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拐了個彎過去這條街,見不到沈府的大門,鐘灕月才停下腳步,往另一條街走去。
沒想到這麼順利就出府了。鐘灕月覺得自己有當特工的潛質。
來到繁榮的大街上,鐘灕月一下子想起那三個混混,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警戒地看了看周圍,沒看到他們的蹤跡。鐘灕月松了口氣,快速地向路人打听好要去的那個地方的方向,然後往那個方向跑去。
到了地方,鐘灕月看到門口兩個守門的人,想了想,她決定先過去問一下。
「你是干什麼的?」守門的人指著鐘灕月呵道。
「兩位大哥,請問貴府的五少爺在家嗎?」。鐘灕月客氣地問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下奇怪,五少爺可從來沒有客人找,這個女的是哪家派來的?「你找五少爺?有拜帖嗎?」。
「沒有。」鐘灕月如實地答道。
「你家主子派你來,連個拜帖都沒有,把我們平府當成什麼地方了?」
另一個守衛附和道︰「五少爺走時沒交代過我們今日會有人來找他,你還是回去要個帖子送來再說吧!」
「也就是說他不在府里了?」鐘灕月勾起嘴角,笑道︰「謝謝你告訴我。」
旁邊那個守衛立刻推了推他,責怪地瞪了他一眼。
鐘灕月在平府周圍找了個比較隱蔽的角落,打算坐等平玉堯回府。
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平玉堯的蹤影。鐘灕月感到饑腸轆轆,猶豫再三,她站起身來,決定先回去吃個飯再說,反正也不急。
又到了那條繁華的街道,鐘灕月低調地耷拉著腦袋,默默地在跟隨著人流往前走,邊走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圍,生怕會撞到那三個混混。
一想到在船上遇到的那些驚險時刻,鐘灕月的心里就產生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偏偏人越害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鐘灕月走著走著,總感覺後面有人在跟著她。她故意加快腳步,後面的步伐便也跟著快了起來;她放慢腳步,後面的人也慢下許多。
糟了!
鐘灕月的心陡然一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瞬間襲上心頭。她害怕得狂奔起來,哪里人多她就往哪里鑽。
她加快速度,後面的步伐也變得密集起來。雙方你追我趕,距離越拉越近,鐘灕月慌不擇路,只顧著往前跑,一不小心,她被地上突起的一塊石階絆了一下,摔倒了。
後面的人立刻上去,拉住鐘灕月的肩膀。
鐘灕月嚇得連忙揮舞手臂,大聲喊道︰「你們滾開!別踫我!滾開!」
「鐘小姐,是我!我是平家的五少爺平玉堯。」平玉堯一邊閃躲著以防被她撓到,一邊拼命解釋道。
鐘灕月驚訝地回頭一看,頓時鎮定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後,她道︰「是你?哎呦我的媽呀,嚇死我了。怎麼會是你?也太巧了吧?!」
「是啊!」平玉堯連忙扶著鐘灕月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語氣中帶著興奮地道︰「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一直不敢喚你,想跟上來瞧瞧你的臉,沒想到真的是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沒發生什麼事吧?」
鐘灕月知道他話里的含義,便忙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剛被捆到赤岩島上就被救了。」
「真是好人有好報!你沒事,我心里就踏實了。」平玉堯劫後余生般地慶幸道。「我上了岸之後就立刻去找大哥評理,沒想到他臉上帶著傷,听丫鬟說他好像被人打了,當時我就在猜是不是有人來救你了?問大哥他也不說,後來干脆就不見我了,還派人將我給押了回來。我害怕你被人救了,影響你的名聲,所以也沒敢跟爹說具體是什麼事。」
真讓沈兆言給說中了。
鐘灕月沖著他笑道︰「放心吧!我福氣大著呢!哪有那麼容易掛掉?!」
「我向人打听你的消息,可總也得不到一絲訊息,沈老板將沈府管得密不透風的,我實在是找不著你。」平玉堯欣慰地道︰「看到你沒事,我心里終于可以踏實了。」
「謝謝你。」鐘灕月真心地感謝道。
平玉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幫上什麼忙,有何可謝的呢!」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你也不能算什麼忙都沒幫上,從時間上來講,你至少幫我拖延了一陣子,如果不是你為我爭取的這點時間,我們家大少爺趕到赤岩島的時候,可能一切都已經晚了。」
平玉堯不敢置信地道︰「是沈老板親自去救了你?」
鐘灕月打著哈哈道︰「他有很重要的東西放在我這里,所以也很著急。我算是沾了這樣東西的光了。」
平玉堯毫不懷疑地相信了,「那你可真是萬分幸運!」
「那是當然的。我們都算是大難不死的人,後福大著呢!」鐘灕月豪氣沖天的道︰「我敢跟你保證,不出半年時間,我讓你爹對你刮目相看,兩年內保準你能干掉你大哥的地位,取而代之。」
平玉堯嚇得大驚失色,緊張地看了看周圍,嚴肅地對鐘灕月說道︰「快快別這麼說,叫別人听去了,傳出什麼閑話來,我回去可沒有好果子吃。」
「這里應該沒什麼人吧?」鐘灕月大大咧咧地左右看了看,朗聲道︰「我們不在這里說了吧!你身上有錢嗎?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鐘姑娘究竟要說些什麼?」平玉堯皺著眉頭,一臉防備地問道。
鐘灕月看他的表情,心下明白他可能被壓迫了太久,有些不敢,于是跟他先從被欺負時的痛苦來慢慢說︰「在那麼多的兄弟姐妹中,你為什麼地位最低?哪怕下人都覺得你可以欺負?因為沒人替你出頭。別人都有娘在平老爺耳邊為他們爭寵奪利,可是你想要的,只能自己去爭取,但是那麼多的兄弟姐妹,你連走到平老爺面前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機會就那麼一點點,他們都搶在了你前頭,哪還輪得到你?他們甚至不需要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將你完敗。這麼多年,你已經習慣了過這種遭人白眼,不被待見的日子,是嗎?」。
「鐘姑娘,你到底想說什麼?」平玉堯眼中帶著慍怒地問道。
「我想說,人跟人的追求真的不一樣。有的人甘願俯首,為別人做踏腳石,活得毫無尊嚴也無所謂;而有的人不甘屈服于命運,哪怕最後慘敗也要試著翻個身。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很大。」鐘灕月故意刺激他道。
平玉堯氣著瞪眼反駁道︰「哪有人願意一輩子毫無自尊地活著?只不過尋路無方,無可奈何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