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的動作倒是很快,僅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從藥房出來了,不過面色不大好看。
燕綏上前一步,剛想問,不想毒王卻是先開口了︰「這毒,我解不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聞言,燕綏一個箭步攔下毒王,沉下臉問道︰「什麼意思,這毒難道不是你制的嗎?」。
「是我制的,但也不全是我的。」毒王亦是變得嚴肅,看向燕綏道,「她身中七星花的毒不假,但她身上更為嚴重的是另一種蠱,就是你們夏國南疆盛行的蠱毒。」
「七星花只能令人的容貌衰老,但卻不會傷其內里,更加不會送命。」毒王直言道,「如今真正要她命的是那身體里的蠱,這麼說懂了嗎?」。
外人都以為毒王谷的毒定是要人性命的東西,但沒有人知道但凡是她親手所制的毒都是使人痛苦但絕不會致命的。她看不慣別人的幸福,她要的是人人都同她一樣痛苦
「堂堂毒王,難道解不得蠱毒?」此刻,燕綏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沉重和憋悶。
毒王聞言,卻是諷刺的一笑︰「枉你身為燕家少主,竟會問出這般無知的問題。」
「蠱毒,蠱毒,難不成帶了一個‘毒’字,燕少主就天真的以為那真是毒了?」毒王話語之中的嘲笑意味更重,「那是巫術,是一幫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弄出的害人又害己的低賤東西。可笑的是,他們竟還敢恬不知恥的稱其為毒!」
毒王的語氣之中滿滿都是不屑和譏諷,看來她對蠱毒這種東西是絕對的嗤之以鼻。
「毒王當也已清楚中毒之人身份,還望能念在與公子的同門之情上,為我們指一條明路。」這時,一直不曾言語的半夏卻是上前一步,恭敬而真誠的對毒王道。
毒王看了半夏一眼,當即冷哼道︰「哼,同門之情?他雲離何曾對我有過半分情義!」
「七星花解藥已給,如此周皇之令我也算辦到了。」毒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道,「至于解蠱毒之法,讓雲離親自來毒王谷問我。」
看著毒王大搖大擺離開的身影,燕綏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竟是有人給姐姐下蠱!幾乎不用想,燕綏就可以肯定這定是劉家人所為。
連毒王都知蠱毒這種東西只有在夏國南疆一些不開化的部落才有,劉家敢以蠱毒害人,當真覺得如今夏國是姓劉了嗎?
「之前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解蠱毒唯有兩個方法,一個便是控蠱之人親自取出子蠱,而另一個就是找到母蠱,殺之」半夏的面上亦是失了往日的笑容,異常嚴肅道。
「來不及了,南疆為雨林地帶,部落潛藏極深,分布太散,想要找到制蠱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燕綏目光驟然變得幽深。
半夏亦是沉默了,若是公子現在在這里就好了。
公子久尋不到,毒王又不肯相幫,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半夏的雙眼猛然一亮,飛快的跑向雲離的屋子。
燕綏見半夏少有這般失態的時候,亦是緊跟了上去。
「怎麼了嗎?」。燕綏見半夏一直在翻找什麼東西,問道,「你找到辦法了?需要找什麼,我幫你。」
「信,很久很久之前收到的一封信。」半夏一邊找一邊回道,「公子就是在收到那封信後不久,離開了幽蘭谷,自此再沒有下落。」
聞言,燕綏一驚,立刻問道︰「誰寫的?為何這般重要的事情從未听你提及過?」
半夏無意之間觸到了抽屜邊的一個機關,霎時,一個暗格被打開了。
「找到了!」半夏來不及回答燕綏的話,驚喜的從暗格之中取出信箋,看了一下確認沒有錯後,遞給了燕綏,道,「就是它。」
燕綏接過後,立刻拆開信封,一眼便看到了信頭的兩字「師兄」。此信筆跡完全不同于之前蘇湄寫給雲離的紙箋,自然不可能是蘇湄所寫。
再看最後落款處,只一字「漭」。
「師父除了毒王這個師妹,難道還有一個師弟嗎?」。燕綏看向半夏,狐疑的問道。
當年師父離開燕家去拜師時,她還太小,根本不記事。而後來,師父不提,她便一次都沒有問過。
半夏亦是搖了搖頭,不太確定道︰「那五年公子並未將我帶在身邊,但我曾見過公子畫的一幅畫,畫中是四人,兩男兩女,其中便有公子和毒王。」
燕綏的視線重新回到信中,信的內容很簡單,只一句︰「吾兄已安置于雪山之巔,盡吾所能未解其毒,盼師兄相助。」
「雪山之巔?」燕綏看著信中的那四字,喃喃道,「夏周皆無雪山,元國更是一馬平川,少有高山,這大陸之上唯有晉國有終年不化的雪山。所以這雪山之巔在晉國,而且在楚凌天的封地,滄雪」
「晉國滄雪楚凌天漭」這些信息一點一滴的從燕綏腦中閃過,突然她雙眼驟然一亮,肯定的吐出了兩字︰「江漭!」
「江漭?」半夏看著燕綏,問道,「莫非少主認識此寫信之人?」
燕綏點了點頭,道︰「該是不會錯的。」
「我現在立刻去晉國,你和韓奇照顧好姐姐。」燕綏當即道。
趕到晉國後,燕綏沒有耽誤一點時間,當晚便潛進了穆安侯府。這里已不是第一次來了,燕綏自然熟門熟路,直奔江漭的房間而去。
依舊是一片漆黑,依舊不見一個守衛。
「許久不見了,宸王妃。」江漭依舊坐在床上,淡淡道。
燕綏這一次卻靜靜的在黑暗之中看了江漭許久才開口道︰「你和鬼醫師從一人,你們是師兄弟,對嗎?」。
燕綏並未繞什麼彎,直接便開口問道。
江漭倒也答得很是干脆︰「不錯。不光是鬼醫,還有毒王。而你之前用在晉皇身上的藥,更是多年之前我所研制而出。」
「那你可否解蠱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燕綏立刻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