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汀一臉的理所當然，「這有什麼好說的，奮勇殺敵，多多立戰功。我初步打算著，爭取三年當上個小小的副將，五年當上將軍，至于第十年麼，嘿嘿……」
「十年之後怎樣？」花慕寒饒有趣味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長汀意氣飛揚，語氣鏗鏘，「十年後，我要當上三軍元帥！我要獨坐帳中，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
花慕寒看著她那雄心勃勃的樣子，臉上勉強扯起一絲笑，「倒是我一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的雄心壯志。能告訴我，你是為名？還是為利嗎？」。
長汀狠狠的橫了他一眼，「能不能別這麼庸俗，別這麼隔著門縫看人？為百姓！本人從軍，為的是天下百姓！」
花慕寒目光復雜的盯著她，半晌，才再度開口，「等我回開陽時，跟我一起回去不好嗎？」。
長汀臉上的激昂一斂，費力的抽動了一下嘴角，「還是等我十年後做了大元帥，再去你家看你吧。我還欠你很多債，照現在這情勢，一年半載是還不上了，我想等我當了大元帥，再加倍還你。」
「那這十年內，你會娶妻嗎？」。花慕寒月兌口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長汀輕輕搖頭，淺笑道︰「不會。」
「為什麼？」花慕寒死死的盯著她的雙眼。
長汀苦笑，「我這麼窮，哪家的姑娘會嫁給我。」
「都要當大元帥的人了，哪里還會窮。」花慕寒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戲謔，「你想要等功成名就後，再娶親？」
長汀仍舊搖頭，「我此生，不會娶妻。」
花慕寒神色一震，「正常人，怎麼可能會不娶妻？」
「那你就當我不正常吧，反正我不會娶。」長汀那長長的睫毛垂著，遮去了眼中的所有情緒。
花慕寒對她的內心沖滿了好奇，「你那天在樹下曾說過，你此生若要娶妻，定會娶那個蘇葉，你心里……」
長汀抬眸看向他，「我那是跟塵煙瞎說的，你怎麼能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之間是沒一句正經話的。」
花慕寒對蘇葉的那份芥蒂，終于去除了。
他懊惱自己的不理智，居然連這麼容易想通的事情，都弄不清楚。
「你不肯娶親，是不是……心里有個人？」花慕寒緊張的心在打顫。
想起那夜，她醉倒在竹林里的樣子，他心里充滿了渴望，充滿了希望。
或許，她會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看著湊近的花慕寒，長汀慌亂的閉上了眼楮，「我困了，睡吧。」
花慕寒透滿希望的眼中，開始有失落涌上。
良久，他才扯了扯嘴角，柔聲道︰「好好睡吧。」
月光下，她那長長的睫毛在微顫。
直到確定她真的睡著了，他的目光也遲遲不肯移開。
他很想在今夜，跟她再進一步，可是，又怕嚇到她。
理智在不停的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可他還是不自控的想靠近她。
他在心里自己安慰著自己，或許，這將是兩人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夠離的這麼近的機會……
他顫抖著手，抓上了她那只柔軟的小手。
他拇指上的木指環，輕輕的踫觸到了她手指上的那枚白玉指環。
能這麼靜靜的守著她一夜，也是好的。
朦朧中，長汀似是看到了她的手指上，被人戴上了一枚用草編織的指環……
「無方……」
花慕寒的心一沉，臉上變色，眉間大皺。
「呃，不，是花慕寒……」長汀吶吶改口。
他的眉間緩緩舒展開了，不自控的顫抖著雙唇，向她的額間吻去。
「我要還債……」
花慕寒一怔，雙唇停在了離她額頭一寸的地方。
險些被嗆的咳嗽起來，幸虧被他硬生生壓住了……
※※※
次日，等花慕寒睜開眼楮時，身邊的人已經沒了。
他生氣、失落，顧不上穿外衣，穿著那件貼身的白色綢衣就出了屋子。
掃視樹上、樹下，皆沒有影子。
他心頭的不悅在加劇。
行動不便，都能有法子繞過自己，悄無聲息的出門，真是服了。
爬樹、跑步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又溜回君子苑了！
就在花慕寒沉臉轉身，準備回去穿衣時，塵煙從陶室那邊走了過來。
「見到長汀沒有？」花慕寒側眸看向他。
「那臭小子天不亮就起了，然後鑽進我屋里模走了陶室的鑰匙。我方才去看了一眼，她正在里面瞎鼓搗呢，弄得地上又是水又是泥。」
花慕寒攥緊的拳頭松開了，也顧不上束發、洗漱，向陶室方向走去。
推門間，他看到那個正坐在泥塑台前手忙腳亂的人，忍不住笑了。
「塵煙，這玩意兒怎麼這麼不听話，我都快成成功他太姥姥了！」長汀以為是塵煙又回來了，頭也不回的咕噥道。
花慕寒哭笑不得的走了過去，垂眸看向台上的那團泥巴，「手要放松些。」
長汀猛然回頭，用力過大，卻扯動了**上的傷，疼的嘴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花慕寒皺眉，拿起一個凳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責備的看向她那處不方便的部位，「傷還沒好，就出來亂動，挨那麼多下還嫌不夠是嗎？」。
長汀委屈的嘟起了嘴巴，指著泥塑台上的泥巴小聲嘀咕道︰「人家只是想賠你個陶碗……」
花慕寒一怔，自責暗暗涌上心頭。
他捏起自己的一角衣袖，向她臉上輕輕擦去，「沾的臉上都是泥水，髒的像只小猴子。」
長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我也沒想到，這玩意兒看著簡單，弄起來那麼費勁。」
花慕寒放下衣袖，伸臂從後面環住了她。
長汀心一跳，「怎麼了？」
「教你。」
花慕寒的雙手抓住了她的雙手，身子前傾，黑發搭在了她的肩頭上。
長汀的心徹底亂了，根本就無法專注起來。
花慕寒的一側臉頰，踫到了她那柔然的耳垂上，她身子一僵，側眸間，目光落到了他的薄唇上。
花慕寒似是感受到了那股異樣的氛圍。
他抓著長汀雙手的雙手，不自控的加大了力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