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爺咂咂嘴,不滿地嗔怪了她一眼,有些不耐地道︰「你要是愚鈍,就不會有今天了!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想知道里面是什麼,回去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爺不說,奴婢不敢拿!」
「我還能害了你不成?」沈二爺不悅地拉下臉,氣了片刻,然後起身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個做長輩的不便多說,讓慶言跟你說吧!」
「爹?」沈慶言沒想到父親會扔下他自己走了,慌得忙起身去挽留。
奈何沈二爺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出老遠。
沈慶言拿眼角的余光瞥著鐘灕月,說道︰「這些東西,當是沈家給你的,你拿著就是了。」
鐘灕月無語了,暗暗地翻了個白眼,道︰「堂少爺至少該告訴奴婢一聲,這里面是什麼吧?」
「里面都是女兒家用的東西,是,我娘給你選的。」沈慶言憋了一下,說道。
他的目光躲躲閃閃,站在那兒有些手足無措,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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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喜歡。」沈慶言靦腆地說完這句話,便飛也似地跑了。
「喂?」鐘灕月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跑出好幾米之外。鐘灕月徹底無語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們家都是屬兔子的嗎?
看著桌子上的兩個紙包,鐘灕月模了模下巴,左思右想,實在是想不通他們到底要干嘛,索性先打開看看。
掂量一下,兩個紙包的重量差不多。拆開其中一個,里面是一件水紅色的絲綢長裙,鐘灕月抖開一看,瞬間被驚艷到了。
布料的柔感自不必說,光滑輕薄,剛拿到手里便有一種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從外形設計到一針一線的小細節,也都十分精致,手腕等關節處還有絲帶系扣,夢幻極了。
「好仙的裙子!」鐘灕月情不自禁地說道。
來這里一年多,除了在街上看到過有美女穿這種華麗的古裝,其它時間都是接觸粗衣麻布,她都快忘記了,古代的裙子是可以美成仙的。
不過,送一個丫鬟這種衣服,是什麼意思呢?
再打開另一包,里面是一個精致的桃木盒子,盒子上雕刻著精美的花型圖案,掀開小巧的插銷,兩件花紋相同的首飾靜靜地躺在里面,一個是金手鐲,一個是金耳圈。
華服與金首飾?
鐘灕月陷入了沉思。
自古以來送給女方金首飾,都有定親下聘的意思。但是又加一件衣服是什麼意思呢?
對古代的送禮之道,她實在是不懂。
不過不管是什麼意思,她都沒有理由接受。
還是送回去吧!
重新打包好以後,鐘灕月又有點遲疑了。她就這樣送回去的話,二爺會怎麼想呢?說她不識好歹倒也罷,以後處處刁難她,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怎麼樣才能既回絕了二爺,又不讓他生氣呢?
鐘灕月在腦子里把身邊所有的人都過濾一遍,最後想到了一個人,他一定深諳此道。
是夜,沈兆言回來後先是去臥房沐浴更衣。
鐘灕月提前守在門外,趁機和明德聊一聊。
「天氣好像越來越涼快了。」鐘灕月假裝隨意地挑起話題︰「哎,你看那月亮,多美啊!」
明德也跟著抬頭瞅了一眼,不贊同地道︰「美什麼呀,太冷清了!」
「嗯,冷清也是一種美嘛!有的美在于內,而有的美在于外,像它的美,則在于淒涼。明德的美,就在于年輕有為。」
明德目光一斜,訕訕地道︰「這話什麼意思?」
「夸你年輕有為啊!你沒听出來?你知道嗎?全府所有的下人最羨慕最崇拜的就是明德你了。我實在是太幸運了,不但能天天都見到明德,還能站在他的旁邊與他共事。」鐘灕月先把他捧得高高的。
明德听得美滋滋的,嘴上卻謙虛道︰「我有什麼可崇拜的?!」
「你可是當家人身邊的大紅人啊!而且年紀輕輕的,全府的丫鬟可都仰慕你呢!全府的家丁都羨慕死你了。」
明德有點飄飄然了。
鐘灕月趕忙趁機問道︰「你跟在當家人身邊,肯定能經常出入大場面,對商界里的規矩也一定了如指掌,像別人送禮什麼的,你都能看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這還用說?送禮給誰,就是想巴結誰,拉攏他,求他辦事唄!」明德不假思索地道。
「是嗎?那如果是像二爺那樣的關系,他給你送禮,也是為了拉攏你為他辦事?他直接找大少爺不是更直接,還用繞彎子找你嗎?」。鐘灕月故意說道。
「再親的關系也有不適合說的事情。就比如‘大管家’這個位置,如果二爺看上了,想坐,可是資質又不行,那怎麼辦?如果大少爺娶了妻室的話,那二爺一定會去找大少女乃女乃說情,而不是找大少爺。」
鐘灕月腦袋‘嗡’地一下,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轉彎抹角地去套答案,明德卻堂而皇之地直接說了出來。是巧合?亦或是下午的事被他看到了?他白天不都是跟在大少爺身邊的嗎,怎麼會看到呢?
不可能吧?
應該是巧合。
瞅下明德,他雖然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可是因為長期跟在沈兆言身邊,所以也學得了幾分圓滑的處事之道,外表看起來要老成一些。如果他能一下子就洞悉了她的本意,並且不露痕跡地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他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
雖然他跟著沈兆言混跡商界,但是他學會的只是商界里的規矩和處事手段,外面的風浪經歷得很少。
所以,他應該只是巧合地,解決了她心中的疑惑。
搞了半天,原來二爺是在向她行賄。
對于二爺的賄賂,她也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他想讓自己的兒子來做大管家,可是堂少爺資質又不行。于是想送送禮,走走關系。他听到傳聞後,認為她能在大少爺面前說上話,所以就送了衣服和首飾。
這樣的話,也就解釋得通堂少爺為何一副尷尬的神情了。他一定是覺得父親這麼做太……沒面子了!
回想起剛進沈家那天,二爺就處處與程逸之為難,她還以為他是好心幫忙,原來是為了打壓程逸之。
可悲的二爺啊!根本就沒打听清楚,就瞎行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