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沒有路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看著身後的斷崖,微顫著聲音道。
劫持著燕綏的黑衣人亦是往身後瞥了一眼,朝剛才說話的那人斥道︰「慌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死,你是第一天出來做任務嗎!」
「還不快放人!」槿一上前一步,厲聲道,「興許還能讓你們死的痛快些!」
「哼,老子既然都要死了,怎麼也得拉個墊背的!」黑衣人狠狠道。
燕綏聞言,死死咬著牙,終是打算賭一次了。
她從不奢望楚凌天會救她。
手已經連握緊匕首的力氣都不夠了,加上被這黑衣人緊緊的扣著,燕綏手腕處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的吃力。
「取弓來。」此時楚凌天突然出言道。
「爺?」槿一有些疑惑的遞上了弓。
只見楚凌天拉開弓箭便對準了燕綏。
「你,你要做什麼?」為首的黑衣人下意識的驚問道。
「你既不打算放人,那本王就只能親自送王妃一程了。」
弓箭已拉至極限,只要楚凌天輕輕一松手,箭必入燕綏身體,自然她一死,這些黑衣人便連最後垂死掙扎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楚凌天的視線緊緊的鎖在燕綏身上,心中自覺的想著︰以她的身手當是能保住一命吧。
看著那鋒利的箭,燕綏知道,楚凌天此舉絕不會是嚇唬,他的箭真的會射出。
沒有時間多想了,趁著黑衣人心緒不穩之際,燕綏瞅準時機,快速的將脖子移開刀口。待黑衣人迅速反應過來欲揮刀砍來之時,燕綏拼盡全身的力量一腳踹在黑衣人的小腿處。
而在燕綏剛有動作時,楚凌天手中的箭瞬間射出了。
黑衣人因著燕綏的一腳,身體失去重心,一個不穩滑落斷崖,只留下一聲慘叫。
燕綏因著剛才的動作,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旁邊踉蹌了兩步,剛好便處在了之前那黑衣人所在的位置。
看著飛來的利箭,她本能的想要躲箭,但身體卻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更是因為體力的極度透支,眼前開始發黑。
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燕綏的面上帶著笑意,朝著楚凌天的方向道︰「楚凌天,你也不過如此」
那樣的笑是極度的諷刺,幾乎要將人踩到塵埃里。楚凌天的心竟是被刺痛了,他飛身沖了過去,但終究是晚了一步,燕綏就在他的面前往後倒去,他竟是拉不住
看著空空的手,楚凌天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感覺。他是利用了她,但卻從沒想過要害死她,從未想過
掉落斷崖的那一刻,燕綏只覺得肩膀處一疼,看來躲過了心髒,卻怎麼也躲不過這肩膀了眼皮終是不堪重負,沉沉的合上了。
在楚凌天沖出去後,槿一和黑騎軍自也跟著沖了上去,剩余的黑衣人盡數被滅,無一活口。
「爺」槿一來到楚凌天的身邊,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立刻派人去崖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楚凌天緩緩的起身,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命人下去找。」槿一立刻點了黑騎軍的一支小隊。
躲藏在遠處的代雲,看著燕綏墜崖的一幕,心中竟是從未有過的暢快。看來老天終是厚愛她的。
「夏奴,你親自帶幾個影衛去山崖下守著,有什麼消息立刻派人來報。」代雲吩咐道。
「是,婢子這便去辦。」夏奴領命離開了。
代雲看著結局已定,本想離開,卻不想接下來無意間看到的一幕卻讓她重新藏了起來。
「爺,這些尸.首已經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處理妥當了。」槿一道。
楚凌天看了一眼,沉聲道︰「帶回去。」
代雲遠遠的看著,雖然看的並不仔細,但她可以肯定楚凌天的人對那些尸.首動了什麼手腳。
直到楚凌天的人都離開了,代雲才敢出來。她來到斷崖處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但楚凌天做事太過縝密,她竟是找不到一絲有用的線索。
代雲回到營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剛一回營,她便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快步回了自己的營帳後,竟看到她的皇兄和皇嫂正在里面。
「代雲,你去哪兒了?」瑤依見代雲總算是回來了,立刻上前問道。
代雲看了看瑤依,直接問向代戰道︰「皇兄,發生什麼事了嗎?」。
「獵場周圍的山上闖入了大批刺客,如今晉國的軍隊已經包圍了這整片山林。」代戰深深的皺著眉道。
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以他們的身份被大批晉軍包圍,心中總不會舒暢的。
「刺客?」代雲的心思瞬間轉了無數道彎,聯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突然心中一個激動,忙抓著代戰的手臂,急急的問道,「如今這晉軍歸誰指揮?」
「眼下自然是晉皇。」代戰對代雲突然的激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停頓了片刻後,繼而道,「不過」
「不過什麼?皇兄你倒是快說啊!」代雲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是不是如她所猜測的那般,若當真是這樣,或許她就有一個絕佳的機會能成為宸王妃。
「听聞刺客似乎是荒蜀之地的蠻夷,他們曾劫持了宸王妃威脅宸王,如今宸王妃生死不明,宸王已向晉皇請纓出戰,欲即刻帶兵征討荒蜀。」代戰分析道,「宸王在軍中的威信本就極高,想來這軍權不日便會到他手中。」
代雲聞言,心中狂跳不止,臉上的笑意難掩,果然,果然如她所料!
一座山中小木屋內,已昏睡了三天三夜的燕綏終是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燕綏嘗試著起身,但只輕微的一動,劇烈的疼痛便會瞬間傳遍身體的每一個毛孔。
注意到燕綏的動靜,江漭控制著身下的特制座椅慢慢的靠近床邊。其實那也算不得床,不過是一塊木板上簡單的鋪了一層被褥。
「怎麼會是你?」燕綏微微轉頭,當看到江漭時,眼中是滿滿的驚詫。
燕綏蒼涼的一笑,道︰「沒想到,我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