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長汀會意點頭,而後就又問道,「可是,我又不是壞人,我就是想賣點東西而已。趙飛不是禁軍統領嗎?那些守門的應該都听他的啊,就咱們這關系,他都不肯睜只眼閉只眼嗎?」。
子穆絞盡腦汁的應對她,「你也知道,趙飛還年輕,能做上這統領一職不容易,哪能為了這麼點小事去麻煩他……」
長汀愁容滿面的看向地上已拔好的藥草,驀地,她抬頭又看向子穆,「大師兄,師父呢?」
子穆心一跳,「你……你要做什麼?」
長汀嘻嘻一笑,「我想他老人家了,你能不能讓他來見見我?他身邊,一定有很多劍閣弟子吧?我真的好想他們。」
子穆哭笑不得,他真是佩服死她這個靈活的小腦袋瓜了。
他覺得,他現在就只剩一條路了,「師妹,師父就在開陽,你要是想見他,自然是可以,不過,我說的並不算。」
長汀瞬間會意,「你的意思是……」
「師父只听皇上和閣主的命令,你要想見他,必須得皇上同意才行。」子穆暗松一口氣。
長汀低頭,咬唇一陣苦思。
忽的,她破釜沉舟的抬起頭,向嵐月等人看去,「你們先別拔了,把這些藥草搬到陰涼地方,能賣出去最好,賣不出去,就把它們風干以備他用。」
「師妹,你……」
「大師兄,你幫我給花慕寒帶句話,就說我想師父了,就今天特別特別想,想馬上就見到他!」長汀聲情並茂,可憐巴巴的癟癟嘴,幾欲哭出來。
子穆掉頭就走,「等著。」
天吶,師父是真會收徒弟!做這兩個調皮鬼的大師兄,真是個苦差事。
等他回到養元殿時,花慕寒正準備去上朝。
听到她都能想出賣草藥的法子,塵煙在旁掩嘴直樂,一雙靈動眼楮,直往花慕寒那張越來越陰沉的臉上瞥去。
花慕寒始終不言不語,靜默的听著子穆學舌。
直到听到長汀已放棄賣草藥,他才淡淡道︰「她想見任如風?」
子穆看一眼他的神色,如實道︰「是,她說很想師父,說今天特別特別想,想馬上就見到他。」
塵煙失笑,「她難道不知道,任老頭兒向來最怕別人借錢的嗎?」。
花慕寒抬步向養元殿外走去,「讓任如風在這里候著,等朕下朝後再說。」
※※※
長汀在雲棲別院等的花都要謝了。
她還特意換上了往日的男裝,準備好清水、茶葉,要親自給那半年沒見的不靠譜老頭兒煮茶。
任如風沒等來,卻等來了趙飛。
趙飛一見她的打扮,不禁愣在了石階下。
「噯,你怎麼來了?我師父沒來嗎?」。長汀迫不及待一躍,就跳到了他面前。
趙飛被她嚇得赫然回神,趕忙躬身道︰「回娘娘,皇上命屬下來接你去養元殿。」
「什……什麼?!」長汀有些小慌亂,「去那里做什麼?我……」
「屬下不知所為何事,請娘娘這便移步,別讓皇上久等。」
長汀勉強扯動了一下唇角,化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不是讓我禁足嗎?」。
「皇上召見,自然是暫不作數的。」
長汀悲苦點頭。
不就是想見見師父麼,用得著還得親自審問麼,這男人,真是……真是小氣!
※※※
長汀也顧不上換衣服,就那麼跟著趙飛挑著罕有人煙的幽僻小巷往養元殿方向走去。
「他……今天心情好嗎?」。她心里有些忐忑,趕緊模模情況才是。
這半年里,趙飛隨子穆、塵煙去過幾次雲棲別院,在她面前雖還是有些拘謹害羞,但已經好多了。
他憨厚一笑,聲音寬和,「屬下在殿外當值,是副總管出來遞的話,並未見到皇上。」
長汀苦著臉點點頭,吶吶自語,「希望不要太任性……」
「任性?」趙飛茫然看向她。
她干干一笑,「沒、沒什麼,我是說,可能又是我太任性惹到他了。」
趙飛尷尬笑笑,面色紅潤,不知怎麼接話。
自進宮後,這是長汀第二次出雲棲別院的大門,第一次到花慕寒所居的養元殿來。
一看到那座威嚴的宮殿,她不禁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髒跳的有些不穩。
殿門外侍衛重重,個個冷肅嚴酷,如石刻冰雕。
「皇上就在殿內,請娘娘進去吧,屬下在外候著。」趙飛抬手去推那厚重殿門。
長汀驀地抬臂阻住了他,壓低聲音急急問道︰「我大師兄人呢?」
趙飛皺皺眉頭,往眾侍衛中快速掃視兩眼,「嚴侍衛是皇上的近身侍衛,若是不在這殿外,就是在殿內。」
長汀暗松一口氣,邊點頭邊叮囑道︰「一會兒要是听到我呼救,你可千萬要進來救我,過後我請你喝酒。」
趙飛笑著重重點頭,「娘娘盡管放心進去,皇上哪里舍得。」
長汀搖著頭小聲埋怨道︰「你是沒見他生氣時的樣子,我**都被他打開花過,實在是太凶殘。」
趙飛一怔,還不等他詳細追問,長汀已自己推門,賊頭賊腦的往里面鑽去。
好寬闊的寢殿,腳下的大理石明亮的能當鏡子用。
正前方是一高高桌案,桌案上摞滿奏折公文,桌案後是一威嚴大座。
就在長汀骨碌著眼楮快速尋找那人身影時,一個熟悉老頭兒闖入她的眼簾。
「師父!你要是敢做那樣的事,徒兒主動叛出師門!」
眼瞅著任如風正滿面糾結著要下跪,長汀一聲驚吼,一溜煙跑到那桌案旁躲了起來。
任如風看到她一身男裝,分明就還是以前那個小徒弟,加上他向來性子灑月兌,二話不說,就嘻嘻哈哈一笑,「听他們說,你很想為師了?」
長汀見他還是老樣子,立即飛撲到了他身邊,一手親熱的挽上他的胳膊,一手去揪他的胡子,甜甜笑語,「那是當然了,這半年里,徒兒經常夢到師父。」
「哎呦!都是做皇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知禮數?為師好不容易留起這麼幾根胡子,不是你薅一把,就是被安瀾那臭小子薅一把,都快光禿禿了!」任如風老小孩兒似的嗔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