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當即抓了鳳明月的手臂,嚴肅道︰「你怎知道這些的?」
「我靈鳳國與元國接壤,更是有一片共用的草場。早些年我在那草場上可是親眼看到那代雲公主向宸王示.愛呢!」鳳明月笑著道。
「當面示.愛?」燕綏有些不敢相信道,「這代雲公主看著並不像是會做這等事的人」
「現在的她自然是不會了,可當年的她可不是現在這樣的。」鳳明月道。
要知道長在茫茫草原的兒女,血脈之中總是會有那向往自由的心,那追求所愛的勇氣。不管性格如何變化,這些血脈天性總不會徹底消失的。
看來當年不是楚凌天拒絕了代雲,就是元國並不同意這段聯姻。
「宸王妃,這些話你听听也便罷了,可千萬別當著那代雲的面說,不然我可就麻煩了。」鳳明月揮了揮手道——
「今日你怎麼也不去狩獵?」燕綏微微點了點頭,適時的轉了話題。
「今日這獵場可不是用來狩獵的,去了也打不了多少獵物。」鳳明月意有所指道。
燕綏倒是對鳳明月有所改觀,原以為她當真是個什麼都不懂,養尊處優的公主呢,沒想到這察言觀色,進退有度的本事倒不差。
「看來你對著狩獵活動了解頗深啊。」燕綏淡淡道。
鳳明月倒是絲毫不避嫌,直言道︰「哪能不上點心呢。我們靈鳳國可不比大國,近年來雖說也發展的不錯,但卻是不能走錯一步的。」
此次前來尋求聯姻,為的也不過是替靈鳳國找一個強大的靠山。畢竟元國已對他們虎視眈眈,恐是容不了她們多久了。
如今的靈鳳國看著勢猛,隱隱有躋身大國之列,但唯有她們自己知曉靈鳳國絕對經不起戰爭。
這些鳳明月自是不會與燕綏說的。她費心與燕綏打好關系,自然也不是全無目的的。
畢竟晉國境內,離元國和靈鳳國最近的地方是滄雪——宸王的封地。
第三日的狩獵終是來了,真正的狩獵開始了。
前兩日下來,一般的女眷自是累了,況且該出的威風也出了。今日便都坐在了看台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今年的魁首花落誰家。
燕綏今日穿的依舊是前兩日的那套騎裝,弓和馬也沒有換,只是腰間多了一把匕首和一條長鞭。
在一眾男子間,燕綏無疑是惹人眼的。
「這宸王妃莫非今日還進場狩獵?」
「听聞宸王妃這兩日一無所獲今日怕是想去湊湊運氣吧!」
「這兩日下來,外場的那些個獵物可都躲起來了,哪里還能獵得到什麼。」
「即便是獵到了又如何?還能趕得上這元國的代雲公主和我們的桓靈郡主不成?」
那些女眷議論的話題瞬間就成了燕綏,東一句西一句,一下子竟是熱鬧的很。
「若是進了內場能狩得野獸,那就不好說了」
這時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周圍瞬間安靜了。但片刻之後卻是更多的議論和不屑之聲。
「進內場?」桓靈嗤之以鼻道,「莫說是她了,就是一個男子,沒點本事也不敢進入。」
「可不是,多少年過去了,時至今日也唯有那一個女子進去了,竟還狩得了一只黑熊」一個夫人喃喃道。
「快別說了,快別說了,小心禍從口出。」那夫人身旁的人立刻低聲提醒道。
那位夫人回過神來,果然見到幾道異樣的目光朝她看來。
是啊,那女子是不能提及的禁忌!
牛角號聲起,大家都策馬入場。首當其沖的便是晉皇及其護衛。
燕綏看了一圈,熟悉的人當真不少,夏皇雲睿,周國南宮耀和南宮啟,元國代戰,當然還有她身旁的楚凌天
從早上開始,楚凌天便沒有與她說過一言,燕綏自然也不會湊上去自討沒趣。
到了內場附近後,燕綏也沒有太多的猶豫,直接策馬跑了進去。
她的目標是虎,若是遇上熊只能說運氣欠佳,但若是遇上狼,便有些麻煩了,畢竟狼是群居動物,遇上一只可能便是一群。如今她孤身一人,可還沒有那個膽量與狼群一搏。
燕綏身上備了不少迷藥,若是藥能起效,那便是最好,最省事的結果了。
一路謹慎的向里走,燕綏不禁在心中道︰內場果然與外場有著本質的區別,不說這氣氛,單是這路,幾乎都得靠馬一路踩出來。
她的狩獵經驗不多,所以沒有辦法按著環境中的蛛絲馬跡去找尋自己想要的獵物,只能是一路走,用自己來吸引獵物。
「是你!這里是內場,你怎麼進來了?」南宮啟看著燕綏,驚訝道。
燕綏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淡淡道︰「自然是來狩獵的。」
「這里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還是快出去吧。」南宮啟擔憂道,「或者你想要什麼獵物,看我能不能獵到後給你。」
燕綏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不得不言明道︰「啟太子,有些時候大家可以糊涂些,但很多時候都該認清自己的身份。」
話落,燕綏直接打馬離開了。
南宮啟停留在半空的手久久沒有放下,看著燕綏離開的背影,嘴角帶了一絲自嘲,喃喃道︰「是啊,宸王妃」
又在林子里轉了許久,自然這中間她也有看到代戰的,但燕綏當即便避開了。
「呦,這不是我們的宸王妃,鼎鼎大名的夏國燕家之女,戰神燕子墨的女兒嘛!」一個身形彪悍,聲音極為洪亮的男子看到燕綏後,大笑著嚷道。
燕綏見他的裝束,還有言語,猜想他當是晉國武將。原本她對這種不熟悉的人皆是自動避開的,但對方那明顯帶著蔑視的語氣,那狂妄的笑,令她停了馬與之對視。
她可以受辱,但卻決不能容忍誰用不敬的語氣提及他的父親。
「看來這燕家是當真沒人了啊!竟然連燕家的小姐都不得不出來拼命了」那武將繼續同身旁的幾個侍衛調笑道。
「你,官職。」燕綏看著那武將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