對周中平道︰「大哥,辛苦你了。表妹呢?」
「二表哥,三表哥。」
脆生生的女聲從馬車上傳來。
周中年和周中奇抬頭看去,一個清麗可人的姑娘映入視線中。
「表妹果真和姑姑生的一模一樣。」
周中奇嘆道。
阿絮從馬車上下來,認真地打量著兩人,道︰「二表哥和三表哥生的也是一表人才,和大表哥一樣。」
「哈哈!」
周中平笑了笑,「時間也不早了,別讓長輩們都等久了,表妹,進去吧。」
阿絮點點頭,隨著周中平等人進到將軍府。
將軍府緩緩關上的大門,隔絕了路人探尋的視線。
阿絮站在大廳外,心內卻是生出了幾分膽怯。
見她停下,三表哥疑惑的道︰「表妹,怎麼了?」
「我,我有些緊張。」
阿絮說道。
二表哥笑著安慰她,道︰「表妹別擔心,你還沒來,外祖就時常念叨你,這會兒怕是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阿絮深深地吸了一口。
來都來了,這會兒膽怯豈不是太過沒用。
她提了提裙角,跟著三人進到屋內。
瞧著這滿屋子的人,阿絮著實是吃了一驚。
「妞妞,快過來給我看看。」
議論聲中,阿絮听到一個老者的聲音。
「這是周老將軍,你的外祖。」王媽媽在身後小聲的道。
阿絮定楮看去,瞧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他端坐在廳內,橘皮一樣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阿絮頓時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心中的隔閡也散了去。
她往前走幾步,停在周老將軍面前,道︰「見過外祖,不孝孫兒叫外祖擔心了。」
她跪在地上,給周老將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再抬頭時,卻見周老將軍眼里滿是淚花,好似通過她在瞧著什麼人。
「老將軍,老奴總算是在有生之年能再見您一面。」
王媽媽也跪在地上,老淚眾橫的道。
周老將軍點了點頭,臉上的淚已經止住,恢復了之前威嚴的模樣,好似方才的哭泣只是眾人的一個錯覺。
「起來吧,這些年,你也辛苦了。」他沉聲道。
這話卻是叫王媽媽哭的更加厲害了。
「老將軍,老奴愧對您的囑托,沒保護好主子,也叫小姐吃了苦頭。」
「 擦」一聲,老將軍捏著的扶手咯吱作響,叫廳內的眾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江家的人,我饒不了他們。」
「外祖…………」
瞧著他生氣的模樣,阿絮有些擔心。
周老將軍看她一眼,道︰「你可是要為江家的人求情?」
阿絮明顯的感覺到,周老將軍待她比之前冷淡了一些。雖然她是周老將軍的外孫女,但同時也是江家出來的女兒,涉及到為自己的女兒出頭,周老將軍的這份冷淡,也在情理之中。
「江家人忘恩負義,還將我趕了出來,我怎麼會為江家人說話。」阿絮道。
听見阿絮如此說,周老將軍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阿絮擔憂的看向他,繼續道︰「我只是擔心外祖你,這樣的事情不值得外祖動氣。」
周老將軍擺了擺手,「當年,我不舍得你母親傷心,這才順了她的心意,將她嫁到了江家。誰想江家的人竟然如此苛待她,早知道,我當年就直接殺了這禍害,便是叫你母親埋怨我一輩子,也不願你早早就沒了母親。」
「啪」一聲,周老將軍雙手拍在木桌上。
木桌應聲而裂,癱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散作一團,將阿絮給嚇了一跳。
「爹,你這是干什麼,沒見幾個孩子都受到了驚嚇?」
周元德嗓子咳嗽一聲,對周老將軍道。
周老將軍尷尬的瞧著自己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外祖。」阿絮慢慢的開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江家現在已經得到了報應,他們最在意的營生,被毀于一旦,卻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而且,」在周老將軍等人震驚的目光中,阿絮繼續開口,「我娘的嫁妝,我也拿回來了啊。」
周元德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爹,妞妞說的是,」听周老將軍這樣稱呼阿絮,周元德也跟著喊起來,「打死一個人算什麼,要叫他們沒了名聲,遺臭萬年,才是更解氣的做法。」
周老將軍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能比打人還解氣?」
周中平三弟兄也跟著重重點頭,「是啊祖父,毀了江家的聲譽,的確是比揍江家的人解氣的多。」
周老將軍這才沒有再堅持,目光重新落在阿絮身上。
「妞妞,這些都是你做的?」
周元德一臉驚奇的瞧著阿絮,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佷女竟然這樣的聰明。
阿絮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旁的王媽媽早就按耐不住的道︰「是啊老爺,小姐可沒讓自己受江家的人欺負。」
「嗯,」周老將軍站起身,「妞妞干的漂亮。往後,你就是我周家的小姐,只管住在周家,缺什麼了,想要什麼了,同你伯母說就是。」
張氏笑著走到阿絮的面前,拉住她的手道︰「妞妞,我是你伯母,往後你在周家只管安心的住下。」
「可是…………」阿絮卻是遲疑起來,來京城,她只是想要見一見周老將軍等親人,見過了之後就走,並沒有想過要在周家常住下來。
「妞妞,難道你不想和外祖我生活在一起嗎?」。
見阿絮面露難色,周老將軍瞪大了眼楮道。
阿絮立即搖頭,「這個當然不是,只是我…………」
周老將軍擺擺手,「這就成了!我老了,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唯一的心願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嫁人生子,如此一來,倒也不算愧對了你的母親。」
「外祖…………」
阿絮熱淚盈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