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她才平復下紛亂矛盾的思緒，抬袖胡亂抹一把面龐，小心翼翼試探開口，「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去給你倒些水來？」
花慕寒冷冷不語。
長汀暗暗攥拳，心都快被他揉碎了，「你別這樣，你明明知道，我就怕會惹你生氣……」
花慕寒已然成了冰雕，面無絲毫表情。
長汀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狂思對策。
「要不，我唱歌給你听？」
「咱倆下棋吧，我一定讓著你，讓你每次都贏！」
「哦，我除了彈琴，還會跳舞呢，什麼民族舞、街舞、踢踏舞，我都會跳，一一跳給你看，好不好？」
花慕寒的眸光似是動了動，但仍舊沒吭聲。
長汀狂撓頭發，滿頭烏發霎時成了雞窩。
花慕寒眉間似是蹙了蹙。
「花慕寒。」長汀忽的跪直了上身，抬起自己的右手，做了個起誓的動作，「我曾說過，我這輩子欠你太多，就是把命都賠給你，都難償一二。接下來的話，我希望你能認真听完，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若有半句不實，就讓一道天雷把我劈成一截小木炭！」
花慕寒眉間大皺，強自按壓下攔阻的念頭，繼續冷冷注視著她。
「我不想惹你傷心，不想惹你生氣，因為，在千夜，你是我的最最不舍，是我百里長汀的最最最愛。」
看著那個臉不紅心不跳、聲音鏗鏘的小女子，花慕寒的心已經跳亂了節奏。
長汀猛然搖搖頭，改了口，「不，不管是在千夜，還是在其他地方，你都是我的最最最愛。我心里的確有很多矛盾，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接受這些復雜現實。但是，我願在這里鄭重起個誓，希望你能听好了，也希望你能消氣。」
「我，百里長汀，呃，不，我是雲覃……」她陷入了糾結中，困惑自語，「不對啊，我應該是百里……還不對……」
花慕寒等不下去了，強壓心頭激動，淡漠開口，「你就是你，哪那麼復雜。」
「呃，對，我就是我，多謝提醒。」看那冰冷男人終于願意開口了，長汀暗松一口氣，訕訕一笑。
「我發誓，我愛你，除了你，我這輩子再不會對任何男人有半點非分之想，若違此誓，就用青霜自刎在你面前！」
花慕寒的心在顫抖，喘息漸重。
「至于，至于……」長汀垂下手，揉搓著衣角，臉上似是蒙上了一層紅紗，神情扭捏起來，「至于你想和我那樣，也不是不可以……」
花慕寒薄唇緊抿，死盯著她，耐心等她說下去。
「你能不能別那麼心急，等時機成熟了，咱倆再……哎呀，丟死個人了！」長汀狂亂的把頭發撩到面前，恨不得鑽到床下去。
那男人卻是淡然的很，「什麼時候才算是時機成熟？」
長汀真想一拳把他打暈，她用雙手死死捂住面龐，豁出去般大聲嚷嚷道︰「等你徹底把我迷的相思成疾、非你不可，讓我主動投懷送抱時，就算是時機到了！」
「塵煙他們還在外面。」
長汀身子一僵，一頭扎進被子里，恨恨撕扯起頭發來。
就在花慕寒忍不住要伸手拉她時，她忽的自己又坐了起來。
花慕寒不禁被她那凶煞模樣嚇得身子微微一後仰，皺起了眉頭。
長汀豪氣的一甩她不甚寬闊的衣袖，用比方才還大的聲音說道︰「我百里長汀敢說，就不怕人听到！塵煙，今晚你就算是見證人了，姑女乃女乃就愛他了，愛咋地咋地！」
馬上，窗外，一個極力憋笑的聲音，就悶悶響起，「是，我一定會一字一句刻在腦子里的。」
長汀愕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忽的，她雙手變拳，密集的就向花慕寒胸膛上打去，懊惱的咬牙責備，「你都是怎麼教他的？他怎麼還有听窗戶根兒的毛病啊？還讓不讓我活了！」
花慕寒任打不還手，笑眯眯說道︰「你不是說，不怕听到嗎？」。
長汀伸手狠狠擰向他的胳膊，嘟嘴嘀咕道︰「還不許人家羞慚一下了……」
花慕寒一把擁住她，蹙眉道︰「你說的那個時機，實在是太遙遠了，我怕還不等讓你相思成疾、非我不可，不等你主動向我投懷送抱，你就先溜了。」
「我溜了，又不是這輩子都不見你了。我說過，把命給你都可以，只要你想見我，給我送封信就好，我馬上來看你。」長汀乖順的趴在他懷里，柔聲道。
花慕寒沒有言語，他在心里暗暗思忖，必須要想法子，讓那個時機盡快到來。
長汀久久听不到回音，赫然抬頭，嬉笑著挽上他的胳膊，「還生不生氣了？」
花慕寒淡然一笑，張開了雙臂，「來，給我寬衣吧。」
「寬……寬衣？！」長汀驚的下巴都快月兌臼了，「我都指天立誓了，你怎麼還這麼的不要臉、這麼的無賴！」
花慕寒的一只大手，驟然捏向她的下巴，眯著眼楮沉聲道︰「你方才能說那些話，我的確很高興，可是，我不喜歡你用這種發誓的方式跟我說。」
長汀氣的直翻白眼，這個任性男人，顯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今晚不走了，就睡這里。」花慕寒說著，也不等她動手，自己已經開始解腰帶，「放心，我答應你了，不會勉強你。」
「可是，這里就一張床……」長汀語氣低弱，把臉藏在了陰影里。
花慕寒手上頓停，探身湊到她面前，曖昧笑語，「你挨打的那次，咱們不是一起睡的嗎？而且，我還親自給你擦洗……」
長汀的心騰然蹦到了嗓子眼，一把就用手堵上了他的嘴，哀求連連，「尊主，求你別說下去了好不好？咱能不翻舊賬嗎？」。
「好啊，來為我寬衣。」花慕寒坐直了身子。
長汀蹙眉，遲疑開口，「真的可以留在這里嗎？今天是仲秋，不用……不用去陪你的皇後，還有那個什麼貴妃嗎？」。
「我已經夠讓步了，你不要再趕我走。我今晚哪都不想去，就想陪著你。難道，這幾個月不見，你就一點都不想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