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郡王接到信的時候,他們已經過了燕蕩山,且又走了幾日,在天黑前到了北部一個叫北風鎮的小城,戰峰安排好士兵駐扎在城外後,宸郡王、洛大人、戰峰、蕭瀚飛以及林瑜等人便進城了,幾日風餐露宿這些軍營里的人還好,只是苦了洛大人和林瑜了,都是文人,累的半死,宸郡王才發話,讓他們進城好好休息一晚,在城中找了間比較好的旅館住下,吃罷晚飯,蕭瀚飛非拉著林瑜陪他出去轉轉,看著他們走遠,戰峰才閃身進了宸郡王的房間。
宸郡王問道︰「安排的如何了?」
戰峰答道︰「已經準備好了,第一批押運的糧草已經出發了。」
「江南林家那邊呢?」
「目前還是沒有什麼動作,不過清溪莊那邊有了點動靜,林家應該是在找太子妃的玉信,不過,林姑姑不見了。」
宸郡王面色一W@驚道︰「什麼時候的事?不是讓你加派人手了嗎?人怎麼還會失蹤?」
戰峰也不解,撓撓頭說道︰「我剛收到的消息,來信說林姑姑昨日一早還是往日的打扮,上山去別院,咱們守在別院外面的人也看見林姑姑進了別院,可是直到晚上還沒出來,他們在外看屋里一直有亮光,便不敢貿然進去,知道今早,林姑姑還沒出來,他們便派了個輕功好的進去里里外外一看,林姑姑蹤跡不見,可是奇怪的是屋里沒有打斗過的掙扎過的痕跡,屋外他們也仔細找過了,什麼印記也沒留下,況且守夜的人也看得仔細,一直都沒有人出入。」
宸郡王沉思起來,暗道奇怪,這麼說來林姑姑是自己走的,林家這邊可以確定來的只有林瑜和他的書童,如今都被我困在身邊,怪不得他們在找林姑姑,原來是為了母親的玉信,不過母親的玉信有何用呢,隨即一笑,無論如何,玉信現在很安全,那麼林姑姑的離開,是障眼法?
正想著,窗子響了一下,戰峰剛要動手,宸郡王笑著攔住他說道︰「進來吧。」魅影閃身而入,戰峰說了句︰「怪不得笑成這樣,小信使回來了,那那邊……,宸郡王擺手說道︰「暫且按兵不動,看看他們有沒有別的動作,通知各部,如若發現林姑姑經過,不必打擾她,暗中保護就是。」
讓他們都退出去,宸郡王才滿心歡喜的打開婉兮的信箋,只見雋秀的小字在信箋上端正的寫道︰「宸,見字如面,收到信時,你已離京五日,那麼這封信到你手中時,你已快到鳳鳴關了吧,現在只覺得幸好有魅影這個小白鴿在。我在京城也安好,不必掛牽,反倒是你,如今越來越往北,該穿棉衣了吧,這幾****常夢見你,說來奇怪,仿佛我們認識了許久似的,夢見的都像是許久以前的事一樣。還有,千萬珍重,我在京城等你回來。」後面也附了張花箋,上寫道︰「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
宸郡王看罷,推開窗子,看向夜空,月又要滿了,兮兒,我會盡早回去。
就在這時,看見樓下不遠暗處有兩個人,一個是林瑜,另一個則是他的小書童,只見林瑜對著書童說了幾句什麼,書童人影一閃便不見了,宸郡王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個表兄終于忍不住了。這時,門被悄悄的拉開,蕭瀚飛快步閃身進屋,與宸郡王耳語道︰「表哥故意讓我今晚不跟著他,看來他是已經按耐不住了。」宸郡王點點頭,說道︰「你去盯著點。」蕭瀚飛不解道︰「為什麼我去,魅影呢?」
「他要給我送信。」
「……」
蕭瀚飛剛走沒多久,林瑜便來敲門了,宸郡王嘴角一翹,說了一聲請進,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林瑜走近一看是一本兵書,便道︰「表弟這麼晚了還沒歇息?」
宸郡王抬頭,假裝驚訝道︰「原來是表兄,快請坐,本王還以為是瀚飛呢,這幾日舟車勞頓,表兄怎麼沒早點歇息?」
林瑜答道︰「這幾日盡忙著趕路,又風餐露宿,也沒來得急與表弟敘舊,今日恰有機會,想與表弟暢飲幾杯,沒打擾到你吧。」
「表兄說的哪里話,是本王招呼不周,還望表兄海涵。」說完,拿起林瑜拿來的酒,給林瑜斟滿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說道︰「本王先敬表兄一杯,連日來辛苦了。」
林瑜答道︰「表弟客氣了。」說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說道︰「這幾日隨軍同行,听聞表弟在軍中十分有威望,與當年太子一般風采,想來祖父與姑母在天上,也可安心了。」
宸郡王心想,這麼快就直奔主題了,莞爾一笑道︰「表兄過譽了,不過當年本王年幼,不解為何父王過世後外祖父竟辭官回鄉,帶著舅父歸隱田園了?」
林瑜沒想到宸郡王會突然問他這個,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我記得那日京中傳來太子戰敗的消息,戰報稱太子與表弟你雙雙殞命無量山,祖父與父親擔心姑母,下了早朝便去看望她,後來祖父回家便憂心姑母的狀況,結果沒幾日就傳來噩耗,姑母她過世了,祖父當場痛惜的暈倒,後來送葬了姑母,我們看著祖父終日悲傷,父親便提議讓祖父告老還鄉,結果沒想到,祖父還是悲傷過度,不久于人世。再後來听聞你還活著回了京城,父親便派人來京尋你,不過來人回去稟報說長公主已帶你離京,才得作罷。」
宸郡王嘆息一聲道︰「只可惜,若本王能早到京城,母親許就不會離世了。」
「表弟不必自責,以你小小年紀,竟能獨自一人歷盡艱辛回到到京城,已經實屬不易。」林瑜勸解道。
宸郡王好似回憶起那時光景一樣,一皺眉,飲盡杯中酒說道︰「是啊,表兄有所不知,本王一路混跡在乞丐之中躲避追殺,也不知與何人結了仇,直到進京那日,還有人想要本王的性命。好不容易安全回到府內,不想府內白帆高掛,母親也不在了,只剩下一個林姑姑……」宸郡王故意說到這,又倒了一杯酒,嘆息了一聲。
林瑜一听,他主動提起了林文秀,心道,是好機會,于是假意問道︰「我記得姑母生前與這位陪嫁姑姑情同姐妹,想畢臨終時會有些話交代給她,叫她轉告表弟吧?」
宸郡王苦笑道︰「表兄莫非喝醉了不成,母親是得知本王與父親同死在戰場,才會痛不欲生的,若是知道我還活著,又豈會拋下我不管。」林瑜听完,尷尬的點點頭,說道︰「表弟說的是,今天這酒喝的有些急了。」正在這時,忽听的房上磚瓦一響,宸郡王喝道︰「什麼人?」