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沈家,鐘灕月沒有再去書房,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和明月一塊兒起來了。
明月詫異地看著她,呆住了。
「別發呆了,做事吧!」鐘灕月利索地穿著衣服收拾被褥,淡淡地說道。
到了主臥房時,沈兆言看到她也是頗為驚訝。
鐘灕月淡然自若地從衣櫃里找出一件深棕色的衣裳,對沈兆言晃了晃,示意他過來。
「為何今日起得這麼早?」沈兆言走到她面前,抬起雙臂讓她更衣。
「這不是身為一個丫鬟的本分嗎?」。鐘灕月一邊給他整理衣衫,一邊笑著反問道。「前幾天身體沒恢復過來,現在完全好了,哪還有理由再賴床?我可是收了工錢的。」
沈兆言淺笑不語。能每日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她,也是一樁美事。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只是沈兆言變得更加忙碌了,而鐘灕月儼然成了竹園里的丫鬟領班,她們四個都以她馬首是瞻,大家都在巴結她,對她獻殷勤,和之前她剛來竹園時受到的待遇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一晚,鐘灕月特意炖了甜品慰勞最近總是晚歸的沈兆言。
沈兆言回來看到書房還亮著燈,推門進去一看,鐘灕月正窩在他的椅子上,手中端著書,眼楮卻半合著,不禁一陣心疼。
「你回來啦?」有點打盹的鐘灕月听到‘吱呀’的開門聲便立刻清醒過來,看到沈兆言,她忍不住露出笑容,連忙穿上鞋子跑過去將他拉到桌子前。
「最近我都比較忙,你別等我了。」沈兆言柔聲說道。
「不,你越忙我越得等你。來,干了這碗雞湯。」鐘灕月將甜品端到他面前,俏皮道︰「正好不燙了。」
沈兆言笑了笑,低頭一看,奇道︰「這不是銀耳?」
「反正是給你滋補的,算是心靈雞湯。」鐘灕月打趣道。
沈兆言點點頭,仰頭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後,他的劍眉忍不住皺了皺︰「下次別炖了,我不喜歡甜食。」
「原來你不喜歡吃甜的?」這樣居然也全部喝完了。鐘灕月好慚愧,身為女朋友,竟然不知道男朋友喜不喜歡吃甜的。
沈兆言揉了揉她松散的頭發,輕聲說道︰「我最近在籌備開航運鏢局的事,要忙一陣子。晚上你在書房看會兒書就去睡吧!若是一直等我,我在外會不安心的。」
「開船運鏢局?」鐘灕月一怔,疑惑地問道︰「不是要開水路的嗎?怎麼又做起航運鏢局的生意了?」
船運鏢局一般只負責押運雇主所托的貨物,但是雇主所去之地倘若在北關那樣危險之地,便無法保證貨物的安全。要價昂貴是其次,首先沒有那層關系,貨物都走不過去。沈家上次就是托了最好的一家航運鏢局,結果卻還是損失慘重。如今沈兆言卻既想開淘寶,又想開快遞公司。
這怎麼能行呢?
沈兆言臉色深沉地解釋道︰「水路不易開,所以浣京的船運鏢局極少,一共不過七家。其中有兩家規模甚小,最多跑跑內陸溪河。上次我托運的那些貨物運到北關去,血本無歸。所以我想暫緩水路一事,自家開個船運鏢局,先模索一些水上的經驗。」
原來是這樣!鐘灕月這下放心了。所謂術業有專攻,沈家所涉獵的行業都是日常貨品,貨品資源充裕,開水路有利于擴大生意。但是如果水路的關系還沒打通,就想自己替代經驗豐富的船運鏢局,實在是自尋死路。幸好沈兆言也深諳此道,不敢貿然行事,只開個航運鏢局試試路子而已。
沈兆言想起去世的父親,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思念︰「開水路一直是我爹的心願,他看準這條路是條生財之道,在未來十年內定會逐步壯大,所以想讓沈家盡早踏及此列。可是沈家沒有北方水路上的關系,先前試行了多次,都強開不了,只有另闢路徑,從最低開始做起,積累在這一行的經驗。」
鐘灕月心有戚戚然。沈家在傳統行業打下了很深的根基,有足夠的金錢開闢水路,可還是開不了,足以見得水路不是那麼容易走的。不知道平玉堯準備得怎麼樣了?!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會不會失約呢?
「灕月不必為我憂心。」沈兆言抬手,在鐘灕月鎖起來的眉頭上輕撫了一下,「我會解決好的。」
「你也不用太有壓力。不是還有那個‘趙爺’嗎?」。鐘灕月試探地問道。
沈兆言臉色沉了沉,語氣也冷了下去︰「這些事就交給我們男人來操心吧!不說這個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我……」鐘灕月復雜地看著沈兆言,欲言又止。
以後,他們就是競爭對手了,不知道將來他們會不會在這上面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鐘灕月有一種感覺,這件事,將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重要轉折點。
「哪里不舒服嗎?」。沈兆言見鐘灕月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不禁問道。
「哦,沒有。」鐘灕月搖了搖頭,真心地對他說道︰「祝你旗開得勝。」
沈兆言笑著點了點頭。
鐘灕月心情復雜地離開了書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明月還沒睡,她在燭光下縫補衣服,等著鐘灕月回來。
鐘灕月看到她,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主動開口說道︰「我跟大少爺提了,大少爺說要問問大管家,看二少爺院子里缺不缺人。」
「你是怎麼說的呀?」明月睜大眼楮緊盯著鐘灕月。
「肯定要顧及你女孩子家的面子了。」鐘灕月敷衍道。她打著哈哈假裝很困,不再理她,月兌下外套躺進被窩先睡了。其實她根本什麼也沒說,這種事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等到明月自己忘了。
就這樣平靜地又過了幾天。
這日,明德在晌午前回到竹園,交給鐘灕月一件水藍色的衣服,叫她換上。
鐘灕月一臉茫然地問道︰「干嘛?」
「這是大少爺特意吩咐我交給你的,趕快進去換上吧!我還得帶著你去跟大少爺交差呢!」明德敦促道。
「去哪呀?什麼事啊?」鐘灕月越發不解。他最近不是很忙的嗎?
「哎呦,我的姑女乃女乃,你當我們都像你那麼好命呢?大少爺吩咐我們下人做事,哪還需告訴我們干什麼?你就換上吧!等見到大少爺,你自個問去。」明德催促道。
鐘灕月想想也是,他對沈兆言向來言听計從,哪敢去問為什麼、干什麼?她問了也是白問,索性先換上衣服再說,反正他又不會害她。
拿著衣服進屋去抖開一看,是件水藍色的絲綢長裙,質感很柔軟。鐘灕月記得,沈兆言今早走的時候,身上穿的好像是深藍色的,和她這件看上去像情侶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