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言邀功似地對鐘灕月挑挑眉。
鐘灕月不由得對他們二人豎起了大拇指。明德這家伙,果然是叫人省心的好助理啊!
須臾,村里專門給人做酒席的徐大胖子帶著家當來了。
鄉親們七嘴八舌的,爭相好奇地追問他︰「這鐘家發了什麼財呀?」
還有幾個與他們家沾親帶故的,平時不相往來,這時候跑來認親了。
「老四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啊!」
「是啊!別跟我們客氣!」
嬌月凶巴巴地驅趕道︰「去去去,沒你們什麼事。」
「嬌月!」鐘老四斥了她一眼。
「別管這些外人了,趕緊幫忙收拾吃飯吧,你們不餓呀?」鐘灕月揚聲道。看了看一旁的沈兆言,笑道︰「叫你看笑話了!」
沈兆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心中卻感到意外,生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鐘灕月不但沒有感到一絲難堪,反而一副從容之態。從回來到現在,她的一言一行都落落大方,既沒有窮人乍富的優越感,也沒有出身低微的自卑感,在她的身上,仿佛看不到絲毫的世俗紛擾。
她是落在人間的仙子嗎?
沈兆言想,她一定是的。不然怎麼會把他迷得忘乎所以,無法自拔?!
「大少爺,桌子擺好了。」明德過來說道。他已經讓拉貨的兩個車夫回去了,但仍然讓徐大胖子做了兩桌的喜宴,一桌大的一桌小的。他們是奴才,不能與主子同桌,這是規矩。
「我覺得應該把劉婆也請來,爹,你覺得呢?」鐘灕月提道。
「應該應該,這事可把她嚇得不輕,應該請。」鐘老四連忙點頭道。
「大少爺,可以嗎?」。鐘灕月請示道。
沈兆言同意地道︰「讓明德去吧!」
「我去我去。」鐘老四趕忙攔著明德。
「爹,你干了大半天的活就別跑了,明月,你給明德帶路。」鐘灕月一錘定音道。
明月點點頭,帶著明德去了。
劉婆被二人一左一右攙扶過來,見到沈兆言,立刻習慣性地準備下跪行禮,被鐘灕月一把攔下了。好說歹說了一陣子,最後沈兆言說道︰「若是大家都這般拘謹,那晚輩只有先行告辭了。」
如此,大家才收起那些繁文縟節。
劉婆感慨萬千地道︰「我就知道二妞那丫頭不會那麼糊涂的。要不是當初看她還算機靈,我哪敢保舉她去沈府?!哎,蒼天有眼啊!靈歸西天前,老身總算了了這一樁心事了。」
鐘灕月抿嘴偷笑,想想當初廚房失火時,劉婆差點毀得腸子都青了。鐘老四當時的愧疚鐘灕月是看在眼里,現在劉婆的一樁心事了了,鐘老四心里的愧疚應該也沒了。
這件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鐘灕月心里好不輕松,她高興地招呼著大家趕緊上桌吃飯。
「先請鐘老爺子和老鐘老夫人落座。」沈兆言吩咐道。
「是。」
鐘氏夫婦兩人死活不敢坐下,硬要往那張小桌子上擠。
鐘灕月好說歹說,加上沈兆言的堅持,他們最終才在大桌子的上座坐下。然後便是客座的劉婆,最後他才代表平輩先坐下。
沈家吃飯有諸多禮儀,但是沈兆言體貼地提前關照過明德,一切從簡,切莫讓鐘家的人感到不自在。
盡管如此,一頓飯還是在拘謹中度過了。
剛吃完飯,劉婆便趕緊告辭了。鐘老四樂呵呵地讓明月和嬌月將她送了回去。
鐘灕月睇過眼神,暗示沈兆言借一步說話。
趁著大家都在幫忙收拾桌子,兩人來到牆院的西角落下,鐘灕月對沈兆言說道︰「大少爺,我想在家多呆幾天,我們家屋子太破陋了,我想借此機會,重新蓋一棟新房子。」
「這種事我會安排的,下午跟我回去吧!」沈兆言不同意道。
「家里蓋房子,我身為長姐,不在家里面幫里忙外,我怕爹他們被人騙。」
「這麼破陋的房子,我不想你再住這里了。」沈兆言疼惜地道︰「我回去便會讓明德安排人將你們一家都接到浣京去,這邊的屋子就交給他去找人蓋好了,等屋子蓋好了,你們再決定在哪里長居。」
鐘灕月立刻拒絕了他的好意︰「城里有城里的好,鄉下也有鄉下的好,家父家母長居于此,定不會習慣城里的生活,所以我想,還是不要那麼麻煩了吧!」
說完,她從懷里掏出那個小匣子,將剩余的九百兩塞進了他懷里。
「這些錢我不能要,有種很不好的感覺。」鐘灕月堅定地說道︰「我只拿我該得的。」
「你不是想蓋房子嗎?」。沈兆言問道。
「一百兩夠啦,你以為鄉下的房子有多貴啊?一半都用不到。」鐘灕月已經用十八線城市的房價標準計算過了。
沈兆言含著笑,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無奈︰「灕月,有的時候你很聰明,有的時候,你又單純得,出乎人的意料。蓋房子豈是你所想的那般簡單?不論是在何處蓋房子,都要先上報里長,最後到地方知府,官府再根據家中人口定下戶籍。這四下的關系要懂得打通,方便辦事。哪里出產的磚頭更結實,房屋蓋幾進幾出,這些問題你知曉嗎?宅基地也不是你想劃多少就劃多少的,朝向問題關乎風水,風水關乎了後代子孫的前途,這些你都懂嗎?你在家里,真的能幫上忙?」
鐘灕月啞口無言。她不是要不懂裝懂,她以為不懂的地方去問問村里蓋過房子的人家就行了,哪知道還要這麼麻煩?
「還要我再說下去?」沈兆言拿看小五的那種眼神看她。
鐘灕月撇撇嘴,有點不服氣。
「這種事情,就該交給男人去辦。什麼事都讓你出頭,你將我的顏面置于何地呢?嗯?」沈兆言囅然而笑道。若不是因為在外面,他一定要……
哇,這男友力,簡直了!鐘灕月低下了頭,心里一陣甜蜜。
「倘若相信我的話,就把一切都交與我來辦,嗯?」沈兆言真摯地道。
「可是我不想花你的錢。」鐘灕月恢復了理智,將自己那一百兩拿了出來,執意道︰「這錢都給你,你從上面扣,所有開銷你給我記個賬目,多退少補。不接受的話,我就不要你幫忙了。」
沈兆言臉色一沉,蹙起眉頭微微惱道︰「你為何一定要與我計較這些?」
「我也不是特別固執的人,但是原則問題,我不會退讓。」鐘灕月有自己的堅持。
沈兆言目光如炬,緊緊地凝注著鐘灕月,鐘灕月亦是如此。氣氛驟然變得怪異起來,兩人各執己見,僵持不下。
雙方吵架,總有一方要先退一步,否則就再也回不來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