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屋內沒有一盞燈?」
「自是因為不需要。」
燕綏沒有想到今晚竟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夜探成了夜談,反倒令她無從問起。
「听聞你有腿疾是天生的不足,還是後天的意外」燕綏不知道這般直接問是不是有不妥,但她現下想知道的也不過如此。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那個聲音終是再次響起︰「意外。」
「和宸王呃,或者說和宸王府有關嗎?」。
「有。」
果不出燕綏所料,這穆安侯夫人與宸王府之間還有一段密事。
「現在是否該換我來問你幾個問題了?」
燕綏有那麼一瞬想的入神,听到那小侯爺的聲音,竟是心中一驚,自己的警惕性何時變得這般差了。
「你可以問,但我不曾答應過會回答。」雖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地道,但燕綏確實做不到有問必答。
「你與宸王或者說宸王府是何關系?夜半而來,越牆而入,卻僅問了我這腿疾,你真意何在?」
小侯爺沉默了片刻,目光僅僅的鎖在燕綏身上,幽幽道︰「最後一個問題,你身上似有故人氣息,你是否姓燕?」
如果說之前燕綏僅是覺得此人聰明,深不可測,那麼這一刻她竟是感覺渾身一涼,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上心頭。
費勁心力燕綏才不至于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紊亂,她的直覺果真沒有錯,這個人,這個躲在穆安侯府黑暗之下的人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盡管到此刻為止,她沒有感受到此人的一絲敵意,但她仍不願再停留片刻。或許她今天來的還不是時候,或許她應該在得到此人更多的信息之後再來。
燕綏離開了,同來時一樣,沒有驚動穆安侯府的守衛,或許該說那人沒有阻攔她的離開。
在黑夜中穿梭之際,燕綏不斷的在回想著剛才那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他有說到故人的氣息,但在燕綏的記憶之中,燕家與他或是與穆安侯府從無交集。
許是因為想的太過認真,又或是今日真真受了刺激,燕綏竟是沒有感受到附近已有了一絲別樣的氣息。
楚凌天本是心有所擾,無法入眠,便獨自站在王府的一處屋頂上吹風,不想卻正巧瞥見一個黑影潛入王府。
當即,楚凌天施展輕功,幾個飛躍間便阻了燕綏的去路。
兩人在屋頂各站一邊,就那般對視著。
燕綏不禁在心中咒罵,今日實是不宜出門的。
「是你?」楚凌天看著眼前的人,看著那張面具,眼中滿是探尋道,「你是當真沒有死?還是故意冒充?」
原本恢復成男子的裝束打扮,只是想要在探穆安侯府的時候保險一些,即便出些意外,也不至于讓人懷疑到她這個宸王妃身上。
可燕綏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竟會弄巧成拙,在宸王府踫上了楚凌天。
看來眼下想要順利的回去是不太可能了,無奈之下,燕綏只得飛身離開,意圖先楚凌天。
可楚凌天又豈肯這般放過她,見她欲逃,當即便追了上去。
這段時間下來,尤其是經過上一次為楚凌天內力驅毒之後,燕綏自是深知楚凌天的功力與自己不相上下,再加上男子的體力本就強于女子,若是一直這般跑下去,恐怕自己總有被他追上的時候。
這般想著,燕綏便也不打算繼續跑了,一個飛身,從屋頂落在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怎的不跑了?」楚凌天緊隨其後,落地站定後,問道。
「這般跑下去太過麻煩,我實不想拖到天亮。」話落,燕綏便直接出掌朝著楚凌天攻去。
她知楚凌天體內尚有余毒未清,雖已影響不大,但總有受影響的一刻,而她只需要一瞬的機會便可以了。
燕綏出招快速而凌厲,招招運足內力,不給楚凌天絲毫喘息的機會。
楚凌天亦不會小覷了對手,過招之際攻守結合,決不讓對方佔得一絲上風。
兩人你來我往間已經這般赤手空拳的過了不下幾十招。
因是太過激烈,燕綏竟是感覺到肩膀處傳來一絲疼痛,前幾日受傷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似乎是裂開了。
盡管疼痛越來越明顯,但燕綏卻是強忍痛意,出招的速度絲毫未減。
突然,楚凌天似乎是發現了一絲破綻,竟是一個虛晃躲過了燕綏的進攻,當即反擊,一掌打在燕綏受傷的肩膀處。
燕綏吃痛,身子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穩住後,手撫上肩膀處,盡是黏黏的感覺,低頭一細看,才知傷口血流太多,已是映透了那一處的衣服。
楚凌天收回手掌後,已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抬眼望去,正巧看到燕綏手捂著肩膀
「你受傷了?」楚凌天疑惑的出聲,突然腦中像是劃過什麼,再次定楮看著燕綏受傷的位置,當即臉色瞬變,急忙轉身想要離開。
看著他的表情和那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樣子,燕綏知曉他定是在懷疑什麼了。
「楚凌天!」燕綏突然開口,大聲的叫了一句。
楚凌天停下步伐,習慣性的回頭,但卻被迎面撒來的一把藥粉迷了眼楮。
「燕綏!你卑鄙!」楚凌天狂怒的吼道。
燕綏自然知道這是卑鄙了一些,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若是讓楚凌天先回了王府,那一切可都完了。
顧不得楚凌天近乎暴走的怒氣,燕綏提氣飛身,快速的離開,朝著王府的清幽居而去。
這藥粉不過是普通的藥粉,也只能拖得楚凌天一時,所以她必須抓緊。
忍著傷,一路飛奔回清幽居後,燕綏迅速的月兌下了夜行衣,欲先將流血的傷口處理了一番。
突然,听見屋內似乎有一絲響動。
燕綏幾個旋身,一把將人制住。
「小姐,是我,水喜。」水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到了。
听到是水喜的聲音,燕綏立刻松了手,一邊開始處理傷口,一邊道︰「你怎的來了?」
「小姐,婢子已經在這里等了您許久了。之前婢子在起夜的時候,看到有兩個人影從屋頂上飛過,其中一個人看著有些像是王爺」水喜緊張道,「本想來與您說這事,可卻發現您不在屋中,再想著之前的兩個人影,真是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