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眼巴巴地互相看了看,然後再次把若冬推出去。
若冬尷尬地沖鐘灕月笑了笑。
鐘灕月嘿嘿一笑,都是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哪有不饞嘴的!她也不刁難了,直接道︰「不用說了,我懂的。你們分了我的事,我保管你們吃得開心,怎麼樣?」
沒了春喬的管束,四人很快達成共識,鐘灕月去做好吃的,由她們三個來完成清潔工作。
她們四個滿心期盼著大少爺能遲點會完客,讓春喬遲點回去。可是沈兆言卻很想盡快結束會談。
偏廳里,平知義笑言道︰「冒然前來拜訪,還望沈大老板見諒。若非沈大老板一直不肯見我平某人,我平某也不會出此下策。」
「之前忙碌,一直抽不開身,想著與平家素無往來,所以便沒有回帖。」沈兆言直接地說道。
他連客套話都——懶得說,足以見得對平知義有多不待見。
越是這樣,平知義反倒越是高興。他笑著說道︰「怎麼會無來往呢?沈老爺在世時,便與家父是好友,只不過因為一些不愉快的小事未解開才不來往了。可是我平某自小便常听家父夸贊沈老板年輕有為,是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心中崇拜不已,一直想拜見沈老板。奈何沈老板看不上平某,平某也只能在生意上追隨沈老板的腳步了。」
追隨他的腳步?
追隨他的腳步,就是學著沈家,每開一個新店鋪,必在對門也開一個同樣的?
沈兆言不想再與他兜圈子浪費口舌,所以直接問道︰「開了一天的例會,有些乏了,平大少爺有事,不妨開門見山直說。」
「哪有什麼事?沈老板可誤會我平某了。我平某只是崇拜沈老板的行事作風,和經商之才,一直想跟沈老板討教一番。若是沈老板乏了,那我們改日,由沈老板來定時間,平某隨時恭候。」平知義仍然油腔滑調的。
「我會吩咐身邊的小廝去安排的。」說著,沈兆言欲站起身來。
平知義忙道︰「听說沈家的水路一直不太順暢,家父前幾日還跟趙爺一道吃飯,多多少少,了解了一點北崮河那邊的事。」
沈兆言當即明白了平知義來此的目的。前段時間,浣京傳出沈家會與航運業龍頭趙家合作,他此番前來,是試探虛實的。
之前沈老爺在世時,與趙家互相看不上,現在沈老爺去世了,沈兆言又一直試航不順利,誰知道他會不會另闢捷徑,選擇跟趙爺聯手?
雖然不見得趙爺就看得上他,但若萬一看上了呢?
他們強強聯手的話,其他家族賺得可就少了。
「平大少爺說這些,有何用意嗎?」。沈兆言明知故問道。
「家父有個大計劃,不知道沈老板有沒有興趣听一听?」
沈兆言很不給面子的直接吐出三個字︰「沒有。」
一陣無形的冷風吹過,屋里正上演著傳說中的冷場。
平知義就不信什麼話都激不起沈兆言的情緒,冷靜地思忖了片刻,他說道︰「沈老板莫不是為了範千金的事,在生平某的氣吧?」
「範千金的事,平大少爺不要介懷就好。」沈兆言反說道。
「我怎麼會介懷呢?沈老板對範千金一片痴情,範千金卻偏偏看中了我,我這……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定是不會應下這門親的。」
沈兆言淺然一笑,不再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麼,他道︰「關于沈家未來的發展意圖,請恕沈某不便透露。別的,你我之間也沒什麼可說的。春喬,送客。」
說完,他不容平知義多說半句,大步流星地走向外面。
平知義看著沈兆言的背影,露出冷笑,至少知道了沈兆言確實如傳說中那樣冷漠,不好揣測。也不算白來一趟。
「平大少爺,請。」春喬走到遲遲未動身的平知義面前,微微垂首道。
平知義掀起嘴角,直勾勾地盯著春喬,笑眼兮兮地道︰「春喬?這個名字真好听!」
哪料春喬始終面無表情,絲毫不給面子。
平知義在一個丫鬟面前吃了癟,不由戲謔般地開玩笑道︰「等下次再見到沈老板,定跟他要了你去。」
春喬不以為意。送完客,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正巧撞上從書房拿了琉璃盞回來的鐘灕月。
其她三人暗自慶幸,幸好她們已經吃完了。
春喬瞥了一眼鐘灕月手里的東西,不禁神情一緊,沖上去抓起她的手腕質問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拿大少爺的東西?」
「這個是大少爺允許我拿來的。」鐘灕月不高興地掙月兌開春喬的手,說道︰「在事情沒問清楚之前,不要隨便冤枉人好不好?」
春喬一怔,詫異之余,看鐘灕月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大少爺居然應允你踫他的琉璃盞?」
鐘灕月暗暗月復誹,不就是兩個破杯子嗎?要是在現代,她才不稀罕呢!她走到桌子旁,指指上面的盆,說道︰「又不是給我用的,是裝這個用的,馬上我還得給他送去呢!」
春喬走到桌子那里,看著盆里奇怪的東西,里面有紅豆、西瓜丁和葡萄干一些常見的水果丁、果仁,不解地問道︰「這是何物?」
鐘灕月先裝了一碟子刨冰遞給她,並解釋道︰「這是用例會剩下的碎冰做的冷飲,你嘗嘗。」
鑒于她上次做出的可口飯菜,春喬猜這又是她做的食物,于是接了過來,又困惑地問道︰「既是冰,為何五顏六色的?」
「我在糖漿里兌了點果汁。」鐘灕月將兩個琉璃盞也裝滿了,盆里幾乎已經沒有了。她舉著兩個杯子對春喬晃了晃,說道︰「這些我送給大少爺去了。」
她出去後,春喬掃了其她三人一眼,「你們也吃了?」
三人面面相覷,念秋和知夏搖頭,若冬點頭,然後又趕緊搖頭。
春喬放下刨冰,三人嚇住了,知夏立刻上前一步勸道︰「這個灕月啊,手藝還真不錯,我們跟著大少爺去參加那麼多盛宴,都還沒瞧見別人這麼做過呢!你趕緊嘗嘗,不然待會兒化了多可惜?」
春喬無動于衷,靜默了片刻後,她將刨冰往她們面前推了推,說道︰「這些你們分了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有點擔心,春喬不吃是什麼意思?
「我,」春喬避開她們的眼神,支支吾吾地道︰「來葵水了。」
若冬頓時大驚失色,猛一拍額頭,急道︰「哎呀,糟了糟了,我把這事給忘了。」
越這麼想,越隱隱感到肚子有些疼。
「叫你貪嘴!」春喬嗔怪道︰「罰你把剩下的這些都吃了。」
「哎呀怎麼辦呀?」若冬急得快哭了。
知夏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你是不是故意的,最近幾天這麼忙,你還不注意點,疼死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