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汀有些小感動，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誠懇凝視向她的雙眼，「謝謝你，嵐月。你能說這些話，我真的很高興，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來自江湖，來自民間，的確是有些不習慣這里的生活。」
「可是，你要知道，我讓你們做這些，並不是因為我適應不了、學不會這里的規矩，而是我有我的堅守，我有我的打算。你，還有他們四個，你們都要相信，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們好。」
見嵐月面露茫然不解，她也不再多解釋，切入了正題，「我初來乍到，對這宮里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你能跟我詳細講解一下嗎？比如，太後，還有……皇後什麼的。」
嵐月輕輕頷首，「奴婢……嵐月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長汀調整一下坐姿，洗耳恭听。
「當今青桑後宮中，有兩位太後，分別是坤華宮的董太後與毓<慶宮的夏太後。」
長汀蹙眉，忍不住插口，「這個董太後我是听說過的，是先帝皇後，可不知這夏太後……」
「回主子，這位夏太後是在皇上繼位後才新晉為太後的。夏太後原為先皇寵妃，位份是德賢貴妃。」
「德賢貴妃？她為什麼能做上太後？」
「當今聖上的親母是雲車國公主，當年，獨寵後宮，位份僅次于當時還是皇後的董太後，為宸皇貴妃。聖上四歲那年，宸皇貴妃因病薨逝，先皇便將已是太子的聖上養在了當時是德賢貴妃的夏太後宮中。」
長汀詫異，「這麼說，這位夏太後是他的養母？」
嵐月點頭，「正是。不過，其實聖上只在毓慶宮住過一年，所以……」
「所以，只是名義上的養母，因為，他五歲就去了無憂谷……」長汀吶吶接口，心中有疑竇漸生，「就因如此，他一繼位就將其晉升為了太後？」
這貌似，有些牽強……
「主子常年居于無憂谷，可能對這朝廷之事不甚關注。夏太後的兄長夏厚臨，是當朝丞相。而且，聖上于十五歲那年，便娶了夏太後的佷女，也就是夏丞相之女夏冬蓮為太子妃，也就是當今皇後。」
長汀心一顫，垂眸捏緊了手里的胡蘿卜，勾唇苦笑，「皇後是他的表姐，對嗎？」。
嵐月偷眼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如實點頭，「是，皇後比皇上長兩歲，從夏太後那邊論，的確是表姐。」
想起那個穿鵝黃衣衫的端莊女子，長汀心悶痛。
十五歲，原來，他十五歲就已經成親了……
努力收拾一下心情，她勉強笑笑，繼續問道︰「在這宮中，董太後與夏太後勢力可是均等？」
嵐月微微蹙眉，神色復雜，「這個……嵐月也說不太好。董太後是先帝皇後，一直統御後宮，而且，她的妹夫劉仲達是當朝太尉……」
長汀眉間一跳，「當朝太尉？可是手握兵權？」
「正是，劉太尉手握重兵。」
長汀的大腦飛速運轉，神情越發凝重，「嵐月，這位董太後，可有子女？」
「有，四殿下蕭望儒封地洪遠郡，封安慶王。」
安慶王，嫡子，這才是先帝嫡子……
長汀陷入沉思，剩余的半截胡蘿卜被她用手指甲扣成一塊塊，散落在石桌上。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丞相與太尉……想必，兩位太後都家族勢力龐大，明面上，當是董太後略強一些。」
嵐月輕咬下唇，思慮了一會兒，才沉吟道︰「這朝堂之事，嵐月不懂。不過，當年皇上娶了皇後為太子妃不久，就又娶了劉太尉的女兒劉婉欣為側妃，也就是董太後的親外甥女。皇上繼位後，冊封其為瑜貴妃。」
長汀的心又是一痛，輕咬後牙，「你仔細跟我說說，他繼位前一共娶了多少女子？繼位後，又娶了多少女子？」
嵐月察覺出什麼，目露關切，「主子……」
長汀沖她笑笑，「你如實說就是，我不想問他，也不想問塵煙。」
相處的時間太短，嵐月無法忖度新主子的心意，只有如實以告，「除了皇後與瑜貴妃，皇上在未繼位前，東宮內還有三位侍妾。這三位侍妾當時皆無名分，在皇上繼位後，一位封了嬪，兩位封了貴人。」
「在去年秋天，皇上又娶了驃騎大將軍王豹之女王怡清為側妃，登基後封為了姝妃。」
姝妃，長汀的臉上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苦笑。
原來，自己參加的是她的婚禮。
「除了這幾位是從東宮過來的，皇上登基後，又冊封了一妃一嬪二貴人，就在昨夜。」
「什麼？昨夜？」長汀眉間大皺。
「是，皇上自登基後政務繁忙，昨夜忽然下詔，冊封吏部侍郎馬大人小女為靜妃。而那一嬪……」
「就是我。」長汀心里已然亂成了麻。
「是，事情太過倉促，听說，還引得朝野震動……」嵐月目含深意的看向她。
為何震動？因何震動？
長汀不想深想，也不想再深問下去，遂轉移了話題，「夏太後人怎樣？」
「太後性情柔善慈和，在宮中口碑極佳，十五殿下蕭玉祺與十六公主蕭玉玫皆是其所出。先帝曾留遺詔，封十五殿下為瑞陽王，封地長水郡。」
「佔凌呢？他母親呢？」
嵐月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含糊其詞，「靖嘉王爺十歲時，其母便病故了。」
「哦……」長汀神情一黯，不再多問，沉默了片刻，才又言，「嵐月，我居于這宮中，不想見外人，日後有什麼事情，你要多替我留些心。」
「是，王爺與副總管都有叮囑過嵐月。這雲棲別院位置相對偏僻，平素極少有人來的，就算有人想見主子，嵐月也會設法推月兌。」
「那就好。」長汀感激的捏了捏她的手，「好了，你跑了那麼多圈一定餓壞了，走，咱們吃飯去！」
※※※
等塵煙與佔凌推門進來時，看到院子里的場景，同時愣住了。
「干……干嘛呢？」佔凌訝異出聲。
正在站軍立的五人聞聲，下意識的就要轉身去見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