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那片林子里,還遭周軍如此大動靜的圍捕?」燕綏沒有去拉鳳明月起身,而是兀自端著粥走向一旁的木桌。
鳳明月見此,自然起了身,緊跟著過去,解釋道︰「元國大軍攻入皇宮之前,母皇派出了一隊死士護送我離開,以保全皇家血脈」
當時的一幕幕,至今回想起來仍像是在眼前一般。
「元國幾乎將靈鳳邊境的各條通道都堵死了,唯有與周國接壤的那片林子是沒有元軍的」
「本以為上天多少會眷顧我們一些,卻不想剛入林子沒多久就被周軍發現了。經歷了一場血戰,我身邊所有的死士盡皆喪命,而我也身負重傷」
鳳明月的眼中隱隱含著淚珠,看著燕綏道︰「你既是燕家人,那你也經歷過家破人亡痛苦,該知我如今的感受。」
「不要拿我跟你比。」燕綏眼神突然變得異常銳利,看著鳳明月道,「燕家是被奸臣昏君所害,而靈鳳國會有如今的下場全是你母皇的野心一手造成。」
鳳明月聞言,頓時不認同的辯駁道︰「我母皇身為一國之君,想為百姓謀得更好的生活,這有什麼錯?若一定要說有錯,那只錯在我靈鳳國對毒了解太少!」
「不要把百姓當做你們野心的借口。」燕綏極為反感鳳明月的這一辯駁。
鳳明月也總算是清醒了一些,看著燕綏道︰「說了這麼多,總之你就是不願出手幫我,是嗎?」。
「錯,不是不願,是根本不值得。」燕綏絲毫不介意將話說的更令人寒心。
鳳明月靜靜的佇立在原地,既不說話,也不坐下,就這般直直的看著燕綏。
燕綏卻全然不在意,依舊一勺一勺的喝著粥。
直到一碗粥喝完,起身欲往屋內走時,燕綏終才閑閑的開口道︰「你靈鳳國不還有一個和親晉國的公主嗎,在這種時候,怎麼不去相求晉皇呢?」
晉皇?哼!鳳明月在心中冷哼。靈鳳國會有如今的下場,晉國敢說一點責任都沒有嘛!還有她那三姐,一听到靈鳳國出事了,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她自己會不會在晉後宮失寵?
見鳳明月不說話,燕綏也不去理會她,剛邁步進了門檻,不想天空之中竟是突然響起一聲蒼鷹的叫聲。
燕綏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見竟是幽蘭谷飼養的靈物之後,立刻走了出來,撐起了右手臂,方便它落下。
半夏竟動用了蒼鷹傳信,看來定是出了什麼十萬火急之事,燕綏最先想到的便是她的姐姐。
那盤旋在天空中的蒼鷹見燕綏撐起手臂後,果真飛了下來。
燕綏取下它腳上的信筒,將它引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後,才迅速的拆開信箋。
僅看了一眼,她的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面色變得極差。
鳳明月依舊未動,站在原地。她雖看不到燕綏的表情,但卻也隱隱能感覺到似乎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用內力將紙條毀去後,燕綏甚至都沒看身後的鳳明月一眼,直接翻身上馬,抓起馬韁後,就縱馬離開了。
鳳明月追了幾步,終還是停下了。看著燕綏越來越遠的身影,眼神之中漸漸升起了一道堅毅的光,終有一天她會讓那人不得不幫她!
接到半夏消息後,燕綏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往幽蘭谷趕。
一想到楚凌天竟是見到了她姐姐!燕綏心中便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這件事已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預料。
一到幽蘭谷,燕綏直接去見了半夏,問道︰「你信中所言,到底是何意思?」
半夏見燕綏這般風塵僕僕的樣子便知她定是又連夜趕路了,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與她說了一遍,最後滿含歉意道︰「少主,半夏有負重托了。」
「如今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盡快將姐姐轉移。」
半夏一臉愁容道︰「不可能的,大小姐現在根本離不了寒冰床。」
「看來我等不到南宮啟完全掌控周皇室的那一天了。」燕綏的眼中劃過一絲隱忍的狠意,「現在,我就要想辦法逼毒王交出解藥。」
看著燕綏的樣子,半夏竟是有些擔心︰「少主」
「我要回一趟天清城。」燕綏直接道。
即便半夏擔憂不已,但依舊無法改變燕綏的決定。
燕綏僅是在幽蘭谷休整了一晚後,便啟程朝天清城去了。為了避人耳目,半夏連夜為燕綏做了一張易容用的人皮面具。
在趕往天清城的路上時,燕綏便已飛鴿傳書給穆飛,要他出來相見。
如今正值嚴冬,又靠近年關,街上的百姓明顯少了許多。
燕綏到後,便找了一家小客店住下,等候穆飛前來。
如今監視燕家的眼線雖然少了,但穆飛還是十分小心,一直等到深夜才來。
「少主。」即便易了容,但穆飛還是一眼認出了燕綏,當即半跪行禮道。
「不必多禮了。」燕綏立刻將他拉了起來,問道,「近來女乃女乃身體如何?」
「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老太君的身體到底還是大不如前了,今年冬天咳疾反反復復,總也不見好,一整個冬天都不曾出過屋子了」穆飛一臉愧疚道。是他無用,沒能照顧好老太君。
「再等等,不出三個月,我定讓雲睿恭恭敬敬的將女乃女乃送到幽蘭谷。」燕綏眸中閃著決然的光。
「少主此次到天清城,可有何事要吩咐?」穆飛也不耽誤時間,當即問道。
「我要你在夏國散布一則消息︰和親公主燕寧在晉為賊人所擒,晉國卻只圖殲滅賊人,絲毫不顧公主死活,終至公主墜崖身亡,更是居心叵測,隱瞞公主死訊數月。」燕綏一字一句道。
「少主這是要」
「逼夏國向晉國施壓。」
穆飛倒是不追問下去,在他心中對少主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的。只是他頗有些顧慮道︰「若是這話傳到了老太君耳中,又當如何解釋?」
「無需解釋,這兩日.我自會找機會去見女乃女乃一面。」燕綏淡淡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